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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門外,是嗎?” 張華從未想過有女子有這般見識,便停住了身子,重新打開賈南風(fēng)的竹簡,看完之后,震驚的抬起頭,滿臉詫異,又滿是好奇,“這是你寫的?” “張大人,這是太子寫的?!辟Z南風(fēng)女禮萬福作揖。 “如此,老夫現(xiàn)在就跟太子前去解題?!睆埲A握緊手里的竹簡,返回太子書房,而太子照著賈南風(fēng)的竹簡謄抄一份。 而她因著達成所愿,終是微微一笑,失去了意志力而昏睡過去。 再醒來之時,她已然躺在床上,揉著發(fā)疼的額角,她滿是幸福的嘴角彎起,因為她知道今夜之后,她的太子妃之位固若金湯。 婆母說,夫妻同體,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但是,婆母不知,她也為賈家掙了一口氣。 思索間,卻聽到婢女傳太子到來,她才翻身下床,忍住眩暈感,跪拜迎接,卻聽到謾罵之聲隨之而來。 “賈南風(fēng),你倒是厲害啊,你一個人就能解掉孤三日不解的難題!你倒是厲害,孤那么多的謀士和師父竟不如你一介女流!你為何能夠這么比孤聰明?啊?你憑何?”司馬衷指責(zé)傳來,讓賈南風(fēng)錯愕的抬起頭。 她以為會喚來夫婿的贊美,即便不是贊美,也至少是一句認可。 她不解的跪在那里,抬起頭望著司馬衷,她的丈夫雖是心智不全,可終究是一個尚算溫柔的男子。 她與他有了三個女兒,她的肚子里,如今又有了一個孩子,她將手放在自己的腹部、 她不解,她和他至少還有夫妻之情,至少他還是她女兒們的爹爹。 她為自己孩子的爹爹爭取機會難道錯了嗎?她伸出手,為夫婿爭取更多的利益,難道是錯了嗎? 錯愕還沒在臉上消退,司馬衷越罵越上癮,那滿是嫉妒的眼神,兇惡如狼,“賈南風(fēng)!你說,你為何要寫那般的文章????你倒是挺有本事的,讓那些人都笑孤,都覺得孤就是個十足的傻瓜!孤告訴你,孤即便是個呆子,也不允許你這般羞辱孤!” 賈南風(fēng)眼神緩緩?fù)嗜チ苏痼@,她呆愣著,眼中的希望一點一點的褪去,心中的希冀一點一點的枯萎,身為妻子的眷戀,一點一點的湮滅,只剩下麻木,只剩下不可置信的麻木,她如置冰窖,渾身顫抖,手也冰涼起來。 她很想抱著自己,告訴自己,沒關(guān)系,這只是太子一時發(fā)孩子脾氣,畢竟這是孩子他爹。 可是當(dāng)她麻木的勸慰自己不要失望的時候,銳利的疼痛傳來。 她疼的撇過頭,眉上溫?zé)岬囊后w流出,落在她的鼻尖,她能嗅到,這是血的味道。 而她則是恍若大夢初醒,麻木的眼神消退,換上了害怕,她不知自己如此盡心盡力會讓夫婿這般的暴怒。 而她不知,今夜會不會死去,而她的女兒們,會不會自幼失祜。 她害怕,害怕無法保護她在乎的一切,也害怕,害怕無法守住她最后的凈土,那屬于心中純白的凈土。 故而她不想做懦夫,為了保護那純凈的凈土,那出身士大夫之家,即便身為女子,也必有的華夏驕傲。 她抬起頭直直的望著司馬衷,內(nèi)心放空,她哪般也不想,只想知道下一步,這個憤怒的男子到底想待她如何。 