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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緘默紳士的法則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9

分卷閱讀9

    臭味。

刺客走進店鋪。朱利亞諾猶豫了一下。

“為什么不進來?”

“我……我恐怕……店鋪老板信得過嗎?”

刺客“哼”了一聲,嘴唇抿成一道刻薄的弧線。原來他笑起來是這種樣子——滿是嘲諷。朱利亞諾剛對他有了點好感,這會便煙消云散了。

“老板是我們的人?!?/br>
“也是緘默者?”

“你應(yīng)該說:也是一位緘默紳士?!?/br>
說完,刺客鉆進店里。朱利亞諾左顧右盼,街上雖然無人,但那針刺般的目光如影隨形。他打了個寒噤,連忙跑入店中。

店鋪昏暗狹小,貨架擠在一起,只容一人通過。柜臺上點著一支蠟燭,光芒黯淡,只能照亮小小一圈地方。柜臺后有道狹窄陡峭的樓梯通往二樓。

店里沒人。柜臺上放著一支黃銅搖鈴,刺客抓起搖鈴,粗暴地?fù)u了兩下,接著隨便抓起旁邊貨架上的一枚動物頭骨端詳。朱利亞諾認(rèn)不出那是什么動物,只覺得陰森可怖,像什么被詛咒的邪器。他決定決不碰這里的任何一件東西。

“來了來了!”樓梯上傳來咚咚的腳步聲和嘰嘰咕咕的抱怨聲,“媽的,以后我要像隔壁老板一樣,日落就關(guān)門!什么‘煉金術(shù)士應(yīng)該服務(wù)民眾’,我呸!”

刺客放下動物頭骨。“啊,沒關(guān)系,反正我又不是民眾。”

一個身穿黑色長袍,頭戴白色鳥嘴面具的人拾級而下。煉金術(shù)士、藥劑師和醫(yī)生都會戴鳥嘴面具以彰顯身份,朱利亞諾覺得這是天經(jīng)地義。可今天與刺客同行,他才意識到,緘默者也戴面具。這個戴面具的既是煉金術(shù)士,同時也是個緘默者。

“啊!恩佐!好久不見,我還以為你死在哪條臭水溝里了呢!”煉金術(shù)士熱情地迎上來,用面具的鳥嘴在刺客臉頰兩側(cè)各啄了一下。他們大概是熟人,可刺客冷著一張臉,完全沒有朋友重逢的喜悅。煉金術(shù)士放開刺客,這時方才注意到陰影中的朱利亞諾。他看看朱利亞諾,又看看刺客,恍然大悟地驚嘆道:“哎呀,我是不是不該叫你的名字?”

刺客翻了個白眼。

“你沉默了??磥砦艺f對了?!?/br>
“給他染個頭發(fā)?!贝炭蜔o力地說。

煉金術(shù)士意味深長地端詳朱利亞諾,讓年輕人不禁又把兜帽往下拉了拉。

“這位小伙子好面善啊,一看見你,我就想起了咱們約德的至尊總督盧斯閣下[約德城邦金幣的一面鑄有盧斯總督頭像,稱為“金盧斯”。]……”

“咳咳!”刺客清了清嗓子。

“……他可真是一位叫人懷念的偉大統(tǒng)治者,對吧?盧斯萬歲!”煉金術(shù)士言不由衷地加上后半句。

“你想染什么顏色?”

刺客說:“現(xiàn)在流行什么顏色?”

“藍色和紫色吧,今天來了好幾個人,不是染藍就是染紫,我越來越不懂現(xiàn)在年輕人的愛好了?!?/br>
“那就染成藍紫色?!贝炭鸵诲N定音。

“不!”朱利亞諾捂緊自己的頭發(fā),“為什么不能染成黑色?黑色多低調(diào)!”

煉金術(shù)士嘰嘰咯咯地笑了起來?!叭景l(fā)藥劑味道很大,很久才會散去,你生怕別人不知道你的‘低調(diào)黑發(fā)’是染的?簡直就像在頭頂豎一塊牌子,上書‘快來抓我’四個大字。不如染成夸張的顏色,至少看上去沒那么可疑?!?/br>
刺客蹙眉,煩躁地咂了咂嘴?!澳隳懿荒苌冱c廢話?我沒那么多閑工夫,待會兒還要去別的地方?!?/br>
煉金術(shù)士又咕噥著什么咒罵的話,轉(zhuǎn)身上樓去了。朱利亞諾覺得安全了,于是脫下風(fēng)帽。他好奇地盯著刺客,直到刺客被他盯得渾身不對勁,他才發(fā)問:“你叫恩佐?”

