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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安的縣丞是我們的人,遞上去的折子是他催促縣令寫的。這里能抓到的東西很多,但是要加以取舍,足以救出檀云公子即可。三爺交代了,切勿打草驚蛇。”“他已經(jīng)有了籌謀?”劉頤猜到這鄭安是什么地方了。“三爺說,只告訴您一個地名您就知道了?!?/br>兩個字輕輕吐在劉頤面前。“丹陽?!?/br>☆、鄭安險境已經(jīng)夜深了。鄭安城一座獨門小院里,一扇窗口還燃著燈,發(fā)出昏黃的光暈。劉頤在燈下翻著泛黃的賬冊。終于伸出手來摁了摁酸痛的眼睛。他果然猜的不錯,這鄭安城是劉鈺出手軍中糧草的地方之一。今年他從丹陽倒出來的糧草應(yīng)該就是從這里運出去的。但若是僅僅有關(guān)劉鈺,鄭安這地方并沒有什么好查的:他從這里轉(zhuǎn)手的糧食只能算作九牛一毛。劉蒨讓他來的目的,顯然不止在此。劉頤心里已經(jīng)有了個念頭。這鄭安說在西北,其實很靠近北邊。再往東兩日的路程,就到了瑞江,瑞江可是有大港口的,通過這港口,整個東邊的糧食至少能運來三成!劉頤憤恨的皺起了眉頭。瑞江也是北境糧草的來源之一,然而從瑞江運來的糧食只有四成運入軍營,剩下的空缺都要由貧乏的西北供應(yīng)。他問起那個縣丞才知道,單單是鄭安的縣太爺今年就從瑞江低價購進了數(shù)百擔(dān)糧食,問起是誰把糧食賣給他的,自然是緘口不言,就連時時幫他走賬的縣丞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更何況別人了。劉頤憤恨的想,估計這鄭安見過這幾百擔(dān)糧食的不超過三四個人。西北邊境上的百姓正是饑寒交迫的時候,將士們浴血奮戰(zhàn)于前線,竟想不到朝中還有這般恬不知恥的貪官污吏!他惱怒的把手中的筆摔在賬冊上,筆上的墨跡灑在翻開的一頁,污了一排字。不過這也沒有什么大不了,這些賬冊做的“極好”,單單看它們哪里會想到筆筆劃劃寫的都是貪污糧草、倒賣軍用物資的款項?!劉頤看著這點點墨跡冷冷一笑,他也不是吃素的,自然知道桌上放的這幾本賬冊,只要他們咬死了不承認(rèn),終究治不了罪。只是他手里有那縣丞偷帶出來的一本“真賬”,雖然數(shù)目不大,但足以說明一二。他慢慢的站起來,坐了幾個時辰,腰眼疼的實在難受。窗紙上透出一個站在燈前的人影。忽然,一陣疾風(fēng)襲來,劉頤下意識的往后一閃,急急扭頭定目一看:一桿箭牢牢的釘在桌面上,整個箭頭都沒在桌里;再往右邊一看,窗戶紙本就不牢靠,被箭疾馳而來帶的疾風(fēng)一沖撞,早已經(jīng)掀開半扇來,月光下顯眼的看到對面屋脊上落著一個張弓搭箭的人影!許是徐可寧他們發(fā)覺了院中的異狀,窗外刀劍碰撞聲四起。劉頤瞥見窗外情形,急扭頭,看見屋脊上的人影又搭了一根箭在弓上,于是奮力抽出墻上插著的箭桿往面前一擋,輕輕“當(dāng)”的一聲,射來的箭桿偏了力道,避過了劉頤嵌入墻里!屋門被哐當(dāng)一聲撞開,一個紅色的身影持刀撲了進來,大聲的喊了一聲“王爺!”,連忙揮刀替他擋開射來的箭矢。