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br>
“不一樣，”小石頭聲音低低的，“我想守得他們安穩(wěn)。”

蘇彌看了看小石頭，倒是也沒多說，點(diǎn)上煙，走到窗前，踏煙而起，將小石頭拿起握在掌心：

“我送你回去?！?/br>
小石頭窩在蘇彌的手中，悶著聲不說話了。蘇彌是不是不高興了，可也說不上為什么，瞧著那人間，他就想用自己的力量守護(hù)一方。

哪怕只是救救兔子和老婦，他也覺得這是自己存在的意義。這么好的村子和山林，如果有什么死于非命，他想一想就覺得十分難受。

兩人一晃眼就又回到姑兒山，蘇彌將小石頭放到原本的位置，順便在上面劃了幾下，石頭漸漸變大，如同之前一般。

小石頭看蘇彌將他放下后，就往林子里走，不知怎么就絕一陣焦急，于是化了人形，追了兩步，拉扯住蘇彌的袖子。咬了咬嘴唇：

“以后不來了么……”

蘇彌微微一頓，而后轉(zhuǎn)過身，伸手用食指勾住小石頭的手指：

“我若不來了，你就隨我回翰煙閣么？”

小石頭聽到蘇彌的話，低下了眼眸，嘴巴抿著沒說話，只是被蘇彌勾起的手指稍稍顫抖著。

“不回去了。”

小石頭猛然抬起頭。

“翰煙閣也是無趣，許久沒在人間久留了，”蘇彌松開小石頭的手，偏過頭點(diǎn)上煙，“這林子里稀罕玩意兒多，我在這住一陣。”

小石頭驚訝得有些發(fā)怔，下意識地又拉住蘇彌的袖子，一雙眸子睜得圓圓得看著蘇彌。

蘇彌低笑了一下，任由小石頭扯著自己的袖子，就往林子深處走去。那邊有一個小小的已經(jīng)荒廢的佛祠。

蘇彌對著那里緩緩?fù)鲁鰺熿F，再起手挑煙在空中劃下法陣，隨著煙霧散去，那個佛祠竟如翻修過一般，且后面的荒地上還起了一座小院落。

“凡人看不見這院子的，”蘇彌將自己的袖口從小石頭的手里拽了出來，自己伸手勾住那白皙微涼的手指，帶著些調(diào)笑意味，“我也是這山間生靈了，以后好好守著我，小仙石?！?/br>
小石頭覺得心中似是陣陣暖泉冒著泡泡向上涌起，指尖都有些發(fā)燙，于是用力勾勒下手指，看向蘇彌：

“恩，我會守著你的?！?/br>
我當(dāng)然會好好守著你，這山間人間，有你才最好。

——————————————

蘇彌就這么在小石頭旁的林子里住了下來。

小石頭大部分時間都不大說話，只有講起村子種種事情時才會慢慢地一字一句說很久，那些人界故事在蘇彌聽來大多無趣，可從小石頭嘴里說出來聽著倒也舒服萬分。

偶爾蘇彌在屋內(nèi)煉制丹藥忘了時辰，不經(jīng)意轉(zhuǎn)頭時能看到一抹緋色在紙窗之外，待他往門口走去，門外之人也不躲，就那么站在他門口動一動鼻子，再輕輕說一句：

“好聞?！?/br>
真是惹得人忍不住勾起嘴角。

這山間妖鬼之物確實(shí)甚少，只他們二人日日相對，但卻也從未有誰說起煩悶。只是這一日倒是來了位不速之客。

午后太陽正是曬得人犯懶的時候，以往這時辰也有些林間野獸出來靠著石頭打盹兒。這一日來的獸卻是石頭從未見過的。

形似老虎，身上的斑紋異常絢爛多彩，在陽光的照射下還泛著點(diǎn)點(diǎn)光亮，身后的一條虎尾竟是比身子還長，毛十分蓬松。

那獸看到石頭，便走過來，稍稍俯下身子，用后背在石頭上蹭著毛，還時不時舔一舔自己的爪子。

就在石頭還有些好奇地打量著眼前長相奇怪的獸類時，忽然一陣煙霧卷來，直接把那獸甩到了一旁的樹旁。

蘇彌挑著煙桿，從林子里走出來，自己靠在石頭上瞇著眼看向那獸：

“別亂蹭，要蹭去蹭樹干。”

