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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這艘船可以用於海戰(zhàn)。我伸手在炮上敲了敲,道:“龍卿家想得甚是周到,竟然連這個也備好了?!?/br>他神情十分溫和,道:“海上會有??埽谢鹋诜奖阋恍??!彼恢獜暮翁幦×艘恢цF管,拉到一丈余長,又取了釣絲餌料,將釣絲遠遠甩了出去,便在欄桿旁坐了下來,儼然一副垂釣的樣子。釣竿末端裝有奇特的機關,扣在鐵制的欄桿上,似乎為省力所制。釣絲透明無色,與尋常的也不相同。他解釋道:“臣要釣的魚比較難上鉤,要多花一些時間。海上顛簸不定,陛下不如先去休息?”“沒關系,反正也都是在船上?!?/br>他臉上現出欣喜之色,仿佛喜悅無限。我微覺詫異,忽然想到此時左右無人,竟是幽會了。心里不由一動,看了他半晌,便強自將目光轉到海上。只見海上遼闊,滔滔無際,南江入海的青色水面已經變得墨綠。即使是浩蕩的南江也要流入這片深碧的海里,人的生命也要歸於塵土。盡管如此,南江仍然不廢東流,子孫後代也綿延不息,但是朝代是無論如何也會更換的。龍靖羽忽然道:“陛下是不是在想國事?”“我在想,古往今來建造了千秋霸業(yè)的帝王都希望子孫後代能將皇位永遠繼承下去,實在是有些可笑?!?/br>他沈吟一陣,低聲道:“雖不可為,盡力足已。臣會用一生守護南朝?!?/br>我不由得笑了一笑,道:“此言當真?”以他之力,要維護南朝百年不易主決不是難事。他慢慢站起身來,垂首道:“陛下,守護南朝本就是臣的職責……”他抬頭看了我一眼,卻是不語。我雖然明白他言下之意,卻是不置可否,笑了笑道:“但愿你以後,不會忘記今日之言。”騙他一句然諾有些狡詐,但他若是能輔佐棠兒,棠兒性格深沈堅忍,勝我許多,必然是一代明君賢相。他低低說道:“鈞天,我以後會好好愛你。”他緩緩靠近,眼角含情脈脈,容顏依舊秀麗無雙,但神情卻帶著一種毫不掩飾的寵溺,讓我有種啼笑皆非之感。他是男子,不管所愛的人怎樣,心里都會覺得他柔弱可憐,便如同我對他一般。他會這般對我,顯然所說的都是真話,竟然是真的愛著我了。他面孔甚是清秀,我不由得心里一蕩,低下頭去,便要吻他。67正在這時,浮標動了動,釣絲忽然被崩直,鐵鑄的釣竿也彎了下去。這魚的力氣好大,釣竿另一端扣在船的欄桿上,竟然連欄桿也幾乎要扳下來!我吃了一驚,走到船邊觀看,只見黑暗中像有一個黑影在水中翻騰,濺起巨浪。龍靖羽開了釣竿上的機括,釣絲忽然間松開,變長,又被他按動機括,猛地收縮,一支鐵制的釣竿,幾乎被拉成弧形,魚身打在船的艙腹板上,發(fā)出巨大的響聲。這條魚看樣子有八九十斤重,但再大的力氣決不可能與這艘大船的力量抗衡,漸漸在水中不再掙扎,仿佛已經喪失了所有力氣。龍靖羽轉動機括,將魚慢慢地吊上來,這條魚也像死了一般毫無動靜,只見這條魚有七八尺長,全身黝黑,光滑無鱗,卻不知是什么海魚。在距離欄桿還有兩尺時,魚身一躍,竟然猛地一陣掙扎,魚尾狠狠地向龍靖羽砸去。這魚好生狡猾!我吃了一驚,正要上前一掌,斜下里卻忽然沖出一個人影,長槍疾刺,正刺在魚身上。那魚還在掙扎著,血流如注。好快的槍法!我回過頭,只見一個臉上涂著黑灰的少年已經將魚挑到了甲板上,正把槍桿從大魚身上拔出。龍靖羽沈吟一陣,說道:“陳將軍,多謝你相救了。”那少年怔了一怔,擦去臉上的黑灰,露出一張少年稚氣的面龐,果然便是陳之玨。他向我跪下行禮,站起來后,才道:“侍郎大人客氣了?!?/br>他會來我并不奇怪。梟騎本來就是他統率,雖然他另有官職在身,卻也可偷偷跑來。這一槍如此及時,只怕他早就在附近很久。我沈吟一陣,道:“大家不在宮中,不必守宮里的規(guī)矩。之玨,許久不見,你的槍法又見長進了?!?/br>“承蒙陛下夸獎,之玨慚愧?!彼碚f道。龍靖羽忽然道:“之玨,這條魚龍把它的皮剝下硝制后,刀劍不入,可以用來防身,你看能把皮剝下不壞么?”“魚龍甲?”陳之玨呆了一呆,“魚龍甲是防身圣物??!傳說極難見到魚龍,侍郎竟然能釣到……”“這魚龍原本精乖成性,卻是貪好杯中之物,用上等的白酒浸泡餌料幾天,便能將它引來,只可惜太過稀少,我也只是試試,想不到今天運氣這么好,竟然能釣到?!?/br>他二人說得十分投機,之玨與龍靖羽本來就是故交,如今卻是乍然相逢。龍靖羽面色有些不自然,說不定心中已在怪我暗中調遣兵馬還瞞著他,對他可見還有疑心。事情過去種種,難道我還能對他毫無猜忌么?蕭某是什么人,事事過去,又豈能當什么也沒發(fā)生過?原先只想梟騎暗中活動,沒想到陳之玨這么快露了形跡。如果要龍靖羽死心塌地,卻非得讓他知道我對他沒有疑慮不可。兩人商議了片刻,陳之玨拔出腰刀,將魚龍的首尾切去,讓船上眾人幫忙,將皮rou仔細分了開來。船上的人似乎也沒見到這種奇怪黑魚,說說笑笑地好不熱鬧。我走到龍靖羽身邊,笑道:“想不到陳將軍出現得這般突然?!?/br>他淺淺笑了一下,道:“不錯。”陳之玨當然不是無緣無故出現,他這么聰明,我現在就是裝傻也是枉然,便道:“多些人事情更好辦。倒是想不到這么快,我也未曾料到?!?/br>他微笑道:“微臣并不意外。”我一怔,只聽他道:“陛下深謀遠慮,微臣是一直佩服的。”他忽然輕輕抓住了我的手,輕輕搖了搖,“陛下……陛下……”聲音仿佛嘆息,眼底光芒熱切之極,我一驚,他已經慢慢松開手去,只見陳之玨正往此處走來。68手中的軟滑溫膩之感還沒有消失,我心里微微一動,卻見龍靖羽臉色又恢復為清冷,女裝的樣子十分美貌,他被陳之玨發(fā)現是女子裝束,卻也不驚不愧,從容之極。陳之玨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