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53
不堪的雙腿的間隙,她突然想起成懷王說過,為了迷惑對手,他會暫且任由那些士兵為害恪王府。如果他們被捉到,劉蒨顧及大局,恐怕是不會來救的吧?如果被捉到,肯定只有一死。青槐握著她的手一路狂奔,定下神來,才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退入那個他們一同居住的院子。清漾來不及喘口氣,立即跑到槐樹下,動手往出刨那盒子,青槐四處一望,尋了一截結(jié)實的樹枝剛要上來幫忙,便聽到院門外吵吵鬧鬧的叫罵聲。那伙人居然沒有甩掉!居然一路跟著他們找到了這個人跡罕至的小院!他兩個對視一眼,突然想起:剛才只顧逃跑,居然忘了昨夜下了雪,今早積雪未消,尚留有腳印。青槐來不及自責(zé),果斷的把她拉起來,看槐樹下的挖出的小坑尚淺,已經(jīng)來不及掘出盒子,便又把挖出的土胡亂填進(jìn)去,迅速踩平,帶著她一同躲進(jìn)院中那間放置大宗藥材的屋子。因為不易搜尋,所以這院子免遭毀壞,屋中的藥材也依然整齊的碼在柜格之中,臨走前屋腳堆著的、用來煮藥的大堆柴薪也還是原來模樣。清漾正四處張望看哪里可以逃走,忽的腰上一疼,想要回頭才發(fā)覺居然四肢酸麻、口不能言。她覺到自己落入一人溫?zé)岬膽驯е?。那人把她抱至柴薪處,移開上邊堆積的枯柴,把她放下,又抱起一捆枝干往她身上蓋去。將要遮住她臉時,他看到她因為驚恐而瞪得極大的眼睛,動作頓了頓,說了一句:“不要怕?!?/br>只聽了這么一句話,清漾的眼前便被重重疊疊的干枝蓋住了。她努力想掙扎一下,卻發(fā)現(xiàn)在自己動彈不得。青槐這家伙,到底要干什么?!她聽著腳步聲離開屋子和屋門關(guān)上的聲音,心里又怕又急。院中的聲音嘈雜起來,她聽到院門被撞破發(fā)出的悶響,那幾個小兵,應(yīng)該是破門而入了吧?青槐呢?一定要逃走啊,一定要逃走?。?/br>事與愿違,院中隨即響起幾聲呵罵,“呦!小子!你跑???你娘的怎么不跑了?”接下來便是幾句不堪入耳的諷刺。在這堆醉醺醺的聲音中,她聽到一個極粗俗的聲音問道:“喂!小子!那小娘們兒哪去了?”另一個人打趣道:“藏起來了唄!院子就這么小,咱們剛才也在外邊看著,一定還在這院子中……”“老子去找!”“找啥?問問這小子不就結(jié)了?”一下子沉默了一瞬,似乎在等著青槐回答。但是他沒有說話。“娘的!老子問你話呢!”清漾聽到人被踢倒而匍匐在地的聲音,心中驟然一緊。她之前聽得不錯,那幾個人確實是喝多了酒,此刻便摻著發(fā)酒瘋的癲狂在里邊。青槐被踢倒在地依然不肯說出清漾在哪里,著實激怒了這群發(fā)酒瘋的士兵。“你不說是不是?老子非要打得你說不可!”其中一人頭腦一熱,雙目煞紅的往院中一看,準(zhǔn)備找一件順手的家伙。他瞥到一根胡亂丟棄著的木棍,隨手提了過來,掄起便打。青槐剛剛被踢倒在地,還未從地上爬起,便被這猛烈的一擊打蒙,重新?lián)湓诘厣稀?/br>鉆心的疼。他痛的低吼一聲,雙手指頭居然在地上抓撓出兩條長印。