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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條斯理地擦了擦手,再慢吞吞地踱到窗前。卿鳳臺和安翎館總對著干,連頭牌的房間窗戶也是對著的。此時,鴛鴦?wù)郎\笑著給一個滿面紅光、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斟酒。酒如何暫且不說,光是她半張側(cè)臉,就美得能讓人醉倒。仿佛察覺到背后的注視,鴛鴦一側(cè)身,正對上九春的目光。九春毫不怯場,還回以玩味一笑;鴛鴦飛回來一個眼刀,起身直接把窗掩上了。“……看來你們的關(guān)系勢同水火,不是外面瞎說啊……”“員外您說笑了,我哪兒有那個閑工夫……”對面依稀傳來人聲,九春自己都不知道為什么自己最近越來越耳聰目明,簡直要到過分的程度。若不是沒有其他特異之處,他簡直要懷疑自己之前有個大來頭,只是他全忘了。嘆了口氣,九春又躺回長榻,閉眼假寐??蓴鄶嗬m(xù)續(xù)的話聲還是不依不饒地飄進(jìn)他耳朵里,煩得他只能分一只耳朵給樓下。“聽說了沒有,魔教教主赤霄死了!”“什么?真的假的?”“絕對是真的!西域白山剛來的消息,現(xiàn)在魔教里主事的是秦閬苑!”“毫堂秦閬苑?他是新的魔教教主?”“好像還不是……反正,魔教香堂凌盧和音堂百里歌已經(jīng)率領(lǐng)堂眾下了白山,中原又要大亂了!”二樓包廂議論的人情緒很是激動,但九春對這個話題興趣缺缺。他動了動耳朵,再去聽一樓大堂的動靜——“聽說了沒有,晏維清晏大俠下山了!”“什么?真的假的?”“絕對是真的!炎華莊剛來的消息,他一路南下,據(jù)說要去福州!”“看來福州的惡霸該倒霉了……畢竟,當(dāng)世能做到一劍封喉的人,可沒幾個!”“以前有兩個,現(xiàn)在只有一個!”“這么說來,那魔頭真死了?我還以為劍魔必然敗于劍神之手呢!”九春堵住耳朵,抑郁地嘆了口氣。他對武林沒偏見,但任誰聽人念叨三個月的劍神劍魔,耳朵都會起繭的。魔教易主、堂眾下山是個大事件,他能理解大家關(guān)心的原因;可就算晏維清是劍神、人人稱他一句大俠,這次也不過出個門,至于一雙雙眼睛都盯著?不管是劍神還是劍魔,九春都沒見過,并且認(rèn)為他還是一輩子不要見到為妙。別人動動小手指就能讓他去死,但凡惜命,想的都會和他一樣。不幸的是,事與愿違。半夜里,九春突然被肩處傳來的劇痛驚醒。他先發(fā)現(xiàn)自己完全動彈不得,緊接著才意識到,那些痛楚是因?yàn)橛腥松阉麅蓷l胳膊卸了。而此事的罪魁禍?zhǔn)讻]有逃跑不說,還轉(zhuǎn)身做到房中桌邊,身姿筆挺,絲毫不管自己和背景有多格格不入。他腰間懸著一把醒目的烏劍,星眸寒涼,英俊的臉上沒有一絲多余表情——“沒想到會在這里見到你,赤霄。”九春本來就疼,再看那劍,最后聽到人名,冷汗刷地一下全冒了出來,原本準(zhǔn)備的破口大罵還沒出口就變成了討?zhàn)垼骸安徊?,晏大俠,您絕對認(rèn)錯人了!”第2章順著九春的目光,晏維清低頭瞥了一眼自己的劍,再抬起時依舊面無表情?!笆菃??”這陣勢一看就是不相信,九春感覺頭皮一陣一陣地發(fā)麻。人為刀俎我為魚rou,這時候不怕的不是缺根弦就是真傻!可是,他特么連赤霄的衣角都沒見過,又何談就是赤霄?