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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去賬房先生取錢?!?/br> 小廝望著劉輿,擦了擦淚水,當(dāng)下明白老爺?shù)囊馑迹c點頭,轉(zhuǎn)身去找賬房先生。 劉輿又是端起一杯酒,嘴角勾起笑容,孫秀你罷黜我的官位,該是知道按我的脾性,你該如何,等著瞧好吧。 陸岫在府邸正聽下人訴說劉輿家的小廝每次都強買翟老頭家的土雞,此時陸岫跟陸機提了一句劉輿的事,陸機還沒說哪般,卻聽小廝通報孫秀馬車正朝著陸府的方向而來。陸機聽說此事,連忙將心中的憤懣收斂,他所有的注意力轉(zhuǎn)移到了孫秀身上。 如今孫秀是最炙手可熱的人物,所有人的焦點都在孫秀身上,他決不能在自己府上招待孫秀,囑咐小廝快速備上馬車,自己則是連忙快速朝著府門外走去。 這陸機的小廝倒是速度極快,陸機來到陸府門口還不到一盞茶的時間,馬車已經(jīng)備好,停駛在陸府門口,堵住了進入陸府的大門。 陸機則是往前走了幾步,站在孫秀馬車必來的道路上,學(xué)著當(dāng)年潘岳望塵而拜的模樣,在看到孫秀的馬車后,躬身而拜,待到孫秀的馬車停穩(wěn),恭敬的說道:“孫大人到來,下官未知,還請恕罪。您光臨寒舍,自是蓬蓽生輝??山K究,按禮數(shù),該是下官拜謁孫大人才是?!?/br> 孫秀掀開車簾,望著陸機這般模樣,本想著進陸府卻見到陸機身后的馬車擋住了去路,孫秀眉毛一挑。雖然孫秀因著陸機堵住門口而心生不悅,但是陸機要去孫府,倒也讓他的怒氣稍微緩解。左右,這陸機肯寫那份詔書,便是主公登基之日,他又何必在乎這陸機的小心思? 孫秀打量了一眼那烏篷馬車,以上官的口吻說道:“既是如此,走吧?!?/br> 陸機躬身再拜,“孫大人,請?!?/br> 孫秀放下車簾,馬車噠噠朝著前邊兒去,陸機轉(zhuǎn)過身,神情落寞的望著自己的馬車,就連走路都像是丟了魂魄一樣。圍觀的百姓,互相看看,認(rèn)為今日這事實則是孫秀施壓,而陸機不得不從。尤其是陸機這失魂落魄的模樣,讓百姓更是加重了陸機無辜的印象。 陸機進入孫秀書房的時候,正巧看到賈南風(fēng)的長女,那曾經(jīng)被眾人追捧的河?xùn)|公主正端著兩杯茶,那原本圓潤的蘋果臉,已然消瘦,就連那亮晶晶的杏眼之下都有了nongnong的眼圈。 陸機打量著河?xùn)|公主,卻見到這長公主端茶倒水已然熟練,手上有著凍瘡,而她卻恍若未知一般,只是倒茶的手微微顫抖,就連眼瞼都是因著害怕做錯事而微微顫抖。 陸機心想道:這河?xùn)|公主何曾給人端茶倒水?又何曾這般小心翼翼過?如今看來,賈南風(fēng)逝世后,司馬皇族未曾關(guān)心過這位可憐的公主,而孫秀從未將河?xùn)|公主當(dāng)做金枝玉葉,反而成了奴婢。 恍惚之間,他又想到金谷園中,賈謐那意氣風(fēng)發(fā)的模樣,又想起他與潘岳即興訴說人才之事,共同答辯賈謐論人才的時光。 那時候,潘岳在中曾說:在南稱柑,度北則橙。崇子鋒穎,不頹不崩。而他在回贈潘岳時,曾說:惟漢有木,曾不逾境。惟南有金,萬邦作詠。 雖然他陸機與潘岳交情不深,可那也是他們鮮衣怒馬少年時的日子,也是他們少年心氣,血氣方剛的時光。