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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知道,他為人陰狠,下手絕不留情。與他斗,要給自己留好退路?!?/br>想了片刻,又道:“不是我懷疑大哥本事,只是盼望大哥不要……”他沙啞的嗓子低低的應了聲好,劉鈺又說,“我得去了。路上我告訴檀云一聲,讓他來這里找你……”說著攏著衣裳就去了。劉頤看他背影,心里感激。若不是劉蒨這十年里的暗中幫助,哪里能讓他掙出牢籠來?他欠劉蒨的恩情。這樣想著,他朝著福熙樓的方向望去。陣陣酒香與喧囂人語如同投入石子蕩開的水波,聞不真切、聽不真切。只有那個瘦而不弱的人影在雪地里離去的身影清晰的映入眼里。京城里萬事,都需要小心謹慎,若不是劉蒨這幾年的提點,他離京這么久,恐怕只能勉力支持,哪里還能現在這般順手如意?只是……想起劉蒨從前是孤身一人在這無親無故的京城里如履薄冰,還得分出精神去管遠在恪州的他……唉。雪地上窸窸窣窣傳來人走動的聲音。劉頤不動聲色,臉上又恢復了那種波瀾不驚的神態(tài)。腳步聲到了身后,喚了一聲,“殿下?!?/br>是檀云。劉頤微微應了聲,有意無意的看向那福熙樓的二層小閣樓。雪又下了一會兒,肩頭積了薄薄的一層冰花。小閣樓里轉出來個人影,晃了一會兒,便摘下了掛在檐上的大紅燈籠,進里屋去了。他這才轉身,看見檀云的睫毛上都落了幾點雪花,此刻眨巴著眼睛看他,不由得好笑的吩咐道:“走吧。回永和宮。”福熙樓上,容美人接過婢女取下的大燈籠放入小殿下的手里,劉寧臉上還帶著淚痕,看看燈籠,看看她。高婕妤扶著欄桿笑意盈盈的走過來道:“寧兒可好些了?”劉寧眨著大眼,點了點頭。“外面風大,小心著涼。里面也收拾干凈了,還是進去吧?!比菝廊伺阒Ρ鹚坪鯚o意的朝梅林瞥了一眼。燈籠在孩子的手里晃著,火紅的,甚是喜慶。永和宮在宮城的西邊,到福熙樓來還有一段路,可算是個偏僻的所在。檀云跟著劉頤沿著層層疊疊的回廊走著,旁邊一條碎石道上轉出來兩個人,仔細一看,兩人還架著一人的胳膊,拖著拽著,任由那人的兩條腿拖在地上。被如此對待,卻只能聽到旁邊兩人的低聲罵著,不聞那人一聲討?zhàn)垺?/br>檀云上前一步,截住了那三人。瘦高的那個正要罵,借著月光看清了檀云身后劉頤的臉,不由曲了膝蓋諂媚笑道:“大殿下……”劉頤走至近前,另一個矮胖的得了眼色,立馬伸手掰正了中間那人的臉。面容稚嫩,咬著牙一聲不吭,果然是劉頤第一天在景仁宮門前見到的小黃門。“這人犯了什么錯?”劉頤這是明知故問了,是為了好叫檀云有時間去看周圍情況。“回殿下,”說話的是那個矮胖的滑頭,“這小子在福熙樓忤了小殿下的意思,打碎了西番進貢給咱們皇上的翠玉山。所以……”“這是送到掖庭?”檀云走至劉頤身側。劉頤看檀云一眼,心下了然,“這人我要了,留下他,你們走吧。”聽了這話,兩個人對視一眼,心下忐忑?!斑@……”劉頤不看他們,只是對著那小黃門道:“可愿意跟我去?”那孩子眼神黑白分明,一片澄澈,看了他半響,似乎是才下定決心,小聲說,“謝殿下救命之恩?!?/br>那兩個人還在躊躇,瘦高的那個滿面愁容的說道:“若是旁的奴才,肯定二話不說,殿下吩咐什么,我們做什么。只是這個是皇帝親口叫送去掖庭打死的……”“把人給我留下就是,回去照實回稟陛下便可?!?/br>兩人又是對望一眼。他倆是掖庭令手下不知名的小官,恪王好歹是個皇子,他們還惹不起?!澳恰逼渲幸粋€又是吞吞吐吐道:“我們這就去問問皇上的意思,若是不準……”“我就在這里等著,不準自然把人還給你們?!眲㈩U低垂了眼,眼角里看見檀云背在身后的手里捏了兩根銀針。兩個人不情不愿的松了手,轉身往福熙樓去。剛走了幾步,檀云銀針出手,兩人一聲沒出,血也沒出一滴,晃了晃便一頭栽在地上。檀云蹲下身摁了摁那孩子的腿,“掖庭那幫人!人還沒去掖庭,腿就給打斷了。”那孩子只是不說話,檀云手指壓著他腿,他才疼的低低哎呀了一聲。劉頤脫下身上袍子給他套上,扶到檀云的背上去,思量半響,把頭上的皇子才可以用的蛟龍發(fā)簪取下,隨意插在他的發(fā)頂。雪停了一會兒,現在又開始落了下來。那兩個原本躺在地上的人不知被拖入什么地方去了,壓出來的痕跡也被雪慢慢的蓋住了。進永和宮那條廊子上,一人背著另一人走著。一小隊羽林軍經過,領頭的大聲問道:“誰?”“殿下喝醉了,要回永和宮去?!碧丛票持侨苏驹陉幱袄?,他看不真切,只能模糊看清那人穿著皇子慣穿的祥云紋的黑袍,但是他聽得出檀云的聲音,也曉得他是恪王身邊的人。領頭的人打了個手勢,那隊羽林軍整齊的過去了。檀云背著人在廊子下頓了一會兒,快走幾步,沒入永和宮的宮門中。☆、襄王遇刺自□□時候傳下來的規(guī)矩,元旦與上元佳節(jié),皇帝需得大宴群臣,自然今年也不例外。劉頤看著自己幾前盛著瓜果的玉碟,伸手拈了一只玲瓏剔透的納入口中。他看向對面,劉蒨手握倒?jié)M了的酒盅,朝他一抬手,酒杯靠近了他的薄唇,覆手下來的時候,酒杯一翻,只余了一滴酒汁從杯口落下。他倒是得意!這幅樣子看在劉鈺眼里,只是讓他心生恨意。本來按照長幼有序的規(guī)矩,他也該如同自己一般,坐在那劉頤的下首,然而因為他成懷王的身份,居然得以和嫡長子平起平坐!劉鈺心里頭不舒服。想來當初還是他出主意在朝堂上把劉蒨逼到西域去。本想著西域打了好多年仗,沒那么容易平定,一來二去,讓他折在西番人手里更是好事,但是沒想到近幾年居然連連得利,而這得利居然大多歸功于劉蒨!他聽說過去邊疆的皇子,但是不曾料到這劉蒨居然敢真的披掛上陣。陸將軍寫回來的折子他也看過,把劉蒨更是夸到天上去了!他憤恨的把杯里的酒全數倒進口中。聽到上首那悅耳的聲音說道:“暢兒還小,不必學皇兄一飲而盡?!蓖吷弦黄?,便看到劉蒨微微笑著看他。“只是一向以皇兄為榜樣罷了?!眲⑩曊f的咬牙切齒。“哎,我說呢。原來是因為我一直不成氣候,所以才……”劉蒨還是微笑,把箸上夾著的菜納入口中,斯文的細嚼慢咽著。“這倒是我對不起你了?!闭f著還故作悲傷的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