冤啊,巨冤!“絕對是真的!”九春試圖點(diǎn)頭,卻發(fā)現(xiàn)脖子也動不了,只能退而求其次,盡量讓眼神傳達(dá)他的真誠:“我只是個小倌,那些大人物的事,撐死了也就聽別人說說!赤霄是圓是扁我都不知道,我怎么可能是他?再說了,我一點(diǎn)武功都沒有,別說劍魔,根本是個劍廢啊!”九春噼里啪啦說個不停,就怕晏維清不由分說地給他一劍——要知道,當(dāng)世見過晏維清拔劍的人都已經(jīng)死了!但晏維清沒出聲打斷,耐心聽完了。不僅聽完,他甚至還微微一笑,然后一字一頓地吐出三個字:“我、不、信?!?/br>九春必須承認(rèn),晏維清笑起來一掃凌厲鋒芒,溫柔得像春風(fēng)化雨;劍神光環(huán)加個人魅力,無怪江湖遍地腦殘粉。換個時間地點(diǎn),他說不定也要拜倒在劍神的白袍下。但現(xiàn)在,九春滿心只想吐一口凌霄血——晏維清不信?。∧且詣ι駝δеg的恩怨,他豈不是馬上要嗚呼哀哉了?“好吧……那晏大俠,不如您來說說,為什么您覺得我是赤霄?”竟然不能以理服人,九春語氣虛弱。“很簡單?!标叹S清長指在桌面點(diǎn)了點(diǎn),“你們長得一模一樣?!?/br>“啥?”九春驚詫地瞪大了雙眼。赤霄長得和他一模一樣?不會吧?對一個兼任魔教教主和劍魔的人來說,這種容貌是不是過于……艷麗了?確定能服眾?不對,等等,難道這才是赤霄在人前一直戴著面具的真正原因?不是因?yàn)楸娙瞬孪氲奶?,而是因?yàn)樘溃?/br>晴天霹靂?。【糯焊杏X自己得知了什么不得了的武林八卦?!拔衣犝f,沒人見過赤霄的真實(shí)面目,見過的也已經(jīng)死了?!彼傻貑枺瓣檀髠b,您是怎么知道的?”晏維清笑而不語,卻有種莫名的森冷。九春脊背一涼,立時舉了白旗?!昂煤?,算我多嘴!”他趕緊轉(zhuǎn)移話題,繼續(xù)試圖和晏維清講理,“就算我真和他長得一樣,天下之大,無奇不有,也可能碰巧!關(guān)鍵是,別說內(nèi)力,我連劍柄都沒摸過,又怎么可能是他?”晏維清眼神變深了一點(diǎn)。很少有人知道,他醫(yī)術(shù)和劍術(shù)一樣出眾。而在九春醒來前,他已經(jīng)探過了對方的脈——細(xì)弱粘滯,丹田虛空,確實(shí)是普通人無疑。但這并不意味著,九春不是赤霄。“赤霄沒死,”晏維清語速極慢,幾乎是一字一句地:“他只是走火入魔了?!?/br>九春再次吃了一驚。晏維清的消息來源,毋庸置疑,肯定比一般武林中人精準(zhǔn)。所以,對方的意思是,因?yàn)槌嘞鼍毠ψ呋鹑肽?,所以現(xiàn)在也有可能完全沒武功?再接著推論,他現(xiàn)在百般抵賴,也只是演戲而已?……這特么跳進(jìn)黃河也洗不清了啊!在真正絕望之前,九春想到了最后一點(diǎn):“不對!”他叫出聲來,幾乎是欣喜若狂:“赤霄成名已經(jīng)十?dāng)?shù)年,可我才十六歲!他總不可能剛出生就是劍魔了吧?”這確實(shí)是條很強(qiáng)大的理由,因?yàn)榇蠹叶贾?,赤霄時年二十有七。換句話來說,就是九春確實(shí)和赤霄一模一樣,卻是和十一年前的赤霄一模一樣。正常情況下,倒溯過去這事絕不可能發(fā)生。九春從晏維清短暫的沉默中讀出了猶豫,趕忙抓緊這根救命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