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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只貓是一只白色長毛大貓,她叼著一只更大一些的包袱,正準(zhǔn)備去接管她的人類。王老師和她多說了一會兒話,讓她好好照顧家里,如果有機(jī)會,就回來看看。王老師每說一句,大白貓就回應(yīng)一句。一人一貓倒是聊得很愉快。排在隊伍最后的阿梨已經(jīng)不耐煩了,拎著自己的背包來來回回踱著步子,發(fā)出篤篤篤的干擾聲。王老師掀開眼皮瞥了阿梨一眼,慢里斯條地繼續(xù)和大白貓說話,直到該說的都說完了,他實在憋不出什么話來,這才放開大白貓,招招手,讓阿梨上前來。阿梨心焦得都要爆炸了,見老師召喚他,一個箭步就跳過去,也不耐煩找凳子,直接盤腿坐在地板上,抬頭看著王老師?!袄蠋?,有什么話你說吧,我聽著呢?!?/br>王老師故意停了下來,捧起搪瓷杯嘬了一口咖啡,長長地舒了一口氣。阿梨快要哭了。王老師這才放下杯子,伸手在阿梨的腦袋上摸了摸。“練習(xí)了這么久,該叮囑的都告訴過你了,好好記著,別亂來,別讓人發(fā)現(xiàn)了,東西要收好。最重要的,吃人家的東西要給錢,知道嗎?”阿梨用力點著頭,“我知道,我們是人類間的偽裝者?!?/br>王老師輕輕拍了拍他的腦袋頂,笑了起來,“玩去吧,早點回家?!?/br>阿梨興奮得蹦了起來。這時,院子里傳來王師傅的吆喝聲,“我要下山驅(qū)鼠去,誰要搭順風(fēng)車的呀?”阿梨沖到院子里的時候,王師傅的電動三輪車上已經(jīng)趴滿了乘客,見阿梨撲過來,紛紛抬頭,好奇地盯著他。阿梨撇撇嘴,將背包背好,默不作聲地爬到三輪車上,將幾只貓抱在懷里,比來又比去,心不甘情不愿地挑了其中最瘦的一只貓,頂在腦袋上。客滿了,出發(fā)——山上的梨花已經(jīng)完全盛開,迎面撲來甜甜的香氣。綠的,白的,藍(lán)的,一切是如此鮮明,世界是彩色的。阿梨心里的愉悅之情滿得都要撲出來了,情不自禁地開口唱起喵喵之歌。他每唱一句,同行的貓咪們就會配合地扯著嗓子喵一句。唱了一會兒,阿梨就不開心了,點名批評一只黃貍花,“黃豆,你跑調(diào)了,影響很壞的懂不懂?”黃豆羞愧地低下了貓頭,將自己縮成一團(tuán)。雖然有一些小插曲,但旅途還是愉快地結(jié)束了。阿梨在山腳的梨花林里和王師傅他們揮手告別,走出這片林子,就能看見開往市區(qū)的公交車站牌。凌葶匆匆忙忙趕到公交車站。車剛剛到站。她有些焦急,自己比預(yù)定出發(fā)的時間要晚一些,可能會遲到。雖然她今天是負(fù)責(zé)晚班,但老板今天有事要先走,她已經(jīng)答應(yīng)老板會早點去交接。她一邊焦急地從包里掏公交卡,一邊往前排走去。刷卡的時候,凌葶被一個高挑的男孩子擋住了。那個人背著一個巨大的背包,低著頭,數(shù)著手心里的硬幣,兩枚一元的,兩枚枚五毛的。他似乎是拿不定主意要把哪一個投進(jìn)去。凌葶心急,用力拍了一把男生的肩膀,想提醒他快一些。那個男生回過頭來,凌葶眼前忽的一亮。