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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弓射手奧爾梅達(dá),人稱百步穿楊……”歌曲到了第一個高潮之處:年紀(jì)輕輕離鄉(xiāng)外出闖蕩的達(dá)理安因大雪迷失荒山之中,誤打誤撞找到一家酒館。而那家酒館里早就聚集了一群躲避風(fēng)雪的旅客——格拉多、凱斯勒、阿芒迪娜、奧爾梅達(dá)……這些人在無名之力的牽引下,與未來的帝王相逢于雪夜酒館,從此開啟了一段波瀾壯闊的歷史。后來,他們有的成為達(dá)理安的左膀右臂,有的為天下與功業(yè)而戰(zhàn)死沙場,有的選擇與帝王為敵,有的活到了壽命自然終結(jié)之時,成為傳說的記錄者。然而詩人唯獨沒有唱到一個人,所有的詩歌傳記和書本里都沒有這個人,因為達(dá)理安皇帝不許人們歌唱她,可所有人都知道她的存在——龍神雷什塔尼。傳說她曾化身成妙齡女子,協(xié)助奧瑪蘭大帝建立帝國;后來又來到達(dá)理安身邊,助他建功立業(yè)??蛇_(dá)理安皇帝不準(zhǔn)人們提起她。原因眾說紛紜:有人說達(dá)理安想獨占雷什塔尼的榮寵,所以禁止別人與龍神接觸;也有人說是雷什塔尼在達(dá)理安登基后便離開了他,以至于年輕的帝王過于悲痛,不愿再聽到她的名字。數(shù)百年過去,帝國覆滅,古神復(fù)興,龍神信仰逐漸被遺棄,就更無人知道其中的原因了。“還有一人,便是歌中主角,年輕的達(dá)理安,未來的帝王,抵達(dá)酒館,推開大門,只聽一聲巨響,英雄終于登場!”——砰!當(dāng)詩人唱到這一句時,酒館的門恰好被用力撞開!所有人都因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而傻眼了,齊齊扭頭,目瞪口呆地望向門口。一個被大雨淋得渾身濕透的人大步走進(jìn)酒館。他一頭褐發(fā),年紀(jì)看上去不大,腰間配一把長劍,頭發(fā)和衣服都在滴水,顯得狼狽不堪。年輕人顯然也被四面八方射來的視線嚇傻了,愣在原地,不知所措。這到底是詩人安排好的表演,還是一場單純的巧合?過了半天,年輕人咕噥一聲“龐托城的人好熱情啊”,轉(zhuǎn)身掩上門。又過了幾秒鐘,詩人的琴聲再度響起,他開始演唱下一個段落了。眾人這才明白,年輕人恰到好處的闖入大概是個奇妙的巧合。酒館很快便恢復(fù)原狀,人們談話的談話,聽歌的聽歌,年輕人旋即就被遺忘了。他甩了甩濕淋淋的頭發(fā),脫下滴水的斗篷,掛在臂彎上,四下打量。酒館幾乎坐滿了,唯有角落的一張桌子邊只坐了兩個人,尚余空位。年輕人露齒一笑,向那張未滿的桌子走去。他笑容開朗,一看便令人快活。“兩位晚上好,”年輕人停在朱利亞諾和恩佐的桌邊,“這兒有人嗎?介意搭個伙嗎?”第17章安托萬的旅程朱利亞諾驚愕地張大嘴。什么意思?這個年輕人要和他們拼桌?為什么偏偏是他們?這是什么陰謀嗎?他下意識地要婉拒年輕人的要求,但恩佐比他快一步,抬起左手做出邀請的手勢:“當(dāng)然不介意,請坐?!?/br>年輕人將濕透的斗篷搭在椅背上,大大咧咧地落座。朱利亞諾像魚一樣瞪圓眼睛,無聲地要求恩佐給出解釋。刺客默默地喝酒,完全沒有回應(yīng)他的意思。陌生的年輕人叫來侍者,點了份最便宜的晚餐,又小心翼翼地詢問了酒的價格,侍者冷著臉回答后,他惋惜地?fù)u搖頭,只要了一杯水??