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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馬穎哽咽了起來,又是緩緩說道:“說起來也是章度的不是,本是昨夜便來告知太叔祖的,卻沒想賈后如此的不舍,守靈兩日才允發(fā)喪。這畢竟是我司馬王族的最小公主,她聰明歧嶷、便能書學、諷誦詩論,卻天不假年……終是我司馬王族之痛……” 司馬倫捶胸而哭,“痛煞老夫,痛煞老夫也!” 司馬穎抽了抽鼻子,趕忙走上前去,將一份詔書放在司馬倫的案桌前,“太叔祖,明日,章度還要煩請您帶著長輩們?nèi)雽m悼念小公主,章度不打擾太叔祖了,還請您節(jié)哀?!?/br> “章度速速通知其他人吧,老夫明日必定準時入宮。”司馬倫顫了顫手,面帶關(guān)心,“章度啊,我司馬王族終是失了一女,你也要保重身體?!?/br> “多謝太叔祖,章度明白,章度先行離開?!彼抉R穎再次作揖,轉(zhuǎn)身朝著齊王府而去。 看到司馬穎離開,滿是淚水的司馬倫止住了哭泣,轉(zhuǎn)頭看向?qū)O秀,眉頭挑起。 孫秀也是一改方才滿面哀泣的模樣,擦了擦淚水,說道:“恭喜主上,如今賈后因幺女夭折而神志不清,怕是好機會,待到明日悼念之時,可試探一二,若是天助,大事可成。” 司馬倫挑眉,露出期待的模樣,“當真?” “可以一試。”孫秀認真的說道。 “好,那本王明日試試?!彼抉R倫嘴角勾起笑容,“那賈南風也有今日?呵……呵呵……呵呵呵……” 孫秀陪著司馬倫大笑起來。 司馬穎馬車噠噠朝著齊王府而去,剛走入司馬冏的花園,卻見司馬冏正端著酒杯長袖作揖,將酒水灑在地上,念念有詞的說著哪般,待到司馬穎走近,司馬冏終是轉(zhuǎn)過身來。 “你來了?”司馬冏打量著司馬穎手里握著的詔書,嘴角彎起,“看來那賈后神智錯亂了,竟然延遲一天告知宗室。你可去了宮內(nèi)?” 司馬穎自然知道司馬冏對賈南風的仇恨,也不再假哭,將詔書遞給司馬冏,“是潘岳來的我府上,我并未進宮。” “是嗎?那出喪之后,按章程要回謝宗室。你該是要入宮再出宮吧?”司馬冏嘴角勾起弧度。 “是。”司馬穎點著頭,一副不明所以的模樣,“景治,你可是要做哪般?” “你覺得我要做哪般?”司馬冏眼中的厲色越來越重。 “這可不行,賈后如此人物,景治,你還是莫要多思……你該知那年的萬歲亭侯?!彼抉R穎一副畏懼的模樣。 司馬冏大笑起來,拍著司馬穎的肩膀,“萬歲亭侯?章度,你當真膽小如斯?那不過是司馬亮愚蠢罷了,而我父親是誰?桃符之名,我豈能負了?” 司馬穎望著司馬冏這般信心滿滿的模樣,臉上有片刻的松動,“那不知,我該做些哪般,堂哥?” “你到時候注意宮內(nèi)部署即可,可懂?”司馬冏的話語像是點播了司馬穎,讓司馬穎似懂非懂的點著頭。 “懂了?!彼抉R穎懵懂的回話,又是讓司馬冏大笑起來。 只是司馬冏沒看到司馬穎一閃而過的得逞眼光。 ☆、第一百零三章:皇太女后事藏禍 司馬穎再次來到淮南王司馬允的府邸,正巧這因著司馬瑋被貶為常山王的司馬乂也在。 