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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時的重見,他風(fēng)采奕奕的樣子,真好。 她有幸目睹過他的每一分蛻變,也曾設(shè)想過,等到七老八十時,他會是什么模樣。 但現(xiàn)在,她要走了。 她再也吃不到他做的菜,再也不能看著他的側(cè)顏傻笑,更不能看到他七老八十時的樣子。 曾幾何時,她只把他作為不得不攻略的還債目標(biāo)。但現(xiàn)在,這種悲傷變得如此真摯。 她最后一次握住他的手:“你好好的,好好撫養(yǎng)咱們的孩子們長大……” 他無可遏制地哭出來,吻透過淚水落在她的額上,濕濕的,又熱熱的。 虞謠在這種感觸中逐漸沒了意識,彌留之際的最后一個念頭是:我是幸福的。 “當(dāng)前還債率,100%?!?/br> 哭聲從府中四面八方震響,剛趕至府中的皇帝一個趔趄,栽倒在地。 “陛下!”宮人慌忙來扶,皇帝抬起頭,茫然地看向前方:“姐……” 喪鐘撞響,滿朝哀悼?;实巯轮迹瑸槟疥栭L公主行帝后才有的百日國喪。 這百日里,駙馬宋暨閉門謝客,就是皇帝親自登門也拒之不見。人人都怕他熬不過這一關(guān),但他最終又好端端地出現(xiàn)在了眾人面前。 . 十五年后,秋葉落盡之時,虞謠與宋暨的幼女宋思謠及笄成年。 彼時長子已然從軍,次子在外游歷求學(xué),暫且留在了揚州。宋暨說揚州是一方美地,讓宋思謠去找二哥玩一陣,將宋思謠送出了京。 三子覺察到父親情緒不對,但追問幾次,他都擺手說沒事。 直到某一日清晨,下人的尖叫傳來,三子沖入房中,看到鮮血流了滿地。 “爹——!”他撕心裂肺地沖過去,攥住父親的手腕,鮮血卻從指間汩汩流出,哪里止得住。 “您……為什么??!”三子震驚不已,然宋暨神色輕松,略微笑了下:“別難過?!?/br> 這個笑容,安詳?shù)脴O具震撼。 接著他又說:“我真的很想你娘?!?/br> 已經(jīng)過了十五年了。十五年沒有見她,他好想她。 目下國泰民安,朝中也一派平靜,五年前皇帝兵不血刃地平定了藩王謀反,目下的朝堂有沒有他,都已無關(guān)緊要。 可是她…… 他想,她一定也很想他。 他不知道所謂的地府冥界究竟存不存在,但哪怕只有萬分之一的幾率,他都想再見她一面。 他與她相識于人生一片黑暗之時,她是個那么好的姑娘,在他一無所有之時,給了他勇敢前行的勇氣。 她是他生命中的一束光,在那些有她相伴的日子里,一切都是明朗的。 誠然這十五年來,有孩子們承歡膝下,他也有他的享樂,可他還是無時不刻不在想她。 如果不是她留有遺愿,希望他撫養(yǎng)孩子們,他大概早已支撐不住。 現(xiàn)在,是時候去見她了。 鮮血靜靜流淌,迅速地帶走生機。在大夫趕來之前,他便已安然離世。 兒子在他的床頭看到了遺書,只有一句話,希望與慕陽長公主合葬。 七日之后,出殯下葬。 哭喪的百姓與將士布滿了街道,恭送這位曾如戰(zhàn)神般震驚朝野的將軍。 而在人們看不到的地方,魂魄猶如破碎的彩色玻璃般從棺中騰起,揚向云端。 一道白光從半空中劃過,白釉瓶打開,將魂魄盡數(shù)收入瓶中,又轉(zhuǎn)瞬間消失不見。 . “嗚嗚嗚嗚嗚嗚嗚——”意識世界里,虞謠坐在地上,眼睛哭成了核桃。 按照她重新度過的一世自動重寫了,她讀到了宋暨的離世,情緒崩潰。 白澤蹲在旁邊摸她的頭:“好了大外甥女,結(jié)局其實挺完滿的。至于死嘛……人都有一死,他這樣自盡雖然看起來很虐,但老了之后也會有老了的問題,說不上哪樣更好?!?/br> 虞謠聽不進去,繼續(xù)捂著臉哭:“嗚嗚嗚嗚嗚嗚他真的好愛我?。∥乙埠脨鬯?!” 這種憂傷在意識世界里一直沒能緩過來,直至她在病房里蘇醒。 病房里的景象映入眼簾,讓她頓時有一種錯亂感,覺得在大肅的一世宛如一場光怪陸離的夢。 不過無人時細作回想,她還是心痛的,痛得刻骨。這導(dǎo)致她一連好幾天從附近的外賣店里叫烤雞吃,以此追憶她和宋暨的美好曾經(jīng)。 主治醫(yī)生對此發(fā)表了自己的看法:“剛從病危中緩過來就胃口這么好,真是個醫(yī)學(xué)奇跡……” 虞謠嚴(yán)肅表示這是愛情的力量,主治醫(yī)師以為她在逗貧,沒搭理她。 在她連續(xù)啃了一個星期的烤雞后,白澤看不下去了,扶額嘆息:“你還是盡快去下一個世界吧?!?/br> 虞謠:“我不,我還沒從上一段感情里走出來!” 剛說完就白光一閃,白澤直接很不民主地帶她穿了。 . “……”虞謠緩了緩目光,又看看四周,從陳設(shè)可以判斷還是古代。 接著她發(fā)現(xiàn)手里的烤雞變成了瓜子。 是的,這里的她,正在嗑瓜子。 再瞧瞧窗外,都深夜了。 深夜嗑瓜子,這位少女怎么想的? 虞謠努力思索,卻發(fā)覺這一世的記憶似乎還沒有注入。她便只好喚了下人進來,先盥洗就寢,給記憶注入留出時間,順便專心跟白澤廢話一下。 她問白澤:“‘我’為什么要深夜嗑瓜子?” 白澤:“你愁啊?!?/br> 虞謠:“我愁啥?” 白澤就把一本嶄新的扔給了她。 虞謠正襟危坐,翻開書。 在那高高的瓜子殼旁邊,自己讀那作精的故事。 讀了半頁不到,她就嘴角抽搐起來:這尼瑪也太作了吧!?。?/br> 講真,她真的以為慕陽公主明明早已愛上還非要狂踩宋暨就已然是作的極致。 現(xiàn)在看來,在作這個問題上,她真是一世更比一世高。 這一世的她,也叫虞謠。家世同樣不錯,是太后的表侄女、當(dāng)朝丞相的獨女。 不僅是獨女,而且是老來得女。這個設(shè)定的她自然成了貨真價實的掌上明珠,在千嬌萬寵中長大。 長輩們的溺愛加上青鸞幼鳥尚未成型的三觀,讓她順利長成了一個十足的作精。 她與當(dāng)今圣上霍凌青梅竹馬,按照里的記載,兩個人在孩提時代有過非常美好的記憶。 霍凌在十七歲時繼位,選后問題很快被提上日程,虞謠這年剛好十五,又是他的青梅竹馬,自然是首選。 在和虞老丞相提這件事之前,霍凌先私下找虞謠問了問。 而虞謠根本沒給他機會。 最初的時候,她和霍凌長談了一場。 那是一個細雨連綿的秋夜,在丞相府的月桂樹下,虞謠表明自己不愿與后宮佳麗三千人共享一個夫君,寧可自此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