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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倍蚊鲌蛏钗豢跉? 面色難看, 像是賭氣一樣說道,“說不定她早就看我不順眼, 找了個理由, 就把我給踢出公主府。” 這話一說, 段明堯的心里發(fā)虛,也是一陣陣的迷茫,真的要離開了公主府,首先沒有了的就是世子之位,將來無爵位。 跟著段啟, 靠著父親養(yǎng)? 父親不過是戶部郎中,官職并不高,他平日里在段府也是小住過,和宋姨親近,與明廷、明微、明邵三人視同親兄妹,但是真的長住在那窄小的院子里,他的心里是害怕的。 一無官職,二無宅院。 父親的手里雖然有些錢,但是并不多,段明堯不光給了他們一家一些稀罕玩意,還有些銀子。 先前聽說段啟可以升遷,他從自己的庫房里拿出了些東西悄悄變賣,給了父親。 最終父親沒有升遷,但他和父親的聯(lián)系也因?yàn)檫@件事更加緊密。 他現(xiàn)在也沒辦法從公主府拿銀子,到時候日子都是要靠著段啟。 一想到要占用段家三兄妹的份額,他不愿讓段家為難。 想到了這里,心中又有一股憋屈的火氣,自己身上也流淌著甄語心的血,為什么她就為了一塊兒玉璧,那種傷人的話都說得出口。 不愿意離開公主府,下意識地就想著,剛剛那話是蘇玲瓏騙人的。 這樣想著,段明堯心里就好受了很多,本來就應(yīng)該是騙人的,明明母親對自己很疼愛。 他拼命地在心里想著過去甄語心對自己的好,又開始埋怨剛剛為什么蘇玲瓏要出口傷人。 秦文蘇一直看著段明堯,她自幼養(yǎng)在祖父祖母身邊,因?yàn)榧揖巢回S,她又是個女子,所以日子不好過。 她很早就懂得了察言觀色,也靠著這本事,得到了祖母的疼愛,祖母又教導(dǎo)了她許多的道理。 段明堯喜歡她,她一直知道。 他們兩人身份不對等,段明堯恐怕是想要讓她為妾,她也知道。 她從不開口說,現(xiàn)在只是暗示,如果有朝一日段明堯開口,她便會和段明堯說清楚,她不做妾室的。 秦文蘇現(xiàn)在觀察段明堯的神色,就猜到了他的想法。 她的記憶力也很好,想著剛剛蘇玲瓏的決絕,再看看段明堯,總覺得是不是段明堯樂觀了。 “公主以前待你如何?”秦文蘇微微一笑,她溫聲說道,“時間還多,你慢慢說?!?/br> 段明堯和秦文蘇說話,秦文蘇一丁點(diǎn)都不會不耐煩。 所以,秦文蘇摔壞了玉璧,段明堯并不怪她,反而心中有一種異樣的柔情充盈,看著光下她垂下的長睫,像是纖密的小扇子,陽光在扇子上灑上了碎金。 像是溺水人的一塊兒浮板,段明堯總是忍不住偷偷看她,要不是場合不對,甚至想要偷偷親一下她的面頰。 段明堯說起了以前的事,最近的事之前秦文蘇就知道,想來想去,還是覺得,元慧大長公主對段明堯的母子感情應(yīng)該還是有的,就應(yīng)當(dāng)是段明堯反復(fù)在對方的臨界點(diǎn)橫跳,加上今天摔了玉璧,才猛地爆發(fā)了出來。 想到了這里,秦文蘇一聲嘆息,她是當(dāng)真不知道那玉璧是先皇之物,要是知道,也就不會收下,更是會小心地藏在懷中。 秦文蘇思量之后,抬頭正好看到了段明堯溫柔而又深情的目光。 “你看我作甚?”秦文蘇也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 外面有人守著,段明堯伸手捏了一下秦文蘇的手。 秦文蘇的臉漲紅,收回了手,瞪了段明堯一眼。 眼里有波光瀲滟,讓段明堯心中一漾。 秦文蘇:“說正經(jīng)的呢?!?/br> “我該說的都說了?!?/br> “我知道?!鼻匚奶K說道,“世子,我想的是……” 秦文蘇勸著段明堯,說得無外乎是,母子之間有親情,段明堯剛開始還倔強(qiáng),說什么大不了不要世子之位。 秦文蘇好的壞的都說了,點(diǎn)到了今日里太后和皇后娘娘也在場,別真的得罪狠了大長公主,讓事情到了不可彌補(bǔ)的地步。 最終讓段明堯答應(yīng)了下來,他會求著母親的原諒,說話的語氣會放緩一些。 段明堯又想到了一個問題,“如果,母親還是不肯原諒我,讓我去段府呢?” 秦文蘇根據(jù)之前的分析,覺得母子天性,元慧大長公主萬萬不會如此,口中說道,“不會的。” 段明堯也覺得不會,但是就想要知道秦文蘇的態(tài)度,“我是說如果,真的發(fā)生了呢?你會怎么看我?!?/br> “那你也是段公子?!鼻匚奶K小聲說道。 段明堯心中一甜,“幸好有你?!?/br> 秦文蘇覺得環(huán)境實(shí)在是太曖昧了,又擔(dān)心等會段明堯任性,再次說道,“世子,你剛剛答應(yīng)過我,一定要做到,就算是大長公主語氣不好,你也要求得她的原諒,好嗎?” 素來都是母親聽他的,現(xiàn)在猛地要順著母親,段明堯心中有些難受,但是他是大丈夫,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秦文蘇的事一定會做到,鄭重說道:“好,我答應(yīng)你?!?/br> 心中又想到,等到這件事過去了之后,到時候得讓母親知道秦文蘇在其中起到的作用,說不定可以在娶正妻之前,先有了溫柔可意的秦文蘇。 *** 段明堯和秦文蘇兩人說話的時候,湖心里最是熱鬧。 請了升平署的人,在花舟上彈唱,江東大鼓,柳平小調(diào),在徐徐的湖心風(fēng)里,多了點(diǎn)恣意。 然后又是諸多小舟,帶著眾人游湖,穿在水道里,旁邊經(jīng)過的就是田田蓮葉,還有打著骨朵和盛開的菡萏。 微風(fēng)徐徐之中,少年少女都覺得這場詩會妙絕,今后京都里其他人辦的詩會,有大長公主珠玉在前,很難超過她了。 也就只有大長公主才有能力和氣魄辦出這樣的詩會。 有偷偷用手撩碧清的水面的,指尖碰觸到冰涼水面,唇瓣和眉眼就彎了起來,燦爛得很。 每艘船上都有會水的婆子,若是看著傾得太厲害,就會開口提醒。 不知道是誰唱起了。 荷葉羅裙一色裁, …… 聞歌始覺有人來。 那是少年郎那里唱的,女子這邊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