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練馬術,怕是已經(jīng)生疏。那慕容離武功不弱,不知槍馬之術與我相比如何。此人倒是激起我的好勝心了。當日若不是陳之玨出現(xiàn),大概我們會同歸於盡吧。我有些淡淡的想。若是耗損真元,用竭血之法,的確可以斬殺他於血劍之下,那才是我的最後一招,但是自己也死了?,F(xiàn)在大家也都占不到什麼便宜,只是被他帶走了半幅帛書。腦海中像有什麼閃過,心里忽然一驚,將隨身帶著的半幅帛書取出查看。那半幅帛書的確是真跡,但是上面畫的一幅地圖正好從中間撕開,只有一半。慕容離已看過帛書,他如此爽快地便給了我,只怕他已將這帛書上所畫的地圖記在心中,回去之後便能將這地圖重畫一份。而即使消息傳出去,被人得知有這麼一個寶藏,那人即便是神,也不能從我二人的手中奪得兩半帛書。這全天下得知這帛書中所藏之秘的,便只有慕容離一個人。只怕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在寶藏所藏之處找尋了罷。這個jian詐的小鬼,想不到一時不慎,又著了他的道。這寶藏想必是蕭南允以備他日蕭氏子孫失了江山,留作復國之用。雖然江山才是祖宗所傳基業(yè),如果失去江山,有了寶藏也未必能復國,但畢竟是前人留下,為外人所奪,還是大為不該。我有些懊惱,但慕容離如此看重這寶藏,想必北燕連年征戰(zhàn)後,國庫空虛,急需補充。這使我對這次伐燕有了更大的信心。至於那寶藏去向,只需窺測慕容離動靜,待他到手之後另行奪回也不妨。轎子忽然停下。轎外一個太監(jiān)說道:“啟稟陛下,龍靖羽龍大人攔轎求見?!?/br>我掀開轎簾看了看,他正跪在路中央,一身朝服,十分俊秀挺拔。今天的太陽很大,只見汗水涔涔,從他額前滑下。見他如此模樣,不知怎地,拒絕的話便已說不出。罷了。人必自辱而後人辱之,我若不是巴巴地送上門去任他羞辱,他也不會那般辱我。一切本就先是我的錯。我道:“讓他到御書房等候,朕稍後便到?!?/br>太醫(yī)在我臨行前說,上朝不能超過一個時辰,但現(xiàn)下已然不止兩個時辰?;氐綄媽m換藥時,只見鮮血浸出紗布,殷紅一片,連內衫也沾了些許,只得再換。再去御書房,時辰已經(jīng)晚了。我看著他的側影,腳步停了下來。他一直跪在御書房,看見我來了,便道:“臣龍靖羽,參見陛下。”我淡淡道:“平身?!?/br>他仍是不肯站起,說道:“臣觸怒龍顏,請陛下降臣一人之罪,萬不可遷怒他人。”他不緊不慢的聲音讓我的愧疚頃刻間化作虛無。想必他認為我是故意整治他,才讓他等這麼久的罷。我心里有些寂寂的冷意,卻想大笑一場。自從那夜之後,一切便已扭曲,即使我百般求全,但路已經(jīng)走到這里,便已晚了,再也不能回頭。我聽到自己生硬的聲音道:“龍卿無罪,要朕如何降罪?但你今日若是來阻攔朕討伐北燕的,便請回去罷!”我一句說完,拂袖便行。只聽身後龍靖羽淡淡地道:“陛下說是仗是為了百姓而打,但打仗卻是血染蒼生之事?!?/br>我停下腳步,緩緩道:“現(xiàn)在打仗,是為了以後天下一統(tǒng),再也不要打仗?!?/br>“仁者為君,天下懷歸。陛下卻是用鐵蹄令人屈從。陛下此舉,難道不是想征服天下,讓天下所有人都尊您一聲萬歲?”他聲音中有些譏誚之意,我雖然沒有看他,卻已能想象出他冷酷絕情的樣子。我只見過他對我如此。對別人,總是和聲細語的。想來,這也是特別之處吧。我有些自嘲。征服天下?連你都征服不了,我還想征服天下麼?我愿盡我一生之力來使這天下歸一,但世上之事,終非人力。我竟會遇上你,這是命吧!你讓我知道,有很多事情,便是盡我一生之力也不能辦到。但總會有人辦到的,或許是那樣的一個人,那樣的一個時間,那樣的一場相逢。只是不是我。我看著他,只覺得胸口的傷處痛得有些麻痹,淡淡道:“龍卿不是早知朕心中之志麼?”龍卿,龍卿,龍愛卿……你若是不屑一顧,我便不能再讓你知道。他低下頭,道:“臣錯了,臣以為,可以勸說陛下放棄逐鹿天下的奇志?!?/br>我也錯了。我以為,可以感動你的木人石心。我笑了一聲,道:“你後悔了?”“臣不是為殺戮,而是為盛世,有何後悔可言?如果陛下要臣再去打仗,恕臣不能從命。臣此次前來,只是為告知陛下,燕帝天縱奇才,此次伐燕,只怕耗時頗久,最後兩敗俱傷,徒然將國庫耗空?!?/br>我道:“朕也有一言相告。你不助朕,仗打得久,死的人只會更多。那些多余死去的人,便是被你害死的?!闭f完,我便踏出書房。他說得沒錯,這場戰(zhàn)爭兩敗俱傷,但我已走到絕路。在龍靖羽的眼里,只怕我已經(jīng)跟個暴君沒什麼差別。但已顧不得了,我非殺了慕容離不可。燕室皇宮中戒備森嚴,要殺他不易,但只要他出征,不管是明槍暗箭,我都會將他斬於劍下。幾天後傷口漸漸長好,只是肺葉受損,忍不住時便咳嗽。好了一些時,我便找了陳之玨去查探床下的密室。那床下的機關十分巧妙,正在床頭的雕龍口中的銅珠里。撥動珠子三圈,便能開啟機關??尚ξ易≡趯媽m中這麼久,竟然不知,而那慕容離也是誤打誤撞才撞進來,只有陳之玨,像是不費吹灰之力。我問他怎生開啟的機關,他只說是從師學了一些機關五行之術,仍是不肯告知師從何人。想來這世間山高水遠,隱士高人不知其幾。與陳之玨重入密室,此時不必凝神對敵,我才感到四周有些從地底冒出的涼意,連那蒲團也有些濕氣。最外一層已經(jīng)有些霉爛,用手一撕便能撕開。里面方方正正的,像是一本薄薄的書,外面用油紙包了幾層,打開看時,卻是一本武功秘笈,記載的是蕭家的武功。我心里有些失望。蕭氏的武功早有書載,但秘奧卻是口耳相傳,便是旁人得到,也不能一窺堂奧,但這書於我實在是平常。隨手翻了翻,卻見眉批等幾處,都寫著蕭南允的箋注,其中比原書更為高深精妙,如入另一層境界。想來蕭南允晚年時便已精研武功,武學之道已是登峰造極。但蕭南允怎地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