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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也是執(zhí)棋者的悲哀,雖然欣賞武將,卻只能耐心彎弓除鳥、狠心鳥盡弓藏。 當他發(fā)現(xiàn)某些黑子有文臣屬性的時候,他便想試試文臣守疆的樣子。因為文臣有教化之能,而他看看文臣能比武將厲害到哪里去。 當他看到黑子變成紫色之時,才明白黑子自相殘殺。 這便是文人相輕的黨爭之禍。因為文臣得勢便是黨爭不斷,一如大漢的士卿大夫與外戚、閹宦的黨錮之禍。 這時衛(wèi)玠才明白執(zhí)棋人不該太靠文臣,也不該太靠武將,需要中和,這便是孔孟的中庸之道。 隨著棋局的演化,當他再也無棋可用的時候,只能以身為棋,跟命運做一次豪賭。 而這何嘗不是人生巔峰時期,或一戰(zhàn)成名,或一戰(zhàn)隕落的豪賭? 這徂徠棋局,測的是人生,說的是得勢與失勢的命運,也講的是宦海沉浮啊。 衛(wèi)玠回過神來,走到銅鏡處,伸出手正衣冠,也正一正他百味陳雜的心。 此時小廝推門而入,拱手而拜,“主人,一陌堂主請您去朱雀閣?!?/br> “嗯?!毙l(wèi)玠輕點頭,跟著小廝走向朱雀閣。 衛(wèi)玠才來到朱雀閣,他身后的小廝將房門關(guān)緊,衛(wèi)玠聽到關(guān)門的聲音,抬高下巴看向一陌,一陌伸出左手,“主人,請上座?!?/br> ☆、第二百零六章:一陌告知衛(wèi)瓘往事 這是衛(wèi)玠來到沂山之后,第一次坐在主位, 高于一陌之上的主位。 衛(wèi)玠伸出左手, 神采奕奕的眼眸帶著笑意,“堂主,請坐?!?/br> “謝過, 主人?!币荒白谛l(wèi)玠的左手邊, 才坐定, 便開口。 “堂主為何改口, 稱我為主人?”衛(wèi)玠很是好奇,自己何時成了主人而不是少主? “沂山規(guī)定,通過徂徠棋局即為主人。若是未通過,便是少主。只是少主仍舊要幾年后,再考一次徂徠棋局。對了,主人,我這一次請你過來,是有事要與你商議?!?/br> 說話間, 一陌拿出袖口間的一封泛黃的宣紙和一張藥方遞給衛(wèi)玠, 衛(wèi)玠接過宣紙仔細的看著上面的文字。 這是衛(wèi)玠祖父衛(wèi)瓘的書法,寫的是, 只是與衛(wèi)玠在家里所見不同的是,這一幅字多了一些九品中正制的評說。而這藥方,因著他對藥理不精通,一時看不出個究竟來。 衛(wèi)玠抬起頭看向一陌,“九品中正制和藥方?” “主人, 這是老主人留下來的,他老人家曾囑咐過,待你成為沂山之主,再將此物給你?!币荒包c著頭,訴說著這幅字的來龍去脈,只是衛(wèi)玠顯然不信這是他爺爺衛(wèi)瓘留下來的一副字帖這么簡單。 “堂主,我爺爺可曾留下哪般話?”衛(wèi)玠更想知道,為何他的爺爺非要讓他成為沂山少主才能告知他。 “主人,九品中正制雖說是陳群與王庭先祖所創(chuàng),可終究是弊大于利,故而當年老主人以一己之力向王庭申請撤銷。但上品無寒門,下品無士族。這九品中正制終究與世家糾葛太深,以至于爆發(fā)了楊駿之亂?!币荒耙痪湓捁雌鹆诵l(wèi)玠童年舊事,他的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當年楊駿之亂害得他衛(wèi)氏一族后來被賈南風屠殺,更是想起自己忍受毒發(fā)的痛楚。 “堂主,此事可有哪般蹊蹺?”