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動物活動的聲音,明珠惶然的舉目四望,突然不知道從哪里走出來一個人。 他穿著普通的太監(jiān)的衣服,五官也看不清晰,他對明珠微微欠了欠身:“姑娘迷路了吧,奴才帶姑娘出去。” 明珠一愣,遲疑著問:“你是何人?” 那小太監(jiān)笑了笑,卻沒有作答,擺了一個請的手勢,替明珠引路,明珠跟在他身后,七繞八繞地走出了迷宮一樣的九重宮闕,來到了大路上,她對著那小太監(jiān)道:“多謝公公。” 那人一笑,很快又消失在了來來往往的人群里,明珠心里一瞬間升起了一種很不真實的感覺。 他離開這座皇城已經(jīng)一個月了,可這一刻,明珠卻覺得,他從來都沒有離開過她,他的一只手依然撐在她的頭頂。 37、37... 一晃便又是三個月。 掖庭的夏日是寂靜的。太后的脾氣也算溫和,在掖庭里叱咤風(fēng)云許多年,如今也收斂了鋒芒,有空的時候太后也喜歡把宮女們叫到眼前,數(shù)一數(shù)她們手上的斗和簸箕,看模樣,倒真像是慈眉善目的祖母。 明珠性子溫和做事妥帖,雖然太后一開始對她的心情有幾分微妙,可時日久了,也喜歡她骨子里透出來的伶俐勁兒。 明珠針線活做得好,老太后喜歡手巧的宮女,有時候就把明珠叫到身邊來,看她做針線活。 過了七月七,整個掖庭的氣氛開始變得微妙起來,七月十五便是中元節(jié),俗稱鬼節(jié)。 小宮女們在宮里頭是不允許祭奠親人的,可中元節(jié)的時日里,太后會格外給個恩典,可以給親人捎祭品,由專人捎帶著燒了。 從七月十三之后,整個紫禁城都籠罩著一股詭譎的氣氛里面,抄手游廊到了夜里也不許人往來,怕是皇上專門開始派人做法事了。 專門請了僧,道和喇嘛,拿著鐃鈸和法螺。 夜色如嘴,星河輝煌。 明珠靜靜地站在河邊,看游廊那邊煌煌然的水陸道場,腦子里莫名想起嚴(yán)鶴臣來,他向來不信鬼神,如今他遠在皇陵,只怕皇陵那邊的法事也做起來了,不知道他如今是什么模樣。 這般出神,就聽見熙和姑姑遠遠地叫她:“明珠,太后叫你過去呢。” 明珠揚手向太后蹲安,太后笑笑召她到身邊:“到了這個時節(jié),按理說該上雞脯了,你去膳房那邊瞧瞧,今年的水晶雞脯做好了沒,要是好了,也該給御前送上一些?!?/br> 明珠道了聲喏,穿過長街往膳房方向去了,膳房里備了許多適合這個時節(jié)時令的菜肴,除了水晶雞脯,還有水晶肚,南糟鵪鶉。明珠指揮宮女們收進食盒里,卻見膳房后頭,卻步行來一個人。 她頭戴通天冠,身著絳紗袍,明晃晃的朱紘垂落在臉側(cè)。她看也不看明珠,只指著桌上的食材道:“下個月是珠子娘娘的千秋節(jié),時令菜色也都該備下了,除了這些,還記得給各宮分配鍋子,羊rou鍋子和牛rou鍋子都備幾份?!?/br> 她口齒伶俐,才思敏捷。明珠認得她,原本在群芳館里有過一面之緣,這女子叫鄭容,是太禮監(jiān)的監(jiān)正,整個紫禁城里唯一的女官。 官至四品,可穿麒麟袍,掌管各宮的大小事宜。她原本也打算來群芳館里挑一二個伶俐的宮女,可在她看來,偌大群芳館里的女郎大多嬌氣頑固,難當(dāng)大用,最后也都放棄了。 