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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宦臣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100

分卷閱讀100

    被撤了下來,明珠也不能像新婦一樣穿喜慶明艷的顏色,她把園子里的花帶著人修剪了,很快就過了午時,就聽外頭有人傳話,說是盧氏遞了牌子,來給夫人賀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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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珠說請進(jìn)來吧,她心里頭當(dāng)真是不樂意見的,可嫁到夫家的頭一日,連自己的繼母也不見,于情于理都說不過去。盧氏原本還帶著張知珞,卻被守在門口的寧福攔下來了,寧福把嚴(yán)鶴臣那套笑面虎的本事學(xué)了個十足十:“我們夫人已經(jīng)在花廳等著您呢,我領(lǐng)您過去,喲這位爺是……張家二爺吧?!?/br>
    他打量著張知珞:“我們嚴(yán)大人不在,府里只有夫人一位女眷,您進(jìn)來只怕不大合適?!蹦讣业男值苓^來其實(shí)也不至于攔在外頭不讓見,只是張知珞實(shí)在不是什么省油的燈,嚴(yán)鶴臣專門囑咐了府里頭的下人們,不許把他放進(jìn)來,寧福雖然是照著規(guī)矩辦事,可看著這位張家二爺吃癟的樣子,也覺得十分暢快。

    張知珞心里氣得牙癢,他本來被嚴(yán)鶴臣暗算之后就懷恨在心,今日是有意過來奚落一下明珠的,沒料到竟然連大門兒都沒進(jìn)去,上來就吃了個閉門羹,盧氏陰陽怪氣道:“瞧瞧您這的好規(guī)矩,怎么把夫人的娘家人都攔在外頭了呢?!?/br>
    寧福十分和氣道:“瞧您這話說的,甭管什么時候,都得講規(guī)矩不是,您要覺得不合適,就在門口等一會兒,等奴才進(jìn)宮問問嚴(yán)大人的意思?!边@一來一回只怕要等兩個時辰,他們?nèi)羰蔷瓦@般在嚴(yán)府外頭站兩個時辰,只怕不知道自己的臉該往哪放。盧氏強(qiáng)咽下一口氣,青著臉對張知珞說:“你先回去吧,嚴(yán)府到底也比不得家里,規(guī)矩也更多些。”

    這站在大門口,只是門外也沒有別人,寧福也任由她去說,橫豎明珠溫柔賢淑的名號傳了不是一日兩日了。寧福擺了一個請的手勢:“盧夫人請吧?!?/br>
    張季堯如今身上掛著從一品的銜兒,盧氏也被皇上賜了二品誥命,她覺得自己在身份上已經(jīng)高了明珠半頭,就算是郡主又如何,可等到了花廳,依然被陣仗嚇了一跳。太后新喪,明珠也不能公然穿紅戴綠,她今兒的衣著十分素凈,一雙眉眼依舊像過去那般溫吞秾麗。爾雅端莊地立在她身邊,十來個丫鬟都站在后頭任她驅(qū)使著。再往后還有十多個小廝,把花廳圍得牢牢的,看樣子,只待見勢不好便一擁而上似的。

    這樣的排場,就算是皇宮里頭的主子娘娘,也不敢有這樣的架門,怕是嚴(yán)鶴臣把自家夫人看重得像眼珠子,生怕有半點(diǎn)錯漏。明珠的身上沒戴什么首飾,可盧氏到底也是正二品的誥命,最起碼的眼力還是有的,明珠脖子上掛著的東珠只怕比自己的足足大了兩圈,手腕上掛著的老坑翡翠一絲飄絮都沒有,哪個不是斥資不菲,她孤零零的一個人走進(jìn)來,感覺氣勢上就先矮了半截。

    “夫人來了?!泵髦樾χ鹕?,給她見了個禮,“看茶吧。這茶是今年的君山銀針,家里向來是喝雀舌的,不如嘗嘗我這君山銀針,看看能不能喝的慣?!?/br>
    明珠說話的時候眉眼舒朗,說不出的儀態(tài)萬方,早在她小時候,盧氏只覺得她是個少言寡語的丫頭,后來入了宮就更不放在心上了,今日一見,恍然發(fā)覺她如今光芒四射,身上的風(fēng)華無論如何都遮掩不住了。