清漾也聽到這聲并不高亢的痛呼,突然想起一個事情:青槐是飲藥易容的!這藥有使人感覺更加敏銳的功效,放在平時大約不算什么,但一旦遇到傷及皮rou的事情,所遭受的疼痛也會是旁人的十倍有余!她想起一次,爐子上的藥溫好了,小箏先墊著棉布把它端起來。正逢自己叫她有事情吩咐,她便把手中的藥罐遞給了青槐。那可是一個女孩子家家都端得起來的藥罐,青槐一接過去,臉上神情都變了,藥罐在左右手中倒了幾下,終于忍耐不住扔在地上。好不容易煮好的藥就這樣白白潑了,小箏不高興的責(zé)怪了青槐幾句,然而清漾卻知道,在小箏手中只能算略燙的觸感,在被易容藥改了體質(zhì)的青槐手上,便如同把手放進(jìn)火爐中灼燒,疼痛不是常人所能估計的。別人尚且能忍受的痛楚,在他身上都變得如此劇烈,更勿論常人都不能忍受的痛楚的極限。清漾越發(fā)著急,她憋足了勁兒想動彈一下身體,卻依然只能軟軟地晃晃手指。青槐那個混蛋!平時不聲不響,也不知道從哪里學(xué)了江湖上點xue定人的招數(shù)!她心里又恨又急,只想喊出聲來,讓那些軍中的渣滓沖她來好了,然而卻只能嘴唇無聲地翕動幾下,眼角緩緩滲出一點晶瑩的淚珠。耳中的叫罵聲和踢打聲依然不決,卻再也聽不到青槐的痛呼聲。青槐,不要死。不要死。外邊傳來木棍抽打的聲音,傳來rou體沉重的砸向地面的聲音,傳來那幾個殘暴的士兵酒氣熏人的笑罵聲。清漾的眼睛逐漸變得盈滿水霧。突然,萬籟俱靜。她幾乎以為自己耳朵出了問題時,屋子的門突然被打開了。一個有力而急速的腳步聲急切的邁進(jìn)來。那腳步聲在門口稍駐,便立即朝自己的方向走來。青槐?蓋在她身上的柴草被粗暴的推開,然而映在她眼中的卻不是青槐的臉。是檀云。檀云驚訝中帶著劫后余生的慶幸道:“是你?青槐指給我屋中有人,我還不信。幸虧……”清漾來不及聽他要說什么,待xue道一解,便急忙爬出柴草堆,跌跌撞撞地沖至屋外。院子中橫七豎八的躺著幾個人,她一眼便看到槐樹下癱倒的少年,急急撲了上去,把他抱在懷里。眼中的淚珠滴上青槐那張早就不算俊俏的臉,順著他沾著殘雪、混著泥土的腮滑落。“青槐……”他身上衣衫不整,露出的手臂和腿上各有幾條斑駁的青紫色淤腫。衣衫的下擺被撕開,腰部下的雪地上氤氳出斑斑血跡。那幾個混蛋居然……清漾活這樣大,第一次有了將人碎尸萬段的念頭。她只聽說過有時軍中由于寂寞難耐,士兵們會狎弄男子,但從未曾想過,這樣骯臟的事情會發(fā)生在她的青槐的身上!青槐的頭仰躺在她的膝上,如同被什么哽住喉嚨似得,嘴角一直往外冒著血水。清漾用手顫動著扶正他的下頜,他嘔吐幾下,一條被血染紅的rou吐了出來。居然是一截被咬斷的舌頭!她明白過來,為何自那一聲痛呼后,就再也沒有聽他因痛叫過。她抱著他抽搐的身體,把頭緩緩地埋在他的胸口上,直到眼淚無聲的打濕他胸前的衣裳,直到臉頰下的胸口再也沒有一絲溫度。她輕輕地把青槐的身體放下,起身沉默的走至檀云身邊,一言不發(fā)地伸手抽出檀云腰際的匕首。檀云剛剛想要阻攔,看到她神色,只得任由她拿走。清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