衛(wèi)玠更想知道這幅字帖里面,到底藏了什么秘密。 “主人,楊駿當年是國長,本不該參與九品中正制的廢除之事,可為何楊駿參與之后,受益者是賈后呢?又為楊駿之亂后,少主要身遭劇毒,又每逢刺殺呢?”一陌一句話點中衛(wèi)玠多年的心結(jié),他一直想明白,卻一直沒弄明白。 “堂主,你能解我身上的毒,可是這毒也有一些門道?”衛(wèi)玠馬上掌握了一陌話中的癥候,看來當年舊事并不僅僅是黨同伐異這般簡單。 “老主人在上書廢除九品中正制之時,便要求他三個得意門生護你周全,他們?nèi)讼氤鲆粋€辦法,趁亂給你下毒,以此來杜絕司馬王庭的斬草除根。而這藥方便是當年一位故人交給我的,說是可以幫主人了卻身上的余毒?!币荒暗脑捵屝l(wèi)玠皺起了眉頭。 衛(wèi)玠自然清楚他爺爺?shù)娜齻€門生,若是他沒猜錯,便是潘岳、樂廣、王衍三人了。 “堂主,你可查到此人是誰?”衛(wèi)玠看一陌的眼神,他明白一陌知道是誰。 “潘岳派了然給你下毒?!币荒翱隙ǖ幕卮鸬?,衛(wèi)玠明白的點點頭,“但不僅是潘岳跟你下毒?!?/br> 不僅是潘岳下毒?衛(wèi)玠恍惚之間想起自己審了然的時候,了然的一些話。了然曾說給他衛(wèi)玠下毒并不是為了殺他,而是為了救他。如果了然知道潘岳的心思,那么,賈南風是否也知道?如果賈南風也知道,為何賈南風能容忍他活著? “而你少年之時遭遇的刺殺,也并非僅出自潘岳。您還記得坎園那次刺殺嗎?”一陌又追了一句,說著從暗袖拿出一個箭頭,“主人,你應該認識這個?!?/br> “記得?!毙l(wèi)玠點頭。 “主人,你在珈藍寺再遇刺客后,柳氏全族被屠。而做這件事的人……”一陌繼續(xù)說道,“便是在坎園行刺你的幕后人?!?/br> “堂主,珈藍寺外可是你出手相救?”衛(wèi)玠想起珈藍寺外那碰巧趕到的王玄,王玄那些護衛(wèi)的身法像是沂山死士的武藝。 “是?!币荒包c頭。 “堂主,莫不是坎園刺客的幕后人便是我爺爺?shù)耐降苤??”聽到這里,衛(wèi)玠幾乎能夠明白一陌的話中意,只是這個人,現(xiàn)在還活著的只剩下王衍,難不成是王衍? “目前沒有證據(jù),我也僅僅是猜測?!币荒罢J真的跟衛(wèi)玠說道,“我猜,可能是王衍?!?/br> “王衍?”衛(wèi)玠眉毛皺了皺,怎么會是王衍? 王衍……金谷園的時候,王衍只是想竭力摘干凈自己;珈藍寺的時候,王衍更是隔岸觀火;滄浪筑的時候,王衍閉門謝客;但,王衍嫁女的時候,卻選擇了投靠賈南風和賈謐。 這些事乍看起來,并沒有什么,但細究下去,王衍莫不是一直以不問世事的模樣來掩蓋他想要掌控天下的野心?如果真是這樣…… 金谷園的時候,王衍以王景風來挑撥太子司馬遹和賈謐的關(guān)系,讓兩人關(guān)系交惡。也正是這個時候,王戎成了太子司馬遹的???,王衍結(jié)交了司馬倫、司馬越和司馬冏。 珈藍寺的時候,王衍看他衛(wèi)玠一個人挑撥賈謐與王敦、司馬倫、石崇的關(guān)系,這時候王敦被剝奪了政權(quán),但王導成了祭酒,與司馬睿同在尚書省。而這個時候,司馬倫聘請王衍為司徒! 滄浪筑的時候,王衍以滄浪筑的簽名冊,大肆逮捕太子舊黨,此時很多人走門戶,將王衍奉做了做事牢靠、處事穩(wěn)妥的救星!也正是這個時候,王衍取代張華,成為了真正的玄談泰斗! 原來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