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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只順著運河走,每到大的碼頭,左右又不趕時間,都會一陣停留。 在淮北陵,在蘇玲瓏救下了一個被拐了的少女時候,永平侯府的人也找到斷了腿的世子爺。 *** 鄭瑾靠在軟枕上,一只腿直挺挺地打著夾板,不復(fù)之前的溫潤,而是眉峰緊皺,神色陰翳。 醒過來的時候別說再見到葉菱了,就連那位醫(yī)女阮娘子都再見不到,村里人只說了,阮娘子去投奔外祖去了。 鄭瑾恨極自己斷了腿,讓村長做了拐杖,強(qiáng)硬走了一段路,骨折打了夾板的地方就猛地發(fā)疼。 忽然想到了阮娘子說過那話,只能夠站直了身子,讓村長找力氣大的村人給他背到屋里。 以前的阮娘子是大夫,加上是個女子愛整潔,房間里都是淡淡的藥材香氣,有些苦澀,但是不難聞。 現(xiàn)在一個下地的農(nóng)夫背著他,勞動強(qiáng)度大,不愛洗澡,偶爾洗澡更不會用角皂之物,身上竄出來的味道把他熏得險些閉氣,之后更是覺得傷口的地方發(fā)癢。 鄭瑾沒有銀子,只是揣測自己的身份應(yīng)當(dāng)還可以,但也不敢在村長面前拿喬,還要好聲好氣勞煩村長替他打探消息。 鄭瑾眼見著原本整潔的屋子漸漸凌亂了起來,那一次胡亂下地,村長請的大夫給了警告,要是再下地,只怕骨頭錯位了。 “阮娘子的醫(yī)術(shù)好,附近都是出了名的,已經(jīng)愈合了十多天,要是錯了位,人受到折磨不說,一個弄不好,以后可是要瘸的?!?/br> 阮繡棠帶著葉菱的離開,讓鄭瑾對阮娘子惱怒,聽到大夫?qū)θ罾C棠的推崇,只是淡淡道,“阮娘子救我,我心中感激,只是……她當(dāng)真那么好的醫(yī)術(shù)?不過是個女人,又哪兒來的師傅教她?” “阮娘子的醫(yī)術(shù)遠(yuǎn)近聞名?!贝蠓蛞贿吙粗K玲瓏留下的藥方,一邊說道,“是跟著她父親學(xué)得,阮老大夫讓我想到一個人,京都里能夠辨腹中胎兒的那位神醫(yī)?!?/br> 阮榮的事已經(jīng)是十幾年前的事,鄭瑾把大夫提到的阮榮記在心里,看著那位大夫把阮娘子的藥方謄抄了一遍。 阮繡棠的醫(yī)術(shù)好,那定然是名師出高徒,如果要去投靠外祖的親族,是不是便是京都的杏林世家。 *** 鄭瑾的房間已經(jīng)凌亂到他幾乎難以忍受的時候,終于有人尋到了這里。 鄭瑾是跟著二皇子一起到的這里,因為遇刺,他落入到了江里,把浮木大的大頭讓給了二皇子,他抱住的是小的那頭,誰知道撐不住裂開了。 抱著浮木脫離了諸人的視線,從湍急的瀑布下落了下去。 二皇子身邊的侍從也折了兩個,鄭瑾的人就充做了皇子的侍從使喚。 世子杳然不可尋,回府了之后,侯爺和侯夫人定然是勃然大怒,他們可沒好果子吃,把皇子服侍好了,有他的一句話,便是他們的生路。 剩下的人護(hù)送皇子到了府州,給了皇子足夠的保護(hù),二皇子在眾人簇?fù)硐?,再次有了安全感,這才讓官府的人分出了一部分精力,順著江水去尋找生死杳然的世子爺。 二皇子用美人伺候,心里頭平靜了之后便要回京,帶走了一位鄭瑾的侍從,另一位留下來找世子。 二皇子對那個叫做染墨的侍從長吁短嘆,一只手壓在對方的肩膀上,“我文玉兄吉人自有天相,我覺得會找到的,你留在這里,若是有百姓報了消息,好確認(rèn)是不是世子?!?/br> “是?!?/br> 官府的人慢慢尋著,張貼了告示,最后就有人尋到了衙門里,說是玉前村撿了一位貴人。 不敢耽擱,染墨也跟著過來,就見到了斷了腿失了記憶的世子爺。 臉面沒傷,腿好以后不會瘸,看著熟悉的審視的目光,染墨放下了心來,雖然失去了記憶,但是腦子還是好用的,回到府里受一頓責(zé)罰,日子還是過得去的,而且主子身邊沒別人,現(xiàn)在失去了記憶,指不定比以前更倚重他,是他的好際遇。 染墨恭恭敬敬,“世子爺。您頭上有傷,別憂思過度,奴才染墨,是您的侍從,從頭跟您一點點說起,說得仔仔細(xì)細(xì)的?!?/br> 村長知道了鄭瑾的身份,眼睛瞇成了一條縫,不住哈腰,跟著其他人出來,忍不住對領(lǐng)頭的衙門人說道,“阮娘子心善,之后他們有事,就離開了,房子都已經(jīng)賣了,特地讓我給貴人留一間房,貴人身上沒什么銀錢,請的大夫都是小人兒子要成親準(zhǔn)備下的?!?/br> 那人順手就給了一錠銀子,“救人的阮娘子為什么急急離開,既然是貴人,怎么不自己領(lǐng)賞。” “大人,您有所不知……”村長便說起了各種緣由。 在屋里,鄭瑾之前對自己的身份隱隱有猜測。 但染墨跪在他面前,他知道自己是侯府的世子仍然是出乎意料。 鄭瑾知道了自己身份的一瞬間,便想要利用自己的身份,把自己受傷的罪名壓在阮繡棠的身上,用官府的名義去抓阮繡棠和葉菱。 想到了葉菱的容貌,最終還是放棄了。 葉菱生的太好,阮繡棠也是姝色,就算是盛世里外出,他都擔(dān)心兩人是不是平安,給兩人按了傷了他的名頭,要是直接抓死的,或者出了別的變故他就沒辦法了。 第一個主意否決,腦中自然而然出現(xiàn)了第二個主意。 葉菱的父親在世,不如讓葉菱的父親出一張婚書,讓他納了葉菱。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就算是從村長的口中知道,葉菱從頭到尾都是阮家養(yǎng)大的,葉家人也就是逢年過節(jié)的時候,會送點東西過來。 但是畢竟是她的父親,又是行商之人,若是捏著了婚書,就算是阮繡棠給葉菱許了人家,對方敵不過他的身份,他想要葉菱,便可以光明正大地拿下葉菱。 鄭瑾讓人收拾好了屋子,不急著離開,默默地等著葉家人的過來。 “世子,我們要等到什么時候?”染墨等了三日,有些坐不住了,世子受了這么重的傷,早些回到京都里,才好讓太醫(yī)看診,看看有沒有恢復(fù)的可能性,而不是在村里空耗著時間。 “再等兩日?!编嶈f道。 兩日時間,鄭瑾等到了葉菱的父親,如果人再不來,他便要去葉家了。 一番交涉之后,也拿到了一張婚書,上面有葉菱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