那個時候,亦成了他最難忘的日子。 如今時光流逝,時過境遷,已然物是人非,更多是是事事休的悲涼。他熟悉的人,一個個,因著賈后之事,默然離去,唯有他還在這洛陽城孤立而在。悲涼的心愴然在陸機的心口,讓陸機深深知道,站錯隊的下場和結(jié)局。 這樣的下場讓陸機心有余悸,如今置身晦暗不明的時局中,更讓陸機感到了危機四伏的窒息與黑暗。但是他永遠(yuǎn)相信,黑暗之中蘊藏機會,亂世之中必將揚名。 陸機抬起頭來,望向?qū)O秀,卻見到孫秀正注視著他的一舉一動,這一刻,陸機感到自己被一條毒蛇冷冷的盯上,寒意從頭頂灌入,直到腳心,如置冰窖,令人冰寒。只是陸機滿心不屑,這畢竟毒蛇再厲害,只要他拿捏七寸,孫秀還不是歸他把玩? 陸機已然明白,孫秀這是等著他做出決定了,而他又何嘗不是利用孫秀,來彰顯自己的心志?既然孫秀設(shè)局,那就讓他陸機來做繪圖人,而讓孫秀來做他的話中頑石好了,畢竟頑石無用,涂黑就是,不是嗎? 陸機現(xiàn)下已然明白,假裝溫馴,躬身而拜,“孫大人,下官方才放肆,煩請您寬恕?!?/br> “哦?放肆?如何放肆?”孫秀拿起手邊的竹簡,輕點著掌心,望向陸機。 陸機揣摩著孫秀的表情,雖未看出孫秀的喜怒,卻看出孫秀敲打手心的小動作,明白孫秀已然存了怒氣。 而孫秀此時只是好奇陸機看見河?xùn)|公主下場以后,可有膽子對司馬皇族訴說,又可有膽量敢違背他?這威懾之事,他孫秀素來做的順手,就是不知這陸士衡可否理解他的“好意”? “前朝甄夫人在眾人飲酒后,為諸人端來醒酒湯,卻因著見到夫人之貌,而被發(fā)配流徙。如今,下官得見夫人,夫人又貴為公主,實則是下臣之過。此過難辭其咎,還望孫大人指條生路?!标憴C的話語讓孫秀放下竹簡,身子前傾,打量著案桌之下站著的陸機。 孫秀望著陸機,心中倒是起了幾分欣賞??磥磉@陸機到底是陸機,用甄宓和曹丕的事件來訴說,一是來表忠心,訴說陸機不敢泄露河?xùn)|公主在孫府的一切現(xiàn)狀;二是來表身份,訴說陸機甘愿以此為把柄,來讓孫秀拿捏。看來他得試探試探,這陸機到底有幾分通透,才好與陸機商議那事。 “哦?士衡是大家,自然典故比老夫知道的多,只是這典故如此說,可否恰當(dāng)?”孫秀的話語讓陸機心中又是寒了幾分。 陸機自然清楚,此時孫秀打算讓他交出底牌,好讓孫秀放心與他共事。畢竟孫秀所要做的事情,與他陸機相關(guān)還力所能及的,唯有詔書。而詔書又何嘗不是壓上了他陸機的身家性命? 陸機抬起頭與孫秀對視,兩人四目相對,誰也不曾錯開眼珠,誰也不曾低下頭。 而此時,孫秀在等待陸機的誠意,而陸機在掂量自己該付出多少。 ☆、第一百三十二章:孫府之內(nèi)禪位詔書 陸機也自然知道這件事,于河?xùn)|大族而言, 未嘗不是一個機會, 也未嘗不是一次翻身的機會。在機會面前,誰都會面對生與死的躊躇,但也被機會的巨大實惠迷了眼, 亂了心。他陸機才是真正的繪圖人, 既然他要繪制孫秀這顆頑石, 就要讓孫秀按照他的計劃, 走出他需要的巨大實惠。 陸機率先收回目光,心中輕嘆一聲,生與死,名與利,孰輕孰重?名重比性命,不敢輕慢。利危于死亡,不敢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