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舊站在那里。

周圍人都有些好奇地看著男人，原本石嶼并不喜圍觀這些，可不知為何騶吾竟走到了男人身邊，男人看到騶吾似也是愣了一下。

而后不知騶吾說了些什么，他們二人就向石嶼和蘇彌走過來，而周圍的人看好像也沒有什么后續(xù)了，便也各自恢復(fù)了交談。

“所以，你認(rèn)識他？”蘇彌找了個椅子坐下，這個男人身上非人之物的氣息很重。

“有過幾面之緣吧，”騶吾和男人坐到了蘇彌對面，“他以前是宮里的靈鳥，我那時候從皇宮過時見過他。”

“我……現(xiàn)在叫林平，”男人看向蘇彌和石嶼，“抱歉讓你們見笑了。”

“剛剛那是我的女朋友……或許該說是前女友了，”林平有些無奈的笑了一下，“我啊，是當(dāng)真喜歡她，可我卻也當(dāng)真不可碰觸她啊。”

“因為，我是細(xì)鳥?！?/br>
第34章細(xì)鳥（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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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初,我不過是一只靈鳥，不能化形，情愛貪欲也并不懂?！?/br>
“被人抓住獻(xiàn)于那位帝王，帝王剛看到我時也覺得有趣欣喜，加之又縫過年，便將我放于大殿之上討個喜慶?！?/br>
“但哪個帝王可把一個靈鳥日日放在自己大殿之中呢，沒過半月，我便被帶到了一個新的院子。”

“說來那院子倒也漂亮,只是實在過于偏僻，看著就是鮮少有人來的樣子?！?/br>
“恰逢倒春寒，我本生于南海之上，北方的春日于我來講未免太過凜冽了些。我那時只是稍有開化，雖想離開卻也奈何不得籠上鎖。”

“宮人也只是給我留下些吃食,便走掉了,我還記得那晚忽地就下起大雪,鵝毛般的雪片落在籠中很快就積了起來?！?/br>
“我?guī)缀跏强s在食槽上，那時我想著若是明日還是這般，我怕真的會命喪籠中?！?/br>
“轉(zhuǎn)一日的清晨，我僵得動彈不得，毛羽間似乎還有些小冰碴?！?/br>
“院子落得一片清凈，雪積了一寸深,我想是不會有人來了。”

“日上房梁頭,我正努力啄著那鎖頭，就聽到嘎吱嘎吱踩雪地聲響。我抬頭看去,是個穿著宮女衣服的女人。”

“她看到我，便快步向我走來，我本以為是派來將我?guī)ё叩模伤皇菍⑽业幕\子從金掛臺上取下，放到了屋檐下。又小心地為我清掉了籠底的積雪?！?/br>
“‘我要回去了，要不然要被罵了，晚上再來看你’，她從懷中又掏出小半個熱乎乎的玉米餅，放在了我伸脖子夠得到地方?！?/br>
“那日的太陽曬在我的籠中，雪化了小半，暖和了許多。”

“晚上她又來了，這次她帶了一個小小的炭盆，放到我籠子旁邊。然后她也坐在了我旁邊，掰著饅頭，和我分食，我不小心啄到她的手，她笑了一下，或許是自言自語或許當(dāng)真是講給我聽，反正她就說起了話?！?/br>
“‘我還未入宮時，我的父親也曾送過我一只小雀兒，不過沒有你那么好看，不過毛茸茸的一團(tuán)當(dāng)真十分可愛?！?/br>
“‘我家中就我一個女孩兒，平時也沒人陪我玩，就我那只小雀兒日日陪著我。’”

“‘后來啊，待我十五歲就被送進(jìn)宮中了，我父親還想著或許這宮中有貴人看上我，我剛進(jìn)宮時倒也偷偷那么想過?！?/br>
“‘但日子久了啊，就覺得這宮里太暗太冷了，主子打罵已是尋常，稍不留意許久就喪了命。平日里更是不敢多說半句話，真是太悶了。’”

“‘一年間也就有那么容許我們這種宮女見一面父母，今年的時候，父親和我說我那小雀兒沒了，我還難過了許久?！?/br>
“‘這院子鮮少有人來的，我有時候?qū)嵲诒飷灹司蛠磉@邊呆一呆。那日見有宮人帶你過來，總覺得是我的小雀兒回來了。’”

“‘你叫什么啊，’她抱著籠子，放到膝頭，‘我聽主子說你是細(xì)鳥，可保祥瑞的。也不知道你有沒有自己的名字。’”

“‘我沒讀過書，也取不出什么好名字，就先叫你小雀兒吧。’”

“她給我熱食，給我炭盆，起初我也沒想那么多，就將她看作我的主人?！?/br>
“可后來一日日的，她總是來見我。春去又夏至，秋末冬來又一年，就這么又過了三年。不知從何時起，我竟每日都熱切地期盼著她會來，看到她笑得時候就覺得有些雀躍?！?/br>
“我也漸漸開化，于我來講，那時她便是我所有的七情六欲?！?/br>
“那年暮春，她頭戴挽簪，院中花落了一地?！?/br>
“她從腰間繡包里取出一把小鎖，將我那籠子打開，‘到了秋天我便可以出宮了，我去偷了鑰匙，再等幾個月你和我一起出宮吧?！?/br>
“我從籠中跳來，想伸展翅膀，可幾年未真正飛起來過，飛到與她肩齊高險些就要摔下去，她將我接住放在肩頭，那是我第一次與她有所碰觸。”

“那日她笑著，展著裙擺，在那院子中跳起舞，我飛于她身側(cè)，只覺春花落盡也落不盡她的容顏?！?/br>
“那晚她離開后，我也飛出籠子，那是我第一次俯覽那皇宮，院落交錯悄無聲息，我想去看看她，卻不知她在何處。”

“我遠(yuǎn)遠(yuǎn)看著通往帝王宮苑的路上有四人抬一轎子，前面兩人引燈，我有些好奇的飛下去，風(fēng)過掀轎簾，里面那張臉是我最熟悉的，卻也是我所為見過的。”

“她不再穿宮女服，頭帶金步搖，眼角勾畫挑起滿風(fēng)情，紅唇白脂，帶了些笑意。那個笑容和跟我在一起時不同，多了些我說不清的東西。”

“我偷偷跟在轎側(cè)，直到那轎子送進(jìn)了帝王寢殿。那晚帳暖紅袖香，帝王垂青美人肩。”

“我回到自己院子中，覺得心中煩悶，那之后她再未來過我這院中。我偶爾飛出去，聽宮人閑談，皇上近些日子獨寵那新妃，新妃原本是個都要出宮的宮女，聽說是皇上偶然瞧見新妃在花間起舞便覺心喜，聽說那新妃是有靈物相助要不然一個二十五歲的女人怎么會得帝王心……”

“她雖未再來，我卻依舊等到了秋日?！?/br>
“冬至前一日，我飛出院子，來到她的宮室。遠(yuǎn)遠(yuǎn)的見她榮華加身，我趁她獨自在院中時，又落在她肩頭?！?/br>
“她見我，眼中滿是訝異。我想輕啄她發(fā)間一片落葉，她卻將我用手握住，小聲說‘我已不再是宮女，可卻更要小心翼翼，你是帝王棄鳥，若是皇上見你在我這許會不悅，你已自由，便離開這里吧?！?/br>
“她雙手將我放飛了，我飛得很高，待再回頭瞧時，那宮苑深深，已是找不到她?！?/br>
“后來我百年化形，才知細(xì)鳥本有靈，可佑祥瑞，也可使所碰觸之人備受他人喜愛?！?/br>
“那之后，我在人間游蕩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