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周日早上各一次。起初盧疊陽倒是遲猶，周末本該休息，高強(qiáng)度課程令他擔(dān)憂顧古是否接受。出人意料，顧古卻滿懷高興地接受了。

    周六顧古一回家，便是上課。課程結(jié)束約莫五點左右，他們邀請荊妍留下，便是盧疊陽與顧古的商討的計劃。

    顧古總是遲些時候到，若無意外，荊妍踩著時間點來，同盧疊陽還有十五分鐘的單獨相處。

    她一坐下沙發(fā)，便開始看她的漫畫書。她喜歡隨身放進(jìn)包里。而盧疊陽坐在旁邊的單人沙發(fā)，倒是同樣看書，拿著書不，然而看不太進(jìn)，強(qiáng)迫讀字，那些小字便化成了螞蟻，他看得也頭疼，偶爾只是抬頭向她看去。

    荊妍不知看什么漫畫，總看得入神。盧疊陽咽了又咽，放下了書，摘個自以為輕松寫意的語氣，斟酌醞釀，正欲開口，卻聽荊妍先提了起：“顧古最近學(xué)校里好多了吧？”

    她依然看著漫畫書，倒是能夠一心二用，盧疊陽想，后回憶道：“是沒闖什么禍了，只是學(xué)校里到底做的什么，恐怕沒人知道。”

    他這正是想起上回，體育館體育室旁偷聽的對話。他找不到好借口，雖問不了，終歸還是在意的。尤其臨了，陸曉晶口中“尤金勇”的名字，這件事里始終沒提起過，他總很耿耿于懷。

    荊妍卻點點頭道：“小孩子里，他還是很有原則的?！?/br>
    說起這來，盧疊陽倒是困疑：“他現(xiàn)在對你態(tài)度，沒以前那么抵觸了。倒是三番兩次在我面前說你的好?！?/br>
    荊妍笑起來，抬眼看著他：“他說我什么？”

    “和其他老師都不一樣，這些話?！?/br>
    荊妍點點頭，又低頭，見她漫不經(jīng)心，又念起今日是她生日。一股淡淡的柔情在他胸腔間流淌，他口氣也愈發(fā)溫和：“或許我是該多向你討教討教，那些和孩子相處之道?！?/br>
    荊妍支起腿來，窩進(jìn)沙發(fā)，聞言便笑：“你丟不丟臉。年紀(jì)長我那么多，交的女友也一打了，還要我給你傳授經(jīng)驗。比我長的那幾年，都白長了。”

    她雖是批評，其實不過調(diào)侃。他自然也聽出來了，并不羞惱，反而跟著用點調(diào)侃口吻說：“所以我虛心求教，不恥下問。”

    “簡單來說，先要信任他。如果連最后一個人都不信任，那他一定是完了。其次，就去找尋真相好了?！?/br>
    “找尋真相？”盧疊陽不解。

    荊妍把腿撐起來：“就是找到根源。究竟為什么會發(fā)生爭執(zhí)呢，要找到那個真相?！?/br>
    然而不等他答復(fù)，門鈴聲響了，他們之間的談話因此也告一段落。自從那件事來，顧古再不像以前，非半夜回家，而是依據(jù)學(xué)校放學(xué)時間，早早回來。他們往餐廳的長桌一靠，攤開書本來，聽荊妍問他：“我布置的單詞任務(wù)完成了嗎？”

    盧疊陽便看著她，攤開書來檢查。不時那邊的低語呢喃傳來，她指導(dǎo)功課，頗像武俠里的高手，是從容不迫、信手拈來，甚至于不慌不忙的優(yōu)雅自如。光是瞧著，隔一個客廳也好，他都能聞到，荊妍白領(lǐng)橙衫下飄來的淡淡芬芳之香。

    終于，一小時半的課程飛快結(jié)束了。布置完作業(yè)的荊妍站起身來，那邊顧古跟后，趕緊眼色指示門口的盧疊陽。他沒再猶豫，搶在之前，卡住了荊妍出門的路。

    荊妍以為他是要送她，瞧了瞧外景，雨下得正匆忙。她喃喃：“這么大的雨，一個人回不去了。”

