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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閉嘴!坐著不許動,”他臉色鐵青的吼我,惱火的掏出手機放到耳邊,“肖子期,是我許奕飛,方一白的記憶到底怎么回事?少裝蒜,我不信你不知道!什么……你說他也忘了幾年前跟你在一起過……”我老實聽他把電話講完,遲疑道:“那個,雖然不太明白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可是請問我能回去了吧?”“你記得自己住在哪兒么?”“當然知道,我現(xiàn)在跟楊文雄一起住文昌路。”他的臉愈發(fā)難看,一字一頓道:“方一白,你現(xiàn)在是裝的對不對?”作者有話要說:三更來鳥^^33跪下來求我啊!我怎么可能在突然間失憶?當然是裝的,不過眼下這情形,打死也不能承認。兩人對視了片刻后,許奕飛似乎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破綻,我便試著硬起頭皮往外走。“等等,把你忘在這里的那個記事本帶走?!笨煲介T口的時候,他冷不丁出聲提醒我。“在哪兒?”我脫口而出,還未回頭已知不妙,急忙快速否認:“什么本子?我不知道你在講什么。”之前同居時我有一本從肖子期那里換回來的記事本,期間無意塞在枕頭里忘記帶走,沒想到今天被許奕飛拎出來殺了個措手不及。我心未動意識先行,準備大開步跑時他陰冷道:“有種你就跑,如果你能走出大門我就不姓許!”許奕飛為人一向是坦白不從寬、抗拒卻從嚴,他最恨我說謊騙他,上次踹的幾腳現(xiàn)在想來還有些疼。對峙了會兒,我嘆息著轉回來,“要殺要剮悉聽尊便,只是別為難姜小虎?!?/br>跟他在一起的這些年,早已將我性格尖銳的棱角和正義感打磨得一干凈,但無意中出現(xiàn)的姜小虎卻讓我想起了兩個人:一個是當年為生計奔波的方一白,另一個是單純愛哭的初戀情人李新龍。地球上有六十億人,蕓蕓眾生能擦肩便屬不易,更何況我跟他有緣相得見。許奕飛雖然厭惡我,卻不至于到殺人滅口的地步,受些皮rou傷能換來一個人的安全,值。不過我似乎低估了他的戾氣,他叼著煙,把煙全都噴在我的臉上,奚落道:“方一白,你這才出去幾天,還當真長本事了。你都自身都難保了,居然敢跟我討價還價。”我苦笑,“我這樣的小人物,怎么敢跟許先生提條件,請相信我這是發(fā)自內心的懇求?!?/br>“懇求?”他冷哼,“我怎么看不出來你有半點求人的樣子?”他在沙發(fā)上坐下來,兩腿叉開趾高氣昂道:“跪下來給我磕十個響頭,今天的事便能一筆勾銷?!?/br>原來竟然是這個條件,我心中竟然可笑的松了口氣。說什么男兒膝下有黃金,我的自尊卻不值一錢,他想要為難看我笑話,顯然打錯算盤了。許奕飛在床上喜歡狗爬式,這些年做.愛我大多是跪著在床上度過,辦完事雙腿又酸又痛,膝蓋都快要磨出繭子來。比起那些沒有自尊的倒貼日子,十個響頭真的不算什么,反正我在他面前從來都沒有要過臉。韓信尚且要忍胯.下之辱,更何況我這平庸無奇的小人物人呢?不過與之前的不同的時,過去我愛他,所以受辱也是心甘情愿,現(xiàn)在我則是被強逼,分手后那點殘念早被他的任性自傲折騰得一點不剩。許奕飛,你最好牢牢記著今日作威作福的快感,有遭一天落到我手心,定要將這種恥辱十倍百倍的奉還回去!十個響頭,真的很容易。我深呼吸后跪下去,彎腰后的每一下都重重將額頭抵在堅硬如冰的地板上。一下,兩下……擲地有聲,每磕一下腦海里都跟著一陣嗡嗡作響,仿佛被捅開了蜂巢一樣。我心中恨,臉上卻畢恭畢敬,我拿他當死去的祖宗拜,我給自己奶奶上墳都沒有這么虔誠過。我在祭奠已逝的七年時光,在緬懷流失在記憶里的愛情,從今天起開始長記性,再也不會在同樣地方跌倒兩次,那些被愛情敲碎的傲骨,要學著把它們一根根的重新組裝回來!十個響頭完畢,我撫著滲血的額頭站起身,客客氣氣的問:“請問許先生滿意了么?”他盯著我不說話,眼睛幽深的仿佛兩汪寒潭。我自說自話,“那此事就這么了結,多謝許先生海量?!?/br>許奕飛依舊沒有吭聲,他的眼神有些發(fā)怔,仿佛想起了別的事一樣。我走出去,在院子里看到被按倒在地的姜小虎。想必是許奕飛之前的授意,短短十幾分鐘,他身上傷口又多了些,淺色牛仔褲都被染透了,膝蓋下一大片紅色晃得我頭暈眼花。“還能走么?”我有些擔憂的問。他咬著嘴唇點點頭,走兩步卻又蹲下來哭,想必是骨折了疼得厲害。“上來,”我在他前面蹲下來,“我車停在外面,要馬上帶你去醫(yī)院?!?/br>姜小虎頓了下,猶豫不決的爬到我背上,小聲嗚咽道:“方哥,謝謝你,謝謝……”我沉默不語,心中有些悵然,十一年前,我也曾背過這樣的一個柔弱少年,他腿當時也受了傷。一路走啊一邊哭,衣領都被他眼淚浸了個濕透,我心都要被他哭軟了……時間過的真快,那時我做夢也沒想到自己會淪落到今天,他會于地底長眠永遠停留在十七歲。物是人非。背著他走出大門的時候,我清楚感受到了背上來自許奕飛的目光。他喜歡把快樂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看到我們這么狼狽,他應該很開心吧?我其實也很開心,真的。小時候我腿上長了個毒瘡疼死去活來,奶奶帶我去醫(yī)院,總不忍心看那些大夫的殘忍手段,只是叮囑吩咐開些消炎止疼的藥,結果越來越嚴重一直好不了,最后整條腿腫成往常兩倍粗,連褲子都穿不進去。不得已去了醫(yī)院,在腫瘡周圍打了幾針麻藥,被醫(yī)生用手術刀生生將那塊壞死的膿rou給強剜了出來。我腿上當時多出來一個窟窿,隔著層薄皮看得人心驚膽戰(zhàn),末了護士小姐還拿沾著消毒水的棉花塞填到那個空洞里去。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