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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不嫌棄,叔寶隨時奉陪?!?/br> “好。”陸機與衛(wèi)玠并未聊太久,便打起呼嚕睡了過去。 衛(wèi)玠望著陸機那熟睡的臉龐,沉默著將磚頭放了回去,翻過身,眼神盯著地上的坑洼,眉毛輕皺。 待到衛(wèi)玠入獄的第四天,樂霖一身男裝,乘坐馬車急急朝著王玄的府上而去,待到小廝通傳,才入了王玄的院落。 王玄上下打量著樂霖,一臉打趣的說道:“你這世家女郎的淑雅不要了?穿成這樣出來招搖撞騙?” 樂霖不理王玄打趣的話語,直截了當?shù)恼f道:“叔寶入獄了,我的線人說,現(xiàn)在徹查王輿余黨的是你表舅劉輿,而和演之事若是不按在劉輿那邊,叔寶恐有性命之危?!?/br> 王玄一改玩笑的表情,一臉嚴肅,“叔寶入獄這件事可是真的?” “如今已經(jīng)是叔寶入獄第四天了,至今還是消息全無……”樂霖不再說下去,反而換了話題,“你去你表舅那里說個情,應(yīng)該能救叔寶一命?!?/br> “那我是否要去章度那里再問問?”王玄想知道是不是司馬穎暗地里出手相助了。 “成都王如果真要幫也不會等到現(xiàn)在,你還是去劉輿府邸吧。我去獄中看看叔寶?!睒妨剡€是不看好司馬穎,將癥候給王玄說出,只是心中對抓不清主次的王玄有了一些不滿。 王玄快走幾步,攔住樂霖的去路,“我隨你一起去?!?/br> 樂霖搖了搖頭,“如今禪位詔書之事鬧得沸沸揚揚,你身份特殊,去探監(jiān)的話,恐怕就真沒人幫叔寶走動了?!?/br> 王玄垂下眼,他雖然是司馬冏的表弟,劉輿的外甥,可到底有些事情也不是完全隨心所欲,便輕聲說道:“你若見到他,告訴他,我眉子傾盡全力,定幫他化險為夷?!?/br> 樂霖望著王玄,認真的說道:“好?!?/br> 王玄望著樂霖離開,轉(zhuǎn)身喚來影衛(wèi),命令影衛(wèi)將今日里來所有事情搜集到案頭,影衛(wèi)私下征詢王衍的意見,王衍點點頭,第一次允了王玄使用影衛(wèi)調(diào)查陸機之事。 午后的大獄暑氣難擋,一男子手拿食盒匆匆而來,菜香遠遠飄來,令衛(wèi)玠無比羨慕。心想著,不知是哪家有幸的同僚,還能在牢中吃些佳肴。 牢中鎖鏈打開,衛(wèi)玠看向來人,一臉錯愕,竟是樂霖! 樂霖不是去了吳郡余杭嗎?他下聘到入獄不過十二天的功夫,怎的樂霖就回來了? 他唇瓣笑容勾起,他從未跟樂霖訴說過自己在軍營姓甚名誰,也甚少有人知道他入了牢獄。如今看來,該是樂廣告知與她,并為她安排了親信獄卒,才讓她順利進入牢獄,為他送飯菜,而他衛(wèi)玠定會無憂矣。 樂霖蓄意壓低聲音說道:“和演,你且吃些飯菜,莫要擔心以后。” 衛(wèi)玠看向樂霖的眼眸,自是明白這話里有著樂廣的安排,他感動于岳父和未婚妻如此的幫他,溫暖一笑,“好,我懂了?!?/br> 樂霖從食盒里拿出繡著大朵薔薇花的絹帕,說道:“和演,你向來身體不好,又素有舊疾,離不開迷迭香鎮(zhèn)痛。這絹帕你放在身上,但因著分量不足,我得每天給你換上一方絹帕?!?/br> 衛(wèi)玠嘴角勾起笑容,那浩瀚如繁星的眸中,閃動著感動,風清霽月的俊臉上,滿是溫暖。 看著她,即便是就這樣靜坐,他已然感到了溫暖,也感到了窩心。 