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狠厲,“故而,勸你,還是告訴我想知道的答案為好,省的我辜負了太多的性命。” “你……” “如何?” 黑衣人深吸一口氣,他緩下滿心憤慨,只能屈服,“衛(wèi)公子……我雖是死士,也是有血有rou之人。我既是想為家人爭取喘息之機,又不希望壞了自己的信譽。不如你給指一條明路?” “呵……這死士也能討價還價?”衛(wèi)玠嘲諷一笑。 “我自是不怕死,卻也不想看著親人為我枉死。大晉以仁孝治國,該是存些良善。”黑衣人直直的望著衛(wèi)玠眼睛。 “良善嗎?我也不是不可以為你指一條明路。只是,你所知的,我未必知曉,萬一你說了錯的,又該如何分辨真假?”衛(wèi)玠歪頭看著黑衣人。 “我敢發(fā)誓,必然如實相告,如有違背,不得好死?!焙谝氯说难劬θ绱饲迕?。 衛(wèi)玠仔細的甄別他眼中的認真與誠懇。 半晌長舒一口氣,罷了,他姑且信之,“我只想知,九年前,衛(wèi)家那場血案,除了這麻雀的賈家和螳螂的司馬瑋,到底還有誰制造了如此一出螳螂捕蟬,黃雀在后的戲碼?” 黑衣人認真的說道:“衛(wèi)公子,當(dāng)知金谷二十四友,唯獨潘岳和石崇最是熱絡(luò)?!?/br> “石崇?潘岳?”衛(wèi)玠挑了挑眉,“此二人,誰有知道更多?” “衛(wèi)公子也是清明之人,自是看出這趙王司馬倫和賈后越發(fā)不和,而司馬倫賬下有一人,名曰孫秀,此人傾慕綠珠。料想……怕是不久便會發(fā)難。”黑衣人的話上有幾分道理,衛(wèi)玠不自覺的信了。 “看來……七夕之時,金谷園,我倒是要走上一遭了?!毙l(wèi)玠擺了擺手,黑衣人被侍衛(wèi)帶出。 此時九堡詫異的看著那宣紙上的字,憨厚的問道:“公子飛白體如此風(fēng)姿綽約,又如何選了他人筆墨?這一塊一塊仿佛是補丁一般?!?/br> 話落七堡趕緊捂住九堡的嘴巴,“豎子莫要胡說,公子何其品位高雅,這其中之美,你怕是不懂。” 衛(wèi)玠看了一眼自己的隨身侍衛(wèi),揚起笑容,“我最近疲乏,只能欣賞他人之字?!?/br> “可是公子……人家房中都是放了兩句,你為何只有一句?”九堡還是詫異的問著,委實憨厚。 “公子喜歡這話?!逼弑嵲谑潜痪疟ふf的心口堵,怎么跟這么笨的人一起搭檔? “為何?”九堡還是傻乎乎的看著。 “研磨?!毙l(wèi)玠不答,反而喚來婢女,研墨作畫。 七堡見狀趕緊拉著九堡走出房門,九堡還是一副無知模樣,“七堡,你拉我作甚?” “真是笨死的九堡,你沒發(fā)現(xiàn)公子方才看那書法,眉眼之間有從未出現(xiàn)的神色?”七堡恨其不爭的說道。 “哪般神色?為何我未看到?”九堡呆愣住。 “我且問你,那宣紙上寫的哪般?”七堡扶額,很想踹死旁邊的大個子。 “山有木兮木有枝啊?!本疟ぐ櫰鹈?,“這有哪般不對?” “你可知下一句?”七堡望著九堡。 “心悅君兮君不知唄。”九堡才說完,恍然看向七堡,“公子動情了?” “怕是紅鸞星動,月下仙人賜了紅線?!逼弑ぞ従徯ζ穑疟t是點頭。 …… 本是一夜安寧,歲月靜好,誰成想,新晨尹始,臟水自來。 樂霖才洗漱完畢,便聽到素媛上氣不接下氣的跑上來,整個人處于極度的憤怒之中。 