明珠看著她負手而立,眼中滿是淡淡的輕蔑,心里竟然多了幾分難以置信和微不可聞的歆羨來。從膳房回來的路上,明珠若有所思。 后來就連熙和都發(fā)現(xiàn)了她有幾分不對,試探著問:“姑娘是怎么了,魂不守舍的,像是把魂兒丟在哪了,若是叫老祖宗瞧見了,豈不是要惱?” 明珠猶豫了一下,還是忍不住輕聲:“我今日在膳房瞧見了鄭容姑姑,心里覺得羨慕得緊。”明珠算不得一個有野心的人,平日里跟在太后身邊,見識得大都是奴顏婢膝的奴才,有的時候,一個人卑賤久了,身上總都帶著奴才的恭順。 可鄭容不一樣,她身上好像帶著與生俱來的冷靜和從容。 熙和驚訝于她的坦誠,可聽完她的話,心里也明白了七七八八,她笑了笑說:“鄭容入宮的年頭也長了,仔細數(shù)數(shù),十年也有了,她只怕這輩子都要留在紫禁城里了,一個女子,能做到這份上也不容易,你瞧著她穿蟒袍,可只怕也猜不到她背后受了幾分苦才走到今日的?!?/br> 明珠自然清楚,她輕輕點了點頭,而后看著熙和道:“人前顯貴,也總要人后受罪才是。” 明珠這般年紀(jì),竟然有這樣的想發(fā)和見底,竟是她想不到的,明珠說完這話,自己也愣了,分明原本是嚴(yán)鶴臣說的,竟被她這般輕車熟路地拿回來套用了。 熙和姑姑在太后吃過晚飯的時候隨口提了一嘴:“今兒瞧著明珠愣神,我去問才知道,這丫頭今日碰上了鄭容。” “抬頭不見低頭見的,碰上也不奇怪,怎么,可是起了什么爭執(zhí)?”太后手里執(zhí)著涼扇,一下復(fù)一下,輕輕地搖著。象牙做的扇柄,入手溫潤,很是稱手。 “哪能呢,明珠的性子,太后也是知道的,與世無爭慣了,哪能和別人爭高低短長呢?她隨口都說句羨慕她,您瞧瞧,連鄭容都有人羨慕呢?!?/br> 說起鄭容,闔宮上下,人人見到她都覺得別扭得緊,好端端一個女郎,穿著像是個男子,人前拋頭露面,沒個體統(tǒng)。整日混在爺們堆兒里,行頭做派都不像個女子,可不是要老死在宮里了。 太后笑笑,卻沒有說話。反倒是提起了旁的事:“這天氣一天比一天熱了,該讓內(nèi)務(wù)府做些涼碗子,甜瓜果藕,杏仁豆腐,再冰鎮(zhèn)上些個葡萄和西瓜,送到御前去?!?/br> “老佛爺還惦記著皇上呢?!?/br> 太后坐正了身子,擺了擺手:“前朝諸事,牽一發(fā)而動全身,皇上正上火呢,給他端個涼碗子,只當(dāng)是敗敗火?!?/br> 熙和姑姑也嘆了口氣:“東祁王前兒說,要把女兒送進宮陪伴太后,說是陪太后,誰不知道她這是動了送女兒入宮的心思,他已經(jīng)是親王了,還要與咱們親上加親,咱們忌憚著,也不好惹他?!?/br> 太后端起茶盞,淡淡道:“他樂意送就送,左不過一個女兒,紫禁城這么大,多添一雙筷子的事,不至于養(yǎng)不起這個把人。他女兒就算給后宮翻了天去,前朝連芝麻大點水花都泛不起來。難的是該如何平衡前朝幾位老臣的關(guān)系啊?!?/br> 她抬手捻起一塊糕點,宮里新做好的豌豆黃,帶著一股子豆子的香氣,嘆了口氣:“熙和,你說皇上貿(mào)然打壓嚴(yán)鶴臣,是不是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