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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重澗的臉色突然變得非常陰霾。

明明是這樣溫暖誠摯的口氣，明明是這樣酷熱的天氣，朱芮卻突然難以控制的打了個寒戰(zhàn)。

楊九再一次捂住唇，劇烈的咳嗽起來。一開始只是那么兩聲，接著就變成了一下一下難以壓抑的沉重的咳嗽，就好像是從心肺里震出來的一樣。

他顫抖著扶住了酒店門口的扶手，彎下腰去。從這個角度可以看見他側(cè)頸上暴起的血脈，那聲音越來越沉悶，從肺部震到胸腔里，然后通過不堪重負的喉嚨，濺起一點一滴的、從內(nèi)臟里撕裂迸開的血跡。

邊上有個女記者心驚膽戰(zhàn)的抵過一張濕紙巾，楊九勉強笑著接過來，感謝的點點頭，然后掩著嘴咳了幾下特別沙啞沉重的，接著起身往里走去。

進酒店大門的時候他揮了揮手，好像是在和眾人暫時告別。然后他隨手把那張濕紙巾扔進大堂門口的果殼箱里。

就那么隨手一丟，紙巾上斑駁血跡星星點點，鮮紅得刺眼。

蕭重澗突然難以控制的上前了兩步。

楊九按下電梯的關(guān)門鍵，就在即將緩緩閉合的時候一個人插進一只手來，緊接著門又打開了，蕭重澗擠了進來。

楊九一愣，轉(zhuǎn)身想出去，但是蕭重澗根本不在乎會不會有人看見，直接就進來一只手抓著楊九，一只手直接就按了最高的樓層。楊九伸手去按開門，高聲道：“蕭重澗你又要干什么！”

蕭重澗抓住他的手腕反擰到背后，整個人壓下來，厚實的肩臂把他按在電梯的壁板上，“你怎么會咳血？發(fā)生了什么事？那個周小姐是怎么回事？”

楊九竭力掙扎著：“放開我！”

“先告訴我你為什么會咳成這樣！”

“這電梯里都有監(jiān)控錄像，你想成為整個港島的笑話？”

“整座酒店都是我的我還怕區(qū)區(qū)一段監(jiān)控錄像？”

蕭重澗一手抓著楊九的肩膀，一手反擰著楊九的手腕，用自己的身體把他按在墻壁上，這樣一個姿態(tài)就像是楊九被困在他懷里一樣。蕭重澗突然就軟下來了，他低下頭去親吻著楊九的頭發(fā)，低聲說：“有什么事你就告訴我好不好？到底為什么會這樣，是不是你生了病，咱們?nèi)タ瘁t(yī)生好不好？你這個樣子讓我很擔心，我很怕你出什么事，你懂不懂？”

楊九仿佛見了怪物一樣盯著他看，那眼神就像是親眼看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話，尤其是自己還變成了一出滑稽劇的主角之一。

“蕭重澗，”他問，“我以為你會比較關(guān)心我埋在哪個坑里，到底埋結(jié)實了沒有，會不會回來破壞你和朱芮的婚姻才對?！?/br>
“事到如今你還說這些干什么？”

楊九看著這個男人，感覺近乎荒謬。當年恨不得殺了自己的是他，逼得自己連夜出逃，身邊空無一物餓得幾乎昏倒的是他，害得自己幾乎走投無路，最疲憊的時候還不敢闔眼生怕下一秒就會見上帝的是他，讓自己擔驚受怕罹患抑郁癥幾次幾乎要自殺的也是他……這個男人破壞了他的健康，讓他的后半生生活在飄離不定和嚴重抑郁里，讓他在原本應(yīng)該鼎盛的年紀里依靠抗抑郁癥的藥物和安定片入睡，讓他依賴尼古丁到不可自拔的地步，幾乎一手毀滅了他所有的生活?！@樣一個讓他恨不得噬其骨rou寢其發(fā)膚的男人，現(xiàn)在站在他面前，說：事到如今你還說這些干什么？

楊九搖了搖頭：“蕭重澗，不是我瘋了就是你瘋了。你讓開，我現(xiàn)在很累，我需要休息?！?/br>
大概是他臉色實在是太難看了，蕭重澗稍微放開了一步：“好，那我們上頂樓去。我叫個醫(yī)生來給你檢查一下。”

“我有自己的包間！”

“到頂樓去，”蕭重澗堅定的說，“我一定要知道你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

楊九臉色一下子冰了下來。比較了解他的人都知道這樣冰冷的臉色其實是他已經(jīng)氣到難以自制的表示，這個時候他最好別開口，他一開口可能就會爆發(fā)。

電梯在頂樓上叮的一響停了下來，蕭重澗拉著他出去，但是楊九猛地把他一推，自己按了樓下的鍵。

蕭重澗猝不及防被推了兩步，緊接著一步?jīng)_進來，一把抓起楊九扛起來。楊九拼命的捶打著他，但是猛地一下子顛轉(zhuǎn)讓他忍不住又咳起來，蕭重澗輕輕松松的把他扛到了自己辦公室里，直接丟進了辦公室配的套間里。

楊九憤怒的坐起身，只聽咔噠一聲響，蕭重澗鎖上了門，一步步向他走過來：“告訴我你這是怎么回事?！?/br>
楊九眼前一陣陣的充血，視網(wǎng)膜里一片模糊。他知道這是很不好的表示，極度的憤怒和情緒不穩(wěn)定都有可能激起病情的反復，甚至使病情惡化。

“如果你不說，我們可以找個醫(yī)生來檢查一下。我等著檢查結(jié)果出來，你就呆在這里，哪里也不準去！”

——我憑什么要聽你的？憑什么！你以為你是誰！楊九頭上一陣陣眩暈，他猛地站起身，踉蹌了一下，大步往外走。

蕭重澗一把抓住他掀倒在床上：“你說不說？”

楊九急促的喘息著，半晌才勉強擠出一個字來：“滾！”

“這是我的地方！”

楊九沙啞的厲聲喝道：“——沒有我你什么都沒有！”

蕭重澗驀然一頓。

楊九眼前發(fā)昏，腳下一陣陣的發(fā)軟。他抽回手，踉踉蹌蹌的向門口走去，好像每一步都走在云端上一樣。

蕭重澗看著他，徒勞的想說什么，但是什么聲音都發(fā)不出來。他實際上是想在兩人中換一種相處方式，但是不知道為什么總有一個地方是錯的，總有一個地方對不上號。他就這么看著楊九，還沒來得及上前去拉住他留在自己身邊，就只見楊九一手扶在門把手上，接著頹然倒了下去。

蕭重澗沖過去：“楊九！楊九！你怎么了？”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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變異的M級忠犬

楊九臉色蒼白，額上冷汗淋漓，過了很長時間才緩緩的喘過了那口氣。

蕭重澗端著一杯水慢慢的給他喂進去，楊九喝了兩口，歇了口氣，搖搖手示意不要了。蕭重澗伸手去想把他托著坐起來，但是楊九根本不領(lǐng)情，自己掀開毯子勉強站起身，淡淡的道：“開門?！?/br>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