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基本只有在基地中工作的科研人員和少數(shù)皇族知道。

    那樣的地方，更不可能有外星人踏足。

    虞格鎖眉打量著面前逃過一死的克悉人，忽有一剎, 他的目光定住。

    “……你別動?！庇莞竦?。

    對方迷茫地停住。

    虞格盯著他手心的膚色。

    那明顯是新長出來的皮膚，沒有化膿, 也沒有血口。

    但是，是rou色的。

    虞格深吸氣：“你是人類？”

    “……？”對方好笑地反問, “不然呢？我不像嗎？”

    虞格：“……”

    說實話, 你現(xiàn)在這個模樣到底是啥物種真的很模糊。

    要不是牢房里沒鏡子，我懷疑你能嚇死你自己。

    謹慎起見，虞格先為他進行了一輪化驗, 畢竟樓上還有個正在變成克悉人的亞爾林呢，萬一有病毒殘余，亞爾林可能也會出事。

    確定已經(jīng)沒有感染跡象后，他帶這個人上了樓。

    在這短短一刻時間里，這個人的皮膚已經(jīng)開始快速復(fù)原了，從膚色來看都是人類的皮膚。

    當他回到觀察室的樓層時，這人的皮膚正坑坑洼洼地長完一半，一進自動門，大家都下意識地看過來，虞格清晰地感覺所有人都愣了一下，然后每個人的頭上都緩緩升起一個無形的問號。

    “……”剛剛恢復(fù)些氣力的亞爾林坐在椅子上也在打量他們，半晌，問出一句：“這是個……什么物種？”

    “一個多小時前，我以為他是個克悉人，并且用病毒殺死了他?！庇莞竦?，“但現(xiàn)在看起來，他是人類。”

    “……你為什么會覺得我是克悉人？”對方搞不清狀況。

    出于人道主義精神，一屋子人默契地都沒給他鏡子。

    虞格清清嗓子：“你介意回憶一下你以前的經(jīng)歷說給我們聽嗎？”

    “哦，好的……”那個人緊鎖著剛剛長出來的眉毛，努力思量，“就是……我本來是靈爪基地的生物研究員，去一個空間站里做研究來著。返回的時候，飛船好像……好像不知被什么東西襲擊了，爆炸了。”

    “我應(yīng)該是昏了過去，醒過來就看見這個人——”他指著虞格，“拿槍指著我?！?/br>
    虞格攤手。

    黎克和虞謠對視了一眼，點開懸浮屏推到他面前：“指紋。”

    “好的。”對方?jīng)]有抗拒，只是稍微有點尷尬，“抱歉，我不知道我的手怎么會變成這樣?！?/br>
    說著將食指按上去，黎克把懸浮屏拉回，上面很快跳出一個人物資料。

    以勒·姜。

    靈爪基地研究院，三年前在空間站爆炸中失蹤。

    大家一直都很震驚。

    “也就是說……”虞謠啞啞地看看以勒，又看向虞格。

    “另一個克悉人死透了?！庇莞袼剂恐忉?，“我想我們可以做個假設(shè)，我研制出來的藥劑是針對克悉基因——假如是個土生土長的克悉人，那就死透了；但如果是被克悉人異化的地球人，這個藥劑依舊只能殺死他體內(nèi)屬于克悉人的部分，他就回歸了?！?/br>
    以勒再一次表達了迷茫：“你到底為什么覺得我是克悉人？”

    “……”虞格拍拍他的肩頭，“抱歉現(xiàn)在沒時間解釋，晚些給你看監(jiān)控錄像。一個多小時你還紫紫的，而且blingbling的?！?/br>
    以勒頭上也緩緩升起一個無形的問號。

    “如果這個假設(shè)成立?！庇莞癯撩C地將話題拉回來，“我們就可以用同樣的辦法解決亞爾林的異化，不止是他正在變紫的手，還有他隨時會被克悉人控制的大腦，可能都能得到拯救。”

    “但我們不能僅憑一個案例做出的推斷就拿亞爾林的性命去賭。”皇后撫著胸口。

    這確實太驚悚了，就算拋開倫理問題不談，這種項目也應(yīng)該經(jīng)過豐富研究和臨床試驗才能投入使用。

    “我懂，陛下，但您看我們有臨床試驗的條件嗎？”虞格攤手，“牢里現(xiàn)在總共還有兩個克悉人，而且還不一定是地球人變的。我想您現(xiàn)在總共就兩個選擇，第一、讓我拿您的女婿做實驗；第二、慢慢等待您的女婿變得紫紫的?！?/br>
    他說后一句話的時候，神情賤得可以。

    虞謠一邊對他心存感激，一邊腹誹你可真是反派人設(shè)永不崩。

    亞爾林很快自己做了決定，起身向虞格伸手：“藥劑給我?！?/br>
    虞格瞇眼：“你確定嗎？”

    “我不排除你是想設(shè)計搞死我的可能?！眮啝柫值粗?，“但我覺得死也比變成克悉小紫人強。”

    他已經(jīng)從手紫到胳膊了，如果不嘗試虞格的推測，或許兩個小時內(nèi)就會完成變成克悉人。

    “我覺得你說的對?！庇莞裆钜詾槿?，邊點頭邊摸出藥劑來給他。

    虞謠攔住他的手：“亞爾林……”

    “當前還債率，85%?！?/br>
    “……”虞謠正自一愣，亞爾林迎面吻下來，“我想徹底解決這個問題。”

    不管是腦子里□□般的化學(xué)結(jié)構(gòu)還是他正在變異的身體，都讓他無比煩躁。

    “我想以人類的身份繼續(xù)愛你?！彼f。

    可萬一你死了呢。

    這句話涌到虞謠嘴邊，又被她忍住。

    她明白亞爾林現(xiàn)在的感受，他已經(jīng)脫離正常生活很久了，每一天都在承受巨大的壓力。

    現(xiàn)在他想要孤注一擲地嘗試回歸，她不能攔他。

    她一語不發(fā)地收回擋住藥劑的手，亞爾林把它接過來，睇一眼以勒：“我也會變成他這模樣對嗎？”

    “理論上是的，至少你已經(jīng)變紫的部分會?！庇莞駠K聲，“不過他恢復(fù)得很快，剛才在底下還跟個血尸似的，現(xiàn)在已經(jīng)像個活人了?！?/br>
    “？”以勒終于后知后覺地想起了該怎么辦，“有鏡子嗎？”

    大家各自扭頭望天，沒人理他。

    亞爾林笑笑，頷首：“請讓我自己待一會兒。”

    “不行！”虞謠攥住他的手，“我得陪你。”

    她目睹過整個過程是什么樣的了，不想讓他自己承擔。

    但他一本正經(jīng)道：“我覺得如果讓你看到我那個樣子，可能影響以后的……”壓低聲音，他湊在她耳邊說，“性|生活和諧程度?！?/br>
    虞謠：“……”

    仔細想想，竟然很有道理。

    瞅瞅眼前的以勒，她就覺得就算他長好了，她也一定睡不下去。

    屋中眾人交換了一番神色，各自安靜地向外走去。

    “阿謠。”他在她出門前叫住她。

    她回過頭，他笑了下：“我愛你?！?/br>
    他分明也在擔心這就是訣別，這句話聽來很有遺言的味道。

    虞謠忍住眼淚：“我等你娶我?！?/br>
    “當前還債率，90%?！?/br>
    眾人離開，放置觀察室的廳內(nèi)很快開啟了反射系統(tǒng)，從外面看不到里面一點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