可她看見司馬衷手里握著的帶血博山爐被丟在地上,與她四目相對之時,司馬衷的眼神換上了恐怖。 他眼里的恐怖越發(fā)嚴(yán)重,她納悶的右轉(zhuǎn)頭,而司馬衷也跟著右轉(zhuǎn)頭,猶如她的木偶。 這一刻她很好奇,好奇這行兇之人竟然也會害怕,而此時害怕的,不該是她嗎? 她不解,因著放空自己而不愿深思,只想著憑本能去一探究竟。 故而她站了起來,朝著司馬衷的方向邁出一步,這一步,逼得司馬衷眼里的驚恐更是加大,甚至能聽到那支離破碎的驚恐之言,“你……你……你不要過來……走開……” 可是她因著他重重一砸而心死如灰,只剩下執(zhí)念,維持著她的生命,故而她沒有停止步伐,反而一步步,如此慢的,如此穩(wěn)健的,如此目光無神的,走向司馬衷。 她的眼神,因著無神,猶如鬼魅。她的面目,因著染血,猶如鬼怪。她的步伐,因著執(zhí)念,猶如魔鬼。 而首先破了心防的反而是行兇的司馬衷,他大喊一聲,淚水生生逼了出來,尖叫著,連滾帶爬的逃了出去。 賈南風(fēng)疑惑的看著那狼狽逃竄的聲影,緩緩的理智回歸,她閉上了眼,嘴角勾起笑容。 這笑容,是她自嘲的笑容,她竟然……竟然真的以為夫妻同體以夫為天?她真是傻得可以!呵…… 她眼皮顫抖,笑容又是加大了一些,夾雜著苦澀的笑容,如此的哭。 這笑容,是她自憐的笑容,她竟然……竟然真的以為只要她做的夠好,只要她做的夠多,她的丈夫一定會護著她! 她一直以為人心可以捂暖,只要她認真的對待她的夫婿,哪怕這個夫婿天生比他人少了心弦,呆呆笨笨。 她睜開眼的時候,笑容變得放肆而又張狂,那張狂的笑容,在她從未有過的縱容中,越發(fā)的瘋狂! 她這一次為自己而笑,她竟然以為男子天生高于女子!她以為男人就該是周正素雅的男子,她以為男子就該是撐起一片天地的支柱??墒撬恢?,有些男子,不配稱作男人!而她想做大丈夫卻此生不得!天道何在! 她的笑容越發(fā)的大了,笑的眼睛都出了淚水,那淚水慢慢的混著她的血,染濕了她的衣衫,而她渾然不在意。只是張著雙臂,笑的越來越瘋狂,笑的越來越崩潰。 直到她嗓子徹底的啞了,知道她狼狽摔倒在地上,她緩緩的握緊拳,血液混著淚水滴滴落下,而她則是以右手輕輕摸擦掉那越發(fā)多的鮮血,指尖沾血。 她不再笑的眼睛里面,只有一片冰寒,萬年寒冰一般的眼眸,冷漠、冷酷、冷峻、冷肅望著指尖的血,如此的漠然,如此的狠厲,她將手指血抹在唇上,緊緊抿著,右手緊緊攥拳。 即便指甲戳痛掌心,她也沒止住自己攥緊的力道,她眼神望著地面,眼不聚焦,卻已然修羅化身。 “從此以后,我賈南風(fēng),不為任何人而活,只為大晉而活!” 而從那以后,她愛上了玉,因為她素來驕傲,只喜歡玉潤冰清之物,因為干凈。 她深吸一口氣,以右手再次抹去唇間的血漬,手勁如此的重,卻又是她暗暗向著過去死亡的自己悼告。 而之后,當(dāng)她真正掌權(quán)之后,有一個妃子,仗著司馬衷的寵愛,挑戰(zhàn)她的權(quán)威。 她記得那一天,那是個夏天,是那個她只打算掌權(quán)期間,讓大晉海晏河清的夏天。 那一天,那個驕縱的妃子,說她不過是人老珠黃的丑婦,她向來不在乎自己與司馬衷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