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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候患了抑郁癥,那段時間我天天都想著要自殺……蕭重澗是那種人,他愛你的時候你往往不覺得有什么特殊的,但是當他以這種冷酷的姿態(tài)放棄你的時候,你就會感到痛徹心肺。那段時間里我認識了Ivy,他是給我做治療的心理醫(yī)師?!?/br>羅駿整個人都在顫抖,從手指,到四肢,到全身。他心跳是這么快以至于說話都帶著戰(zhàn)栗的喘息,“……你沒有殺了羅榮慎,你沒有理由……”“我有的,”楊九笑了一下,“其實是有的?!?/br>“Ivy告訴我一句話,他說人在低潮的時候,如果周圍的人都在低潮,那他也不會感到沮喪和挫折的情緒。但是如果人經(jīng)歷了不幸然而周圍的人卻明顯優(yōu)于自己,那他就會在低落中感受到不平衡。這種心態(tài)上的不平衡比任何一種負面情緒都更能打擊人?!?/br>“我在你家養(yǎng)傷養(yǎng)了一年多,與世無爭平淡度日,我甚至已經(jīng)漸漸的原諒了蕭重澗當初的所作所為。然而就在那個時候我聽到一個傳言,說是蕭重澗和羅榮慎過從甚密。d”“我當時以為,蕭重澗要殺我,是因為他不想讓舊情人成為聯(lián)姻道路上的障礙。如果他結婚以后再也不在外邊亂搞什么,那我心理也是平衡的——畢竟要取得聯(lián)姻后的利益么,當然要放棄一些東西?!?/br>“但是羅榮慎呢?他為了羅榮慎甚至可以無視朱家的威脅么?這一點讓我當時的情緒非常不好,于是我在某天晚上的時候,從進入羅家大門后第一次走了出去。我一路暗中跟著羅榮慎,在蕭家大門口看到了他們?!?/br>“后來蕭重澗告訴我他當時和羅榮慎沒什么特殊的關系,這個我很感動,但是我不相信,因為當時我看到的是他們在大門口擁抱在一起。實話告訴你羅駿,當時我很憤怒,很痛苦,就像一個被拋棄的怨婦。從那一刻開始起我意識到其實我是有點愛著蕭重澗的,這么多年來我一直很想站到蕭重澗面前去親口質問他這是為什么,為什么你為了朱芮而放棄我,卻可以毫無顧忌的沾惹其他人?難道被拋棄的那一個僅僅是我而已?”“……不要說了……”羅駿緊緊的握著拳,指甲深深的嵌進掌心的rou里去,“……不要說了,楊九……”楊九又抽了口煙,然后咳了兩聲s。“讓我說完,羅駿。你今天聽我說完這些話,以后你就再也不會聽見我說什么了?!?/br>“那天晚上我喝了點酒,想打Ivy的電話,但是沒有接通。如你所見我是個抑郁癥患者,這么多年來我一直依賴著藥物和尼古丁,當我感覺煩躁和壓抑的時候,我可能會自傷或傷人。那天晚上我攔住了羅榮慎的車,他在路邊看見我,覺得很意外,但是仍然停了下來……”楊九俯下身去,把臉深深的埋在掌心里。大概過了幾秒鐘或更久,他抬起頭望向屏幕另一端的羅駿。“然后我殺了他。如果你仔細驗過尸,就會發(fā)現(xiàn)他在被匕首刺穿心臟之前就已經(jīng)被掐死了。他掙扎過,手指甲在我脖子上留下了抓傷。那天晚上羅家的情況太混亂了,甚至連你都沒有問過我那道抓傷的由來?!?/br>楊九伸手去摸摸側頸,還笑了一下,“大概就是在這里。”羅駿動不了。他全身都好像被麻痹了,從小腿上的血管蜿蜒到全身,一陣陣的僵硬,“那那把刀……”z楊九說:“那把刀是我的。如果當時驗指紋的話,上邊的指紋就是我的?!?/br>他又點著了一根煙,“——我至今都記得羅榮慎死前對我說,我既然殺了他,這輩子就沒有其他選擇了。如果你不強大的話,羅家就會沒落;如果羅家沒落的話,就沒有人會庇護我,我很可能會再一次落到被追殺、被圍堵的居無定所的生活中去。羅駿,實話告訴你,那一刻我突然覺得羅榮慎這人真他媽的聰明,不僅聰明還很可愛,要是沒有蕭重澗的話也許我也會愛上他也說不定。所以那天晚上我回到了羅家,蕭重澗已經(jīng)對羅家的產(chǎn)業(yè)窺視已久,他不會放過羅榮慎被殺這個最好的時機的,我只有保護好了你,才不會再一次落到蕭重澗手里去?!?/br>……不是這樣的,你怎么會騙我……c羅駿緊緊的咬著自己的舌頭,籍以痛苦才不至于當場就跳起來,把周圍這一切毀滅殆盡。他一遍遍的告訴自己這不是真的,楊九不會騙自己的,他一定是在開玩笑,羅榮慎是蕭重澗殺的,這一切都是一場荒誕不經(jīng)的夢……但是他越這么告訴自己,就越發(fā)覺這話的蒼白、拙劣和無力。就像一張橫在他們之間薄薄的紙,紙背后就是猙獰的真相。只要輕輕一戳,這張紙就會很輕易的被戳破了,根本什么都隱瞞不了,連自己欺騙自己的機會都沒有。“我回到了羅家,帶著你逃過蕭重澗的追捕……實際上當時不僅僅是你在傷心,我也是感到很痛苦的。你不知道我這輩子最恨的人是誰,不是蕭重澗,不是朱芮,也不是羅榮慎,是我自己。我無法忍受自己是因為嫉妒而殺了羅榮慎,這讓我感到自己很丑陋,很愚蠢。為了一個已經(jīng)拋棄我的男人而做出這種瘋狂的事來,這簡直是只有棄婦才有的表現(xiàn)……”楊九頓了頓,可能是因為要控制一下自己的情緒,他深吸了一口氣。實際上他的語調還是冷靜而平穩(wěn)的,甚至可以稱得上理智和優(yōu)雅。“殺了羅榮慎這件事很簡單,但是那個因為嫉妒而瘋狂的我,讓我自己感到不可接受。我必須找出另一個真相來掩蓋事實,我要讓所有人都相信,每一個人都痛苦的掙扎著企圖逃離,只有我才是不需要被同情的那一個d?!?/br>“我讓Ivy給我催眠,”楊九頓了頓,“——借助于燈光、夢境和藥物,他一遍一遍的告訴我,我有多么的愛羅榮慎、多么的恨蕭重澗。這種完全扭曲了的事實給我一種安慰,甚至讓我產(chǎn)生一種自己真的在懷念羅榮慎一樣的錯覺。我這么讓自己相信了,也讓你相信了,所有人……他們都相信了。我寧愿當一個痛失所愛的人,也不愿當一個因為嫉妒和痛苦而被世人所憐憫的怨婦?!?/br>“那是我的自尊,我曾經(jīng)支離破碎、難以維系的最后的自尊?!?/br>車窗外零星的槍聲仍然在繼續(xù),隨著夜幕的降臨,很快就會趨于平息。所有人都看到了事情的表面,兩個家族之間血的仇恨,錯綜復雜的愛和欺騙,仿佛那個始終風流而桀驁的男人是唯一置身事外的那一個,他站在高處,沒有人看得見他的流著血的傷口的疼痛,他們只看見他微笑著,帶著一點點憐憫的眼神俯視眾生。“為什么你要告訴我?”羅駿的聲音難以想象的沙啞,帶著喉嚨撕裂一樣的疼痛,“楊九,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