司馬允晉武帝司馬炎第十子, 晉惠帝司馬衷、異母兄弟, 母李夫人。 司馬乂晉武帝司馬炎第六子 ,晉惠帝司馬衷、司馬瑋同母胞弟、母為審美人 。 司馬穎心下嘆了口氣,素來知道六哥和十哥交好, 如今倒是省了他多跑一趟常山王府了。 “十六弟, 可是發(fā)生了哪般?”淮南王司馬允快步走來, 握緊司馬穎的胳膊, 一臉著急。 “莫不是宮中傳聞是真的?”司馬乂跟著緊張起來。 本是眼眶紅潤的司馬穎當下淚水流下,泣不成聲的點著頭。 司馬乂恍惚幾下,跌坐在胡床之上,司馬允手里的茶杯掉落,茶杯觸地,碎成一片。 “怎會……怎會……怎會如此?”淮南王司馬允哆嗦著嘴唇,“十六弟,我不信, 女彥才多大……” “可是昭文已來, 這是詔書……”司馬乂從司馬穎哆嗦著的手里接過詔書,聲音哽咽, “六哥,我司馬王族的小公主歿了……” “女彥啊……那是多么聰明的孩子啊……”淮南王司馬允的淚水涌出,依舊不可置信的搖頭,“女彥那么小,才那么小……” “六哥……”常山王司馬乂一邊抽泣著, 一邊出聲寬慰著,“這終究是誰也想不到的,這是天意。” “天意就要讓我司馬王族的孩子早夭嗎?”司馬允搖著頭,“天道不公!天道不公!” 司馬乂轉(zhuǎn)過臉去,抽泣了半天,恍惚想起哪般,轉(zhuǎn)過脫去看著司馬穎,“十六弟,女彥何時去世的?為何……” 司馬穎接過小廝遞來的絹帕,擦了擦眼角淚水,吸了吸鼻子,說道:“這女彥是昨夜去的,但因著賈后太過憂傷,而延遲到今日傍晚。賈后終是念著女彥的……畢竟是她的幺女……更是陪她風風雨雨而來的幺女……” 司馬乂輕嘆一聲,垂下眼去,“賈后終是一個母親,終是一個母親?!?/br> “如此,十六弟,你還要忙著回宮復旨,我便不留你了。你且記住,后日出喪,務(wù)必給女彥一個隆重的榮耀,這是我司馬王室給她最后的禮物了?!彼抉R允走過來,緊緊的握住司馬穎的手腕,“你可知?” 司馬穎感受到自己手腕上的力道,呆愣的表情讓司馬允又是跟上一句,“你可知?” 司馬穎呆呆的搖頭,憨厚的表情看著司馬允,卻見到司馬乂也跟著走到司馬穎的身前,“賈后喪女,想必是心痛難當,我等不能近前,你且多說說,也好讓我等放下心來,可知?” 司馬穎恍然大悟的點著頭,“如此,章度懂了?!?/br> 司馬乂和司馬允對視一眼,司馬允重重握緊司馬穎的手腕,“如此,十六弟,辛苦了。” “十六弟,你趕緊去見其他宗室吧,莫要耽誤了時辰?!彼抉R乂重重拍了一下司馬穎的肩膀。 “好?!彼抉R穎點著頭,長袖作揖而去。 待到司馬穎離開,司馬允先是開了口,“怕是后日,趙王那些人要壓制不住動手了吧?” “六哥你是淮南王,又是鎮(zhèn)軍大將軍,怕是那趙王屆時得勢必然會與你奪權(quán),還是早做打算?!彼抉R乂的話讓司馬允重重點頭。 “明日軍中,拿著我的信物,前去打點,若是趙王敢有所動作,咱們稱病推辭,若是步步緊逼,萬一出明升暗貶,企圖竄了我一脈的王位,就讓他知道些厲害!”司馬允拔出長劍,一臉兇狠。 “甚是,只是,六哥,你務(wù)必要當心孫秀那廝,那廝陰險狡詐,怕是坑了你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