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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沉默著,沒應聲。 二人正站在長街和永巷的交叉口,前頭是個朱紅的門,上頭有篆書的匾額,上頭正用燙金的字兒寫了:螽斯門。黃琉璃瓦歇山頂,配上綠色琉璃,開門兩扇。這門螽斯門以北是后宮,與百子門遙遙相對,以東是前朝,通向寶坤殿,以西是永巷,去往司禮監(jiān)和六部的地方。 嚴鶴臣站定了身子,瞧著明珠,暖聲和氣道:“不必再往前走了。人有野心是好事兒,只是也要自個兒有本事,姑娘若是有福氣的,日后還請姑娘提攜一二?!?/br> 說罷,他接過宮燈,徑自往西去了。明珠依舊站在站在螽斯門底下,過了一會兒,她抬起眼看著門上的匾額。 螽斯羽,詵詵兮,宜爾子孫。 螽斯生百子,這門的寓意是好的,多子多孫,帝祚永延,明珠看著嚴鶴臣的背影被燈光拉長,他的身子瘦削而頎長,不像一般的黃門有低眉順目的奴才相,明珠轉念一想,這也難怪,司禮監(jiān)不光管控這十二監(jiān),東西二廠雖獨立于大內,可若真攀附起關系,與司禮監(jiān)亦是逃不開的干系。如今的嚴鶴臣,當真是手握住了整個皇城的命脈,可偏她突然覺得自己似乎沒以前那么怕他了。 她慢慢吞吞地往回走,螽斯門已經(jīng)被她拋在了身后,走了兩步,她抬眼看著月亮,輕聲說:“母親,阿兄,我進宮了?!?/br> 幽幽的長街只有她一個人形影相吊,兩行淚倏而從她的臉上滾落下來。 轉日就是初一,桃符送舊的日子。宮女們一大早便都聚在昭和宮的榮禧堂里給長公主行禮,長公主穿著淺紅色的宮裝,眉眼秾麗,明眸善睞。 流丹和白術站在最前,帶著全宮的宮人們跪地道:“恭祝公主殿下華茂春松,芳齡永繼?!毕迤介L公主施施然一笑,到底是喜慶日子,這笑容也如春風一般和緩,她賞了些銀兩,又說了幾句話。 而后依著慣例,該給主子娘娘和各宮小主送些禮物。宮里頭只有長春宮的正宮皇后,才能叫主子娘娘,其他各宮,不管是貴妃還是貴人,都該叫一句小主。 往日里給長春宮備的禮物都該是最豐厚的,由明珠和白術二人親自去送,只是過了上元節(jié)便要放白術出宮,長公主點了明珠的名兒:“今日流丹和明珠去長春宮吧?!?/br> 聽長公主這般說也不覺得意外,明珠行了禮,便乖順地跟在流丹身后,向長春宮去了。 今日明珠依舊穿得明麗,流丹瞧她不順眼久了,目光又落在她的衣服上,更是在心里暗罵道:末流的奴才,就敢穿這樣的衣服,怕是比幾位小主的衣服還好些,只怕到了長春宮,就要被皇后娘娘發(fā)落了。 就這般想著,便到了長春宮的門口。長春宮是西六宮之一,黃色琉璃瓦歇山頂映襯著太陽的光,錦支窗開了半扇,左配殿名叫綏壽殿,右配殿名叫承禧殿,后頭的抱廈里是皇上給皇后搭得戲臺子。 今日皇后便是在明間的寶座上接受各宮的致禮。 流丹同明珠進門的時候,皇上新封的鄭貴人也在,她抬起眼便正好瞧見了明珠,昨夜宴飲時的場面還歷歷在目,宮里面向來沒有什么新鮮事兒,倒夜香、炒冷飯的事兒數(shù)見不鮮,更何況昨日的事情還熱乎著。 鄭貴人掩著嘴笑起來,抬起眼看著皇后道:“瞧瞧,這通曉詩書的來了?!?/br> 一縷風順著錦支窗吹進來,吹起明珠發(fā)頂?shù)膶m花,她平靜地抬起眼睛,看向鄭貴人。 “奴才見過皇后娘娘,見過鄭小主,”她一板一眼地斂衽為禮,模樣十足十的謙順恭卑,“這是長公主獻給娘娘的薄禮,恭祝娘娘福壽綿長,芳華永駐?!?/br> 皇后身邊的小夏子躬著身子接過了托盤,皇后娘娘笑笑:“你們主子有心了,年年都來得最早,起來吧?!泵髦檫@才垂著眼起來,一舉一動,挑不出半分錯來。 可鄭貴人卻不愿意這么輕易作罷,她那一日看得分明,皇上的眼中充滿著好奇和探究神色,這樣的目光讓她覺得分外不安,早便知曉,宮里的女人便像是禁庭里頭的花,開過了一茬還有新的一茬跟著,可她依舊想讓自己開的時間再久些,而后,她看向明珠的目光就冷起來。 “臣妾倒是沒讀過什么詩書,還在閨中的時候,聽先生教過女則,早聽說書中自有黃金屋,臣妾也不樂意做睜眼瞎,不如娘娘給我個恩典,把這小宮女賜給我,如何?” 作者有話要說:大家給我的評論我都看到啦,看見大家夸文好看,我躲在屏幕后面美滋滋噠。 晚上看見你們的評論,我都多吃了好多東西呢哈哈哈。 其實很想寫有獨特特點的女主,希望她大殺四方,斗得過極品親戚,能讓浪子回頭,皇上為她遣散后宮佳麗,竹馬為她終生不娶。 最后我還是決定寫明珠,她溫柔乖巧,有點小鋒芒,不過好像也是普普通通的,沒有金手指也不開外掛,沒有宅斗buff也沒有個好爹讓她拼,這種正劇風好像和jj古言的主流不那么相符,能夠被大家喜歡是我沒有想到噠,以為自己要為愛發(fā)電很久呢,現(xiàn)在無以為報,只能努力寫書啦! 我手速比較慢,大家兩三分鐘看完的文,我至少寫兩個小時以上,希望能夠雕琢得更完美一點,所以可能不會像其他作者一樣日六日九,不過這文也不會太長,三十多萬字就能完結,偶爾會寫寫小劇場給大家娛樂一下,更新一般在晚上十一點之前。 大家看文愉快呀~ 16 室內的空氣靜靜的,皇后喜歡用香,角落里的博山爐中,檀香的味道裊裊不散。她舒展眉眼,盈盈笑著看向鄭貴人道:“博山爐中沉香火,雙煙一氣凌紫霞。我這香爐里的香是今年西域都護府那邊新貢的,我覺得不錯,我記得你也愛香,一會子叫人拿些給你?!倍?,她頓了頓,才把話頭扯到明珠身上,“你也瞧見了,她是襄平身邊兒的人,前幾日襄平才來找我討恩典,要把白術放出宮,你又要把明珠討去,她身邊兒豈不是沒人了。” 她們說話的時候,明珠垂著眼睛,靜靜的聽皇后說話:“你若是喜歡詩書,就來我這,我這里有書拿給你看,若有不懂的,大可來問我,你是主子,哪有向奴才討學問的道理?!?/br> 到底是皇后,說起話來滴水不漏,于情,不該討長公主身邊的奴才,于理,奴才就是奴才,和主子有著天差地別。鄭貴人聽了確實歡喜了幾分,她笑著對皇后行禮:“那臣妾便聽娘娘的教誨了。時候不早了,臣妾就不打擾娘娘休息了?!闭f著行了禮,踅身走了出去。 皇后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門口,才回過眼看著明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