一時間,屋里叮當(dāng)聲四起。射箭的人想必有些功力,箭箭氣勢凜然,密集有力。尚且不知曉屋外是個什么狀況,但聽聲音急切,也必定是場惡戰(zhàn)!如此苦撐,實為下策。劉頤在箭雨里四下一看,攬住面前的徐子鳶,往后一閃,滾入案幾下,險險的避過了齊發(fā)的三箭。兩人躲入案下,從案下空檔處射來的幾支箭被徐子鳶用大刀蕩開。趁這間隙,他迅速從案幾下的暗格中抽出一本薄薄的、泛黃的冊子,塞進衣襟里,綁好腰帶。這伙人必是為這本賬冊而來的,只是不知道消息居然走漏的如此之快。本打算賑災(zāi)之事已畢,明日就帶著這本賬冊起程回京,如今看來卻是疏忽大意了。徐子鳶看劉頤動作,曉得他這是準(zhǔn)備帶著賬冊逃出去。忽的咬了咬嘴唇,用沒握刀的那只手抓住他的腕子道:“賬冊給屬下,他們追我,我有辦法對付!”說著從衣裳里側(cè)抽出一柄通體烏黑的短刀,遞進他手里。“您帶著刀防身,屬下一定把這冊子安全帶到!”四目相對下,劉頤接過刀別在腰間,一手按在胸口的賬冊上,有些遲疑。他本身武藝低淺,這賬冊在他懷里,的確不如交給子鳶更穩(wěn)妥些。但他并不愿如此做為。一是因為徐子鳶畢竟是個女子,他堂堂七尺男兒,把這燙手的山芋丟到一介女流手中著實說不過去;二就是……她畢竟是成懷王劉蒨的人,這本賬冊要是落到他手里,他定不會拿出去指控襄王和劉鈺!這樣想著,他隨手撿了身邊不知什么東西,朝屋里的燈火扔去。燈一下子被蓋滅了,屋里頓時一片漆黑。箭矢的密度突然停滯了一下,看來那房脊上的拉弓者看不到屋中人影了。趁這短暫的空檔,他扯著徐子鳶一起滾到屋門前。忽的屋子里又亮堂起來,兩人驚訝回身,才明白過來,那射箭的刺客用火箭射中了屋里書架上的書,紙張干燥易燃,一下子騰起火焰,朝周圍的木質(zhì)器物上蔓延了過去。眼看著又有幾支火箭射了進來,劉頤迅疾的打開屋門,一抬首只看到一支鋒利的箭矢兇猛的朝自己胸口刺來,事發(fā)突然,由不得楞在當(dāng)場,待一聲脆響時才回過神來。原來是身后的徐子鳶橫了大刀擋了這箭。這幾遭下來,劉頤倒是對這射箭的人頗感興趣。極準(zhǔn)且果斷自是不必說,應(yīng)變卻也十分機智,只是不知道這是哪位?這樣想著,再看院中已經(jīng)廝打成一片:血濺的遍地都是,地上橫七豎八躺著幾個人,他帶來的幾十個人只留下七八個還在與黑衣刺客廝殺著。徐可寧正死擋著三四個圍攻他的刺客,見其中一個抽身攻向自己身后,定睛一瞧,才看到自己妹子護著劉頤出來了,急忙喊道:“快走!”劉頤自開頭那兩箭略微驚慌些,之后便快速穩(wěn)定了心神,此刻雖然腳下踩滿鮮血,卻臉色沉靜。再留在此地,只是徒添麻煩,不如自己先走,也便于他幾人脫身。他在徐子鳶庇護下掃視了庭院中一圈。這些在地下打斗的人其實只是仗著人多,其實武藝并不精進,真正厲害的是騎在屋梁上彎弓射箭的那人,一弦三箭,縱是一箭被他躲過、一箭被徐子鳶擋下,也總有一箭射到庭院中他這方人馬身上,所謂箭無虛發(fā),可謂高手。劉頤沉吟片刻,一邊躲閃,一邊抽出之前徐子鳶給他的那柄烏黑短刀,拋入徐子鳶手中,壓低了聲音問道:“拿刀射他,可有把握?”徐子鳶一邊揮刀警惕眼前危險,一邊也低聲回答:“他若是不躲,倒是也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