對方是一個介于成熟和未成熟之間的大男孩,眼睛極大,虹膜的顏色有些奇怪,似乎比一般人都要淺很多。他長得很白凈,側(cè)著光,甚至能看見他臉頰上極為細(xì)小的絨毛,毛絨絨的,整個人像是在發(fā)光。真是年輕人呀,這皮膚,這質(zhì)感,嘖嘖。凌葶感慨著,她原本以為自己老板長得是最好看的,沒想到在毛春這種小城市,還有其他長得好看的男人啊。果然是好看的人各有各的好看,難看的人都一邊的難看。就在她晃神之際,目光一落,忽然發(fā)現(xiàn)那個男生的胸前甩著一條粗/長得極為夸張的金鏈子,晃晃蕩蕩。有點刺眼。凌葶忽然哽咽,說不出話來。第74章你好,我叫阿梨(下)我去你他媽的,這金鏈子也太他媽丑了吧,和美少年的畫風(fēng)他媽完全不搭呀,媽呀丑哭——凌葶心里掀起狂風(fēng)大浪,可她面上不露聲色,依舊保持著溫和的微笑,問道:“請問,能讓我先刷卡嗎?”那個男生這才意識到自己擋路了,連忙點頭往旁邊退去,一著急,他手心里的硬幣滾了出去。他愣了下,下意識就彎腰去撿。可惜他的背包實在是太重了,隨著他俯身的動作,背包順著他的腰背頭沖下滑了出去,咚的一聲砸在公交車地板上。那個男生怔楞片刻,掙扎起來,想把自己□□。背包帶勒住他的兩只手臂,使得他的動作看起來就像一只揮舞著蟹鉗的螃蟹。這一站是起點站,附近的居民區(qū)都是這兩年新建成的,因此乘客不多。司機(jī)師傅照例會在開車前等上十分鐘再開車。此時,車上的人都無所事事,正好看到這一幕。司機(jī)師傅異常冷靜地看著那個男生把自己的胳膊打成死扣,困死在背包帶里。凌葶抖著肩膀,用力將自己的爆笑壓下去,友好地上前幫忙。只可惜背包太沉了,她一下子竟然沒拎起來。最后,那個男生終于找到竅門,將自己先從背包帶里解脫出來,然后站起身,重新將包背起來。凌葶趁機(jī)幫他將硬幣撿起來。四枚硬幣只找到兩枚,一枚一塊的,一枚五毛的,剩下的像是憑空消失一般。她沒找到,只好將剩下的兩枚硬幣還給那個男生。“謝謝你哦?!彼Y貌地朝凌葶道謝,眨了眨眼睛。然后又低下頭,重新打量手心里的兩枚硬幣,似乎有些懊惱。凌葶頓時充滿愧疚,大方地說道:“也怪我,我?guī)湍闼⒖ò??!闭f罷,她用自己的公交卡幫男生刷了車錢。車很快就出發(fā)了。凌葶和那個男生坐在一排。他將背包接下來,放到自己的膝蓋上。包很大,座位頓時顯得逼仄起來,他小心翼翼地自己收成一團(tuán),看起來委屈巴巴的。凌葶覺得有趣,故意去逗他說話。大概是因為凌葶幫他付了錢,男生倒是顯得挺大方,有問有答。“我叫阿梨?!彼f著笑了起來,然后有些窘迫地攤開手心,指著兩枚硬幣,問凌葶,“你能告訴我,哪個值錢呀?”一枚大一枚小,可是大的那個是一,小的是五,一應(yīng)該比五小吧。阿梨糾結(jié)地皺眉。……凌葶心想,這是新時代搭訕方式嗎?她若有所思地幫阿梨分辨出兩枚硬幣的幣值。阿梨自己默默念叨了一遍,然后開心地沖她笑了笑。凌葶這才發(fā)現(xiàn),對方的嘴角上翹,長著一張漂亮的貓唇,笑起來時會露出兩粒怪可愛的小虎牙。不過,阿梨這個名字,聽著真像是女孩子呀。凌葶暗自感慨著,也介紹自己,“我叫凌葶,你可以叫我凌?!?/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