當她將手里的食盒收拾起來,準備離開的時候,他終是耐不住相思之苦,伸出手抓住她的手腕,在她回眸詢問的神色里,木訥半天,終是開口,“阿霖,天氣涼,你定要注意保暖。” 樂霖溫暖一笑,“好?!?/br> 衛(wèi)玠溫柔笑起,“路上小心?!?/br> “嗯。”樂霖提著食盒遠去,只留下衛(wèi)玠一人坐在那滿是茅草的床上。 樂霖來到獄卒肖隆身邊,肖隆抱拳,“二小姐?!?/br> 樂霖點頭,將一錠金子放到肖隆手里,“記住,我叫章公子?!?/br> 肖隆點頭,“是,章公子。” “如果有人來,你知道怎么說嗎?”樂霖望著肖隆,壓低聲音的說道。 “知道,老爺交代怎么說了。”肖隆才說完就被樂霖噎住話語。 “老爺?哪里來的老爺?是什么老爺?”樂霖的眼神帶著兇惡。 “錯了,沒有老爺,是屬下職責所在,職責所在?!毙ぢ∵B忙改口。 “嗯,記住,任何人跟你說,都是職責所在?!睒妨赜纸o肖隆一錠金子,“明白了嗎?” “章公子,小的明白?!毙ぢ』氐馈?/br> 樂霖點頭轉(zhuǎn)身離去,只留下肖隆回頭看向牢獄。 待到夜半時分,衛(wèi)玠拿出磚頭,陸機聽到響聲,轉(zhuǎn)過身來看向衛(wèi)玠,“你倒是有福氣,來了幾天便有人送飯,可憐老夫在這里半個月了都未有人來看上一眼?!?/br> 衛(wèi)玠聞言點頭,“陸大人可要吃些?” “你倒是幸福,還有人來告訴你無憂,也難怪你進入這牢獄,一點心慌也沒有。到底是背靠大樹好乘涼,半分不需己費心啊?!标憴C接過衛(wèi)玠遞來的佳肴,那素來犀利的眼眸,第一次帶上了羨慕。 “陸大人,你這般說,倒是羞煞叔寶了。不過是剛巧連襟是章度,恰能夠有些便宜罷了?!毙l(wèi)玠帶著羞赧的神色。 “叔寶,你這樣說,倒是羨煞老夫了,老夫可沒有你這份便宜。”陸機剛說完,衛(wèi)玠呆愣住,兩人相視一笑。 陸機也自然知道衛(wèi)玠如此巧合的來到他隔壁牢房是為了哪般,但為安全考量,陸機還是決定試探一下衛(wèi)玠,便開口說道:“叔寶,老夫最近聽姐夫說吳郡最近興起了一個小詞,詞中有幾句是這般說的:命運如潮,潮漲時分,驚濤怒浪,水浪翻涌,天命使之,命數(shù)從之,本該如此。命運如潮,潮汐時分,隨波逐流,靜水深流,天命觀之,命數(shù)隨之,自古如是。可惜這小詞雖好,后面幾句丟失了,不知叔寶可知?” 這是衛(wèi)玠差遣影衛(wèi)九堡,在前往吳郡的時候,委托三舅哥樂謨拓印的小詞,本想著在吳郡悄無聲息的漲一下名望,卻不曾想,還是瞞不過這吳郡士子頭領(lǐng)陸機。 既然陸機打算以文會友,來打破僵局,跟他說說心里話,他又何必否認這小詞是他衛(wèi)玠所做? “陸大人,這首小詞接下來的幾句話是:命運如風,北風颯颯,大風起兮,風云際會,天命來之,命數(shù)捧之,自有定數(shù)。命運如風,南風徐徐,大風止息,濟竅飄風,天命安之,命數(shù)然之,原該如此。故而,運來,引吭高歌,風潮自有君一席之地。故而,命起,把酒當歌,風潮自有君旋踵之所。故而,靜待,命運使然,定不會令君負了年華?!毙l(wèi)玠粲然而笑,貝齒在月光下如此的明亮。 陸機若有所思的說道:“運來,引吭高歌,風潮自有君一席之地。這話說的甚好,只是,叔寶如此熟悉這小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