“那是我眾多名字中的一個?!?/br>
“別人都這么稱呼你嗎?我是說,別的緘默者?!?/br>
“……有時是的?!?/br>
“那我也能這么叫你嗎?”

“哈!”刺客撇了撇嘴,繞過柜臺,登上不甚牢固的樓梯。

“喂!等等!”

刺客沒理他。朱利亞諾討厭被人無視。他氣惱地坐在柜臺邊,直到刺客在二樓叫他趕緊上來,他才氣鼓鼓離開柜臺,上樓梯時故意踩得很重,直到煉金術(shù)士大叫“你想踩塌我的樓梯嗎”。雖然刺客對他的疑問不置可否,但朱利亞諾已經(jīng)決定稱其為“恩佐”。現(xiàn)在他見過刺客的相貌,也知道他的名字(雖然有可能并非真名),于是刺客就顯得沒有那么神秘莫測、高不可攀了。

第7章曼蕾夫人

煉金術(shù)士用清水打濕朱利亞諾的頭發(fā),然后將一瓶散發(fā)著刺鼻氣味的藥水倒在他頭上。凡是接觸到藥水的頭皮和皮膚都火辣辣的,快燒起來了。朱利亞諾繃著臉,不明白城里那些時髦的年輕人怎能忍受這般“酷刑”?哦,或許就像許多貴族小姐曾說過的那樣,這一切折磨都是“為了美麗而付出的代價”。

恩佐按著劍柄,背靠對面的墻,好整以暇地觀察這一幕,仿佛心不在焉的觀眾礙于面子不得不忍耐一出質(zhì)量不佳的戲劇。煉金術(shù)士一面折騰朱利亞諾的頭發(fā)一面與恩佐聊天。

“你們打算去哪兒?”

“找曼蕾夫人?!?/br>
“啊哈,妙計,你要把這小子藏到曼蕾夫人的裙子下面?”

“暫時而已。哪里都不安全?!?/br>
“遲了!所有的城門和碼頭今天都戒嚴(yán)了,衛(wèi)兵拿著通緝令核對每個出城的人,沒有通行證的船只不準(zhǔn)出港。只要相貌、年齡或身高稍微有些相似,就要抓人。我看你們是出不去啰!”

恩佐環(huán)抱雙臂,撇了撇嘴,表達他的不屑?!拔矣形业霓k法?!?/br>
“呼呼呼,明天我一定要去拜訪黑衣船夫行會的朋友,讓他們留心河道里有沒有你的浮尸……”

“閉上你的嘴好好工作,你快把藥水倒進他耳朵里了?!?/br>
煉金術(shù)士故意將一大瓶藥水倒在朱利亞諾頭上,然后粗暴地搓揉他的頭發(fā),宛如對待一件怎么也洗不干凈的舊衣服。朱利亞諾疼得嗷嗷叫喚,煉金術(shù)士充耳不聞,恩佐則一臉不耐煩,好像覺得煉金術(shù)士下手還不夠狠。大概過了幾個世紀(jì),煉金術(shù)士終于擦干朱利亞諾的頭發(fā),將一面鏡子舉到他面前:“好啦!完成啦!您看看,多時髦,梵內(nèi)薩今年頂級流行的顏色!”

鏡中的朱利亞諾頂著一頭亂七八糟的藍紫色頭發(fā),遠遠望去就像頭上開了花。他來不及抗議這詭異的顏色,恩佐便擠開煉金術(shù)士:“可以了,我很滿意。多少錢?”

“十個盧斯?!?/br>
“這么貴?!”

“反正你都快死了,要那么多錢有何用,不如接濟一下窮人?!?/br>
恩佐沉默地剜了他一眼,從兜里掏出錢袋,數(shù)出十個金幣交給煉金術(shù)士,接著轉(zhuǎn)向朱利亞諾。“你又多欠了我十個金幣?!?/br>
朱利亞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