顫抖的話音里,全是她與衛(wèi)玠坎園單獨住了幾日,倒追男子。 這倒追男子,大晉開國以來,并不是哪般稀罕之事。 牽著手,觀看名士,擲果盈車,偷香竊玉,也自然是一番美談。 沒來也不是哪般大事,卻唯獨被追的人是衛(wèi)玠卻是真正的大事。 世人都知衛(wèi)玠謫仙一般面容,哪般女子不是傾慕已久? 若是有人敢追逐衛(wèi)玠,豈不是與全天下女子為敵? 怕是,這一刻,她出門都要被各種懲戒。 深吸一口氣,她攥起茶杯,眼睛閉了起來。 果然,馬車之上。一語成讖。 知道她去坎園的人甚少,卻唯獨是素翎回了一趟樂府。 有能力一夜之間宣傳的,也只有賈芙。 很好……拿她當(dāng)軟柿子捏? 曬書節(jié)步步為營,想要壞她聲譽。 如今又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怕是,她也要出手才是。 “素媛……”樂霖整了整衣衫,“既然有人如此說,不如讓他們傳言成真如何?” “???女郎……你現(xiàn)在不該是唯恐避之不及嗎?”她詫異的看著樂霖。 “我這人,死倔,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彼旖蔷従彄P起,覆手于后,去迎接等待著她的暴風(fēng)雨。 吩咐素媛帶上衛(wèi)玠的鞋襪、衣衫,疊得整整齊齊,以一托盤盛放,從大門走了出去。 樂霖帶著素媛,緩緩走向街上,這街上的女子,凡事見到她的,都是指指點點,眼里的輕蔑扎心。 還有一些仿佛見到了鬼怪一般,捂住嘴巴,大叫一聲,慌不擇路,有摔跤的,有撞墻的,還有滿是驚恐的。 從未想過,街上嫡民,路上士族,也有這般唱作俱佳的本事。 樂霖恍若未聞,僅僅是往衛(wèi)府走著。 走到衛(wèi)府門前,素媛輕敲衛(wèi)府大門,大門打開,七堡探出頭來,看了一眼樂霖,趕忙將中門打開。 “樂家女郎,請……”七堡作揖,卻沒有看到樂霖有進門的意思。 “樂家女郎?”七寶詫異的看著她。 “那日曬書節(jié),衛(wèi)公子曾言,若是還衣,必然大門之前,登門道歉。這衣衫,妾差人洗干凈,可唯獨不見妾白絹布鞋,不知那日約定,可否算數(shù)?” 樂霖寒著臉,看著七堡,而此時九堡與七堡對視一眼,九堡連忙朝著府內(nèi)快速跑去。 “如此,樂家女郎稍等片刻。”七堡說道。 約莫半柱香的時間,衛(wèi)玠緩緩走出。 今日樂霖身穿桃色羅紗裙,上身月白外衫,蝶繞百福的小襖,襯得她清麗宜人。 “樂家女郎,不知登門而來,是為何事?”衛(wèi)玠緩緩笑起,今日他不在外祖家,恰逢回府。 這樂霖倒是消息靈通,知道他今日回府。 “曬書節(jié),酒囊弄濕公子衣衫,自是不該。如今還君衣衫,也換回布鞋?!睒妨匕寥坏目粗l(wèi)玠,一副與他清清白白的模樣。 此時身后圍過來很多女子,看熱鬧也是大晉百姓的愛好。 “原是這般?”衛(wèi)玠顯然不信樂霖會因為這件小事而當(dāng)了真。 七堡連忙在衛(wèi)玠耳邊小聲嘀咕一陣,衛(wèi)玠看向樂霖的眼神變了,揚唇淺笑。 這笑容仿佛冬日暖陽,融化了冰川,暖入心腸。 醉了一方看客的心,讓她們沉醉在他乍現(xiàn)的笑容里,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