    這些變化,明珠自己也沒有注意,只是被人愛重呵護(hù)的人,大概身上都帶著獨(dú)有的光華和沉穩(wěn),明珠端著茶盞,盧氏才道:“有翡前腳入了宮,后腳你也大婚了,你們姐妹倆都是十分出挑的人,日后宮內(nèi)宮外,也該互相照應(yīng)著?!?/br>
    盧氏來的時候,明珠就猜到了她今日所言,只是有翡入宮,根本就是越過了父親的意思,是她們母女二人只顧貪圖富貴,一下子把張季堯推到了眾矢之的,張季堯?qū)@事向來耿耿于懷,明珠也不愿意在這時候觸了父親的霉頭。

    “姐妹同心,自然是應(yīng)當(dāng)?shù)?。”明珠說得輕描淡寫,“日后有什么要我?guī)鸵r的,我自然無二話?!?/br>
    有了明珠這話,盧氏像是吃了個定心丸,她猶豫著說:“有你這話我就放心了,你知道,你meimei如今雖然只是個貴人,可若是以后生了皇子,那位份也就不用說了。只是皇上對后宮興味不高,姑爺如今在御前,若是有機(jī)會提點(diǎn)一二也好。”

    這話要多荒唐有多荒唐,明珠聽得只覺得心頭無名火起,按理說出了門子的姑娘,就不再算得上是娘家人了,日后全都仰賴夫家的榮寵,可明珠也不是忘恩負(fù)義的人,若能搭把手,自然不會推諉,可架不住家里頭有荒唐的繼母,竟然讓自家姑爺上趕著往皇上面前,給自己的妻妹討榮寵,當(dāng)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明珠的面孔冷下來,她和嚴(yán)鶴臣待在一起的時日久了,表情的細(xì)微之處也被他影響著,她這冷淡挑眉的模樣,無端也讓盧氏也覺得膽顫了一下,明珠把茶盞撂在茶幾上,碗碟碰撞發(fā)出叮當(dāng)?shù)穆曇簦骸澳@是在同我開玩笑呢吧?!?/br>
    明珠是圓融的性子,可不是面捏的,她睜著一雙杏目,淡淡道:“榮寵得靠有翡自己,我這做jiejie的沒臉往皇上的后宮去伸手,鶴臣也就更沒這個必要了,您和我是一家人,有句話我還要多勸您一句,主子爺和主子娘娘都耳聰目明,您今兒在我說得話,保不齊明兒就傳到主子爺耳朵里了,您是父親的繼夫人,出門在外一言一行都是父親的顏面,更該謹(jǐn)言慎行?!?/br>
    這話一口氣說完,明珠推著桌子站起來:“府里頭還有旁的事等我過目,夫人自便吧?!闭f著就走了出去,爾雅跟在她身邊,后頭烏拉拉地跟著一大幫人,最后花廳只剩下兩個小廝看著。

    出了花廳的門,明珠才輕輕喘了口氣,她把爾雅叫到近前來低聲問:“我方才是不是太刻薄了些?”

    剛剛盧氏那一席話聽得爾雅也十分惱怒:“夫人做得對?!睜栄旁疽豢谝粋€主子、郡主的叫,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改了口,聽見這聲夫人,她又忍不住想起嚴(yán)鶴臣來,她原本也不是這般急性子,只是看見旁人在背后算計(jì)著嚴(yán)鶴臣,心里頭就不爽得緊了,這可怎么得了,剛做了嚴(yán)夫人就開始護(hù)起短來了。

    她心里頭正想著,垂著眼,一雙云錦緞頭靴就出現(xiàn)在視野里,她驀地一愣,抬起頭,一眼就瞧見了正穿著官服的嚴(yán)鶴臣。嚴(yán)鶴臣四平八穩(wěn)地站在這,身上的蟒袍在日頭底下,崢嶸輝煌,鱗鬣都顯示出一種煊赫的氣象,明珠下意識想給他行禮,卻被他一把撈住了。

    “方才還牙尖嘴利的,這時候怎么這般乖順呢?”嚴(yán)鶴臣這是在調(diào)侃,明珠方才疾言厲色的模樣是他這么多年頭回見到,明珠是出了名兒的好性兒,有時候?qū)幙勺约和搪曃?/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