吹贸鏊抑行邼?,得想盡一切辦法節(jié)約開支。恩佐的眉毛不動聲色地一抬?!皝砣劬??!彼麑κ陶哒f,“要最好的?!彼洲D(zhuǎn)向陌生年輕人,“我請您喝一杯?!?/br>年輕人慌忙擺手:“不不不,這怎么行,我們素昧平生,我怎么能接受您的好意?”“我見您濕透了,應(yīng)該喝杯酒暖暖身。您若是實在不愿意,那就算了?!?/br>“呃……我……啊……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蹦贻p人拘謹(jǐn)?shù)厍妨饲飞怼?/br>晚餐和三杯酒很快端了上來。恩佐領(lǐng)頭舉杯,喊了句“祝安康”,另外兩人各懷心事地應(yīng)和他。一巡之后,恩佐客客氣氣地問道:“請問您怎么稱呼?”“偶叫安托萬?!蹦吧贻p人嘴里塞滿了土豆,說話有些口齒不清。“我是恩佐,這是我的同伴朱利亞諾?!倍髯粑⑿χ榻B道,語氣風(fēng)淡云輕,就像再普通不過的萍水相逢的人們,打聽彼此的姓名和來歷,等他們再度踏上旅途,各奔東西,這些名字就會變成一縷消散的煙霧,再也記不得了。名叫安托萬的年輕人咽下土豆,以一口酒將食物沖下肚。他用袖子擦了擦嘴,問道:“二位是龐托城本地人嗎?”“不,只是途經(jīng)此地的旅客。”安托萬“哦”了一聲,茶色的眼睛中閃過一絲失望。雖然他表現(xiàn)得不明顯,但恩佐還是看出來了。“怎么,您似乎不太開心?有什么煩心事,不妨說來聽聽?”他雙手疊在下巴下,神情嚴(yán)肅,姿態(tài)穩(wěn)重,朱利亞諾不禁暗自為刺客的演技而咋舌,他這副樣子,陌生人怎會不向他打開心扉,傾訴煩惱?安托萬果然被他的演技所迷惑?!拔摇@……說來怪不好意思的,”他傻笑著抓了抓頭發(fā),“我瞧您器宇不凡,以為您定是龐托城中有身份的人物,所以有事相求,不過……唉,算了?!彼麌@了口氣。“哦?是什么事呢?我雖不是什么大人物,但愿盡綿薄之力幫助您?!?/br>安托萬猶豫了短短一瞬,接著,他的煩惱便如決堤的洪水般xiele出來。“我來自羅爾冉邊境一個小村,不不,它太偏僻了,恐怕即使告訴您名字,您也不知道它的位置。那兒是德·烏夫雷勒伊男爵大人的領(lǐng)地。前不久,我們村附近的山上突然冒出了一伙強(qiáng)盜,占山為王,專門劫掠過路的商旅,如今,已經(jīng)沒有商人敢去我們村了。大家無計可施,只能派遣我去向男爵大人搬救兵。我好不容易到了德·烏夫雷勒伊男爵大人的城堡,大人卻說強(qiáng)盜盤踞的那座山不在他的領(lǐng)地范圍內(nèi),不歸他管,所以拒絕出兵,并讓我去找那座山的領(lǐng)主德·納維翁男爵。”安托萬越說,神情越是沮喪。恩佐又為他叫了一杯酒。蜜酒入喉,年輕人的話越發(fā)多了。“我心想,父老鄉(xiāng)親們將所有希望都寄托在我身上,我怎能一事無成地回去呢?于是我便啟程前往德·納維翁男爵的領(lǐng)地,路上還得避開強(qiáng)盜。這是我第一次出遠(yuǎn)門……走錯了許多路,過了好些日子才抵達(dá)德·納維翁大人的城堡??晌胰f萬沒想到,男爵大人竟過世了!”他搖搖頭,像是將不吉利的想法甩出腦海,“城堡的管事告訴我,幾周前男爵大人無緣無故地暴斃了。管事沒有權(quán)力派遣軍隊,只能等新領(lǐng)主繼承爵位。但是德·納維翁大人既無子嗣,也無兄弟,只有幾個遠(yuǎn)方親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