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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給小費?!毙熘行o奈,小聲用中文向藍田解釋,同時一臉正色對登恩說道:“拿著吧,他說早餐很好吃?!?/br>登恩歡天喜地的走了,不一會兒,送過來一大盤切好的水果。藍田很驚喜,物質社會呆久了,少見這種普通人之間的溫柔情義,幾乎想馬上再找點什么送給他,又覺得太過刻意。徐知著安靜地看著藍田左右為難的樣子,臉上是自己都沒有發(fā)覺的溫柔笑意。登恩好奇地問藍田:“Youarehis……(你是他的……)”“剛嗎巴咧塔伊祖納薩!”藍田認真而又得意地冒出一句緬文。登恩大驚,無意識地重復道:“剛嗎巴咧塔伊祖納薩?”“Yes!”藍田點頭,來之前徐知著特意教了他幾句緬語,其中最長的就是這一句,意思是:他是我最好最親愛的朋友。藍田確定自己沒說錯,又肯定地重復了一遍:“剛嗎巴咧塔伊祖納薩!”登恩目瞪口呆地看向徐知著。藍田這才感覺有些不對,余光中看到徐知著樂不可支的表情,眼角眉梢都是笑,無限得意,無邊寵溺……一面擺手示意登恩趕緊走,一面又強裝鎮(zhèn)定地用緬語解釋,直到小哥露出恍然大悟而又同情的神氣快步離開,方才收斂起笑意,擺出一臉正色。后來,在舊蒲甘的酒店里,藍田從酒店服務生口中問到了答案,“剛嗎巴咧塔伊祖納薩”的意思是:他是我丈夫。藍田無聲地笑了十分鐘,決定當做什么都不知道。蒲甘的風情讓藍田很意外,那塊平原上至今佇立著2000多座古佛塔,是不輸于吳哥窟的藝術瑰寶。徐知著專門托人走了關系,請到管理處的人帶著藍田參觀,一路上替他開了無數扇鎖閉的鐵門,爬上那些早已不讓普通游客攀爬千年古物,一點一點的講解每一座佛塔的歷史,指給他欣賞旁人沒有機會看到的精美壁畫和佛塔頂上貼金砌玉的精美裝飾。這是超等級的待遇,仿佛千年舊夢只向他一人打開,古老的文明玉體橫陣,只供他一人欣賞。藍田激動得語無倫次,興奮之極,一天打了十八個電話給徐知著,看到任何美景都恨不得馬上說給他聽,只恨他不能分一只眼睛過來陪著一起看。徐知著戴著耳機,一邊點頭稱是,一邊在警察局僻靜的檔案室里查看相關口供和筆錄。就如他懷疑的,逐浪山在這件事背后動了不少手腳,徐知著拿出紙筆記下嫌疑人的名字,小心的折好,放進錢包夾層里。他不想跟逐浪山做對,然而跟一個野心家打交道,手中握上更多一點籌碼,似乎也沒有壞處。黃昏時分,藍田站在熱氣球上,俯視廣闊蒼茫的蒲甘平原,萬千佛塔被夕陽染成金紅色,佇立在綠樹塵煙間,寂靜無聲。遠方是寬闊的大河,河上是如血的殘陽,天空中沒有一絲云,博大廣闊靜謐從容。藍田有種很奇怪的錯覺,仿佛徐知著就像這絕美的風景,那是安靜而磅礴的美,沒有攻擊性,卻極富力量感,令人目眩神迷,他自己卻渾然不覺。那甚至是藍田完全不了解的一種美,就像這緬甸的佛塔,他從沒有預料過會面對它,來時亦沒有抱太多期待,卻迅速被征服。俯瞰大地,藍田感覺到某種無力,那是一種即使站到了俯視的角度仍然力不從心的無力感。徐知著在他沒有發(fā)覺的時候,已經走了太遠,那個需要向他借錢才能度過難關的男人,現在隨手拿給他一萬美金,說:我再給你點錢。然而,徐知著并不僅僅是變得有錢了而已。藍田不覺微笑,真要命啊,他居然不只是變得有錢了。64、當夕陽落下伊瓦洛底河對岸的群山,徐知著站在一片俗艷的藍綠霓虹中迎接公司最重要的合伙人——丹莫。“吳丹莫先生!”徐知著伸出手來,他的笑容溫文克制,卻透出職業(yè)軍人特有的肅然威嚴。“你好。”當看清這個人的時候,丹莫愣了一下,他記起自己第一次看見徐知著時也愣了一下,事實上很少有人第一次看見他不覺得意外。這小子生了一副讓女性瘋狂的身板和臉,會讓你很詫異他為什么出現在這種地方,而不是電視臺或者演唱會什么的。通常情況下,丹莫不喜歡太過英俊的年青人,因為那意味著麻煩。是的,天知道那些頭腦發(fā)熱的小姑娘和長相漂亮的小白臉能惹出多少麻煩來,他們好像都沒有腦子一樣。但徐知著不會。丹莫還記得,在曼德勒的晚宴上,當他善意的提醒這位青年人要克制自己的感情生活,并不是什么女人都可以碰時他靦腆而誠懇的表情。他說我有太太了,我會對他好的。噢,那很好,丹莫喜歡有家庭責任感的男人,那說明他已經是個成年人。徐知著處理危機的手法讓他很欣賞,他謙和恭順的態(tài)度也讓他很欣賞,甚至,他穿制服的樣子也讓他很欣賞。丹莫從徐知著身邊走過時不無遺憾的想,真可惜,如果他不是已經結婚了,我倒是可以考慮把女兒嫁給他。警察局、醫(yī)院、地方政府、還有礦上的投資方陸續(xù)入坐,大家相互致謝相互吹捧,好像已經認識很多年。徐知著訂了這個城市最好的酒店,雖然裝修十分俗艷簡陋,好像八十年代的中國鄉(xiāng)鎮(zhèn)酒樓,但是丹莫從仰光帶了很好的威士忌過來。徐知著聰明地在這種場合保持沉默,并且向每一個試圖對他說話的人做出專注傾聽的樣子,雖然他的緬語水平并不足以支撐他理解所有的談話內容。這些人在努力溝通并和解,試圖把這堆爛事處理干凈,就像在清理炮火覆蓋后戰(zhàn)場。礦上的勞資談判已經談出了初步結果,工資漲了一些,多加了三天休假,鬧事的主力將被開除大半,事情開始慢慢走向正軌,如同之前或者之后所有的罷工事件一樣,徹底的暴力過后,又開始零敲碎打的妥協。丹莫專門從仰光飛過來,請大家一起吃個飯,就像是在表達一個上位者的平衡態(tài)度:嘿,就這么著吧,大家都退一步,有錢一起賺,有財一起發(fā)。沒有人會不給他這個面子!這就是為什么TSH沒要他一分錢,卻送給他10%的股份,還生怕他不接受。徐知著小口抿酒,看到德國人的灰眼珠里流露出花錢請你們真他媽不冤枉的放松神情,不露痕跡的笑了笑。他們是出賣安全的公司,然而,在一個復雜的社會,會威脅到生意人的,不光是暴徒,還有公權。丹莫在飯后把徐知著帶回了酒店房間,拉開有些生銹的窗戶,低聲說道:“坐吧?!?/br>徐知著拉開椅子坐下,腰板挺得很直,動作利落。“我是不是不穿軍裝也像個軍人?”丹莫笑道,老頭兒的英語說得很不錯,至少好過徐知著的緬語。“是?!毙熘活^霧水。“你在我面前特別像個軍人?!?/br>徐知著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