那獸被甩出去的剎那也是有些懵的，但定睛一看是蘇彌，甩了甩頭站起來，隨即化作了人形，一邊拍著衣服上的土，一邊說：

“這石頭上又沒刻你的名字?！?/br>
“這是我掌心石。”蘇彌用手在小石頭身上摸了摸，“你沒見過罷了。”

“石頭又不會說話，我還說這樹是我的呢?！?/br>
“嘖，”蘇彌敲了敲小石頭，“說句話給他聽聽。”

“哈……你別……”

然后那化成人的獸還沒說完，小石頭就開口道：

“我會說話的?！?/br>
蘇彌低笑了一聲，手指在石面上劃過：

“要不要跟我進(jìn)屋？”

小石頭猶豫了一下，化成了人形，然后有些好奇地繼續(xù)打量著樹下的男人。男人的臉看起來有些兇相，但是細(xì)看下去就發(fā)現(xiàn)其實(shí)只是因?yàn)槊间h較為鋒利，眼窩有些深，顴骨較高，顯得兇惡了些，長相倒也算得上好看。

那個人一雙鷹眸也在小石頭身上打量了兩圈。

蘇彌把小石頭往自己身前帶了一下，而后帶著小石頭就往自己的院子走，頭也沒回說了一句：

“弄了點(diǎn)新煙葉子和丹藥?！?/br>
那人微微一怔，也大步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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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彌和小石頭與那人對坐，蘇彌點(diǎn)上煙，稍稍側(cè)頭看向小石頭：

“這是騶吾，我們早些年見過幾面?！?/br>
石頭點(diǎn)了點(diǎn)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以后有這種野獸蹭毛，你躲開就是了，粘一身毛?！碧K彌拎了一下小石頭的袖子，從上面摘下來一根棕色的毛。

這還是小石頭第一次見蘇彌與別人這樣說話，雖然說出的話有些刻薄，可卻能隱隱感覺到他們兩人關(guān)系當(dāng)真很好。

這樣的蘇彌，他沒有見過。

這么想著，小石頭稍稍低下頭，摘著自己袖子上的毛。卻不想，蘇彌的手伸過來，勾住了他的手指，輕輕揉捻，然后才嘬了口煙看向騶吾：

“你怎么來了這邊？”

“聽說幽州周邊有惡人胡作非為，”騶吾稍稍皺起眉頭，“來這里也只是路過，今晚就走了?！?/br>
“你倒是還做著懲惡揚(yáng)善之事?！碧K彌低笑了一聲，“這人間還沒走膩？”

“這世間惡有千百種，總要人除去的。那些人類既是愿意信我，我自然應(yīng)盡力而為?！彬|吾喝了一口茶，“這也是我的責(zé)任所在?！?/br>
蘇彌抽著煙沒有說話，只是懶散著打了個哈欠。

“說來你怎么會住在這里，”騶吾知蘇彌向來不愿涉足人世，“莫不是被仙道踢入凡間了吧?！?/br>
“嘖，”蘇彌伸手在小石頭腦袋上拍了下，“這小家伙非要守著這山，我左右也是無趣，就一起來了?！?/br>
騶吾訝異地挑了挑眼，看向小石頭，看到石頭一副面無表情并且也不打算開口說話的樣子才又將目光放到蘇彌身上：

“你的掌心石都知守住山林，你怎么就沒有一絲護(hù)佑之意呢?！?/br>
蘇彌沒有說話，只是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