    顧古在后做出順?biāo)浦鄣氖謩?，他倒是積極，盧疊陽想，便順勢說道：“今天留下來吧?！?/br>
    果然，她見荊妍始料未及，頗是吃驚地瞧著他。后顧古馬上跟道：“今天是你的生日嘛，跟我們一起過好了。”

    聽見顧古也插進(jìn)來說，荊妍扭頭去看，顧古嬉皮笑臉，沖她擠眉弄眼。有段時間她沒有回應(yīng)，盧疊陽站在門前，見不著荊妍表情，倒是先緊張起來。終于荊妍轉(zhuǎn)向了他：“真的可以？”

    盧疊陽一聽，當(dāng)然拼命點頭。他忽而想起，買的項鏈盒還藏在車?yán)铮瑳]拿下來，便轉(zhuǎn)身穿鞋出門說：“我馬上回來。”

    然而顧古一起跟出，盧疊陽疑心，便道：“你去哪？”

    顧古撐著墻穿鞋，與他擠眉弄眼：“我去買蛋糕。”

    盧疊陽好多年不過生日，一說這蛋糕確實，生日必備。他想道：“外面下著雨，打電話讓蛋糕店送過來就好。”

    顧古一聽，趕緊拒絕，眼見盧疊陽眉頭皺起，他心想不能讓舅父生疑，情急之下，腦子轉(zhuǎn)得倒是飛速。盧疊陽出門，他便尾隨其后，壓低眉毛，放低了聲音，神神秘秘說：“舅父，單身日子不好過吧？”

    盧疊陽扭頭：“你說什么？”

    顧古嘿嘿笑，一臉你就不要瞞我的表情，盧疊陽倒是難堪，自覺被外甥看得一清二楚，卻還是強(qiáng)撐臉面，輕斥說：“你別在荊妍面前亂說?！?/br>
    顧古挑眉：“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呀，舅父。你或者學(xué)學(xué)表情管理，別總在荊妍面前露出那種表情來就好。”

    真有那么明顯？盧疊陽納悶，只見這小子，揮舞著手，一轉(zhuǎn)身便溜了：“我給你倆單獨相處時間還不好?！?/br>
    盧疊陽氣急：“你回來！”

    然而那影子卻是跑遠(yuǎn)了。所幸他撐了傘，盧疊陽喊了一聲，顧古不回應(yīng)，他便也不再繼續(xù)。倒是他爬上正駕駛，抽出包裝精美的禮盒。他再回去時，荊妍又坐回了沙發(fā)，他想了想，還是道：“那臭小子跑出去買蛋糕了?！?/br>
    荊妍倒是不驚訝，又要抽出漫畫來看，想想又放了回去，笑著問道：“你早知道了嗎？”

    盧疊陽反應(yīng)了一會兒，點頭，他穿上拖鞋，看也不看，便坐在她的身邊。

    外面下著雨，屋內(nèi)很陰暗，仿佛他們都愛這種靜靜淌過的氣氛，沒人開燈。盧疊陽倒是有些心煩，他瞥過一眼，荊妍又看起漫畫。他好奇起來，湊過腦袋去，想看她一直看的什么。荊妍冷不丁道：“每次我生日都是下雨。我記得很清楚，沒有晴天。從來沒有過?！?/br>
    然而荊妍依然看漫畫書，若非他清楚，這話是同他講的，他當(dāng)真以為，她只是自言自語罷了。

    盧疊陽挨著她，跟她一起看漫書，聽她說：“但是今天不冷?！?/br>
    盧疊陽道：“你早點告訴我，我也會陪你。不通過顧古也可以。那沒必要?！?/br>
    荊妍瞅著他，然后笑了：“我才不要你陪?！?/br>
    她又回去看漫書。盧疊陽把她手臂拉過來，兩人面挨面，她一眨眼，他便說：“口是心非。”

    “就算是要陪的話，我也只是感覺一個人很孤單而已?！?/br>
    “意思是什么人都可以？”

    他邊說，用盡量平淡的語氣問，邊想，自己能接受她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