膊，她在看看周遭的人。

    平素大家都未曾見過這位章家三房的夫人，等到送葬的隊(duì)伍經(jīng)過的時候，還顧忌著，就是死死盯著那個俏麗的寡婦，等到隊(duì)伍一走，就爆發(fā)出了討論聲。

    “那個就是章家三夫人？可真漂亮，難怪原本的章平一眼就瞧中了，也從不去什么秦樓楚館，那些女人哪兒那位鄔娘子生得好?！?/br>
    “我都不曾成親過，要是這位美人，我也不嫌棄她是個寡婦，年歲也不小了，一定好好疼著，好好過日子?！?/br>
    不知道是誰說了這話，人群里發(fā)出了哄笑聲，“你不嫌棄，那位夫人只怕是要嫌棄，章家可都說了，要是再嫁當(dāng)做親生姑娘一樣?！?/br>
    “我還沒成親，剛二十，她都有了個六歲的孩子了，成親過了的女人，有什么好稀罕的?！蹦莻€人漲紅著臉，“是我挑她，不是她嫌棄我?！?/br>
    這話一說，人群里發(fā)出了歡快的笑聲，在嘲笑那人癩蛤·蟆想吃天鵝rou。

    方建看了過去，是個身材干瘦的漢子，他心中覺得對方說的有理，女方畢竟年齡大，又是不吉利的寡婦呢。

    旁邊有一個胖大嬸，“我呸，做你的春秋大夢，撒泡尿看看自己，還想著俏寡婦，還瞧不起對方，你給別人提鞋，別人都不要你?！?/br>
    旁邊也有人笑著說道，“別做什么夢了，鄔娘子能看得上咱們貓耳朵巷子的？”手指頭一指，正好指在童秀秀身上，“周家的，童娘子都瞧不上你，你還想著鄔娘子？”

    這巷子確實(shí)是聚集了三教九流之地，說話葷素不忌，童秀秀是個寡婦，這個時候就欺負(fù)小寡婦。童秀秀的心中充滿了羞辱，方建的眼珠子更是瞪著那個長舌婦，眼珠子都要瞪紅了。

    看到了方建的模樣，那個胖大嬸反而更是笑了，“你去問問那個方建小子，愿不愿意喊你爹？”

    方建哪兒忍得住這樣的羞辱，直接捏著拳頭就沖過去，一頭直接撞在婦人柔軟的肚子上，把人給頂?shù)靡黄ü勺诹说厣稀?/br>
    “臭婊·子養(yǎng)的賊小子。”

    這一塊兒陷入到了混亂之中，等到結(jié)束了之后，方建恨透了這樣的環(huán)境，等到娘親用清水一點(diǎn)點(diǎn)清洗他的傷口的時候，方建自己在心中發(fā)誓，一定要出人頭地，早晚成為這些人高攀不起的存在。

    ***

    葬下了黑色的桐木，章家除下了喪幡，一切好像回到了原本的日子里，就是府上有些壓抑，除了孩子之外，其他人都避開了葷腥。

    蘇玲瓏給章信鴻整理好了衣衫，親自拎著他的書筐，就送他到了沒幾步的私塾。

    私塾外不遠(yuǎn)處有個小小的身影，蘇玲瓏看到了之后，那個人就下意識地躲了起來。

    蘇玲瓏之前的就和章信鴻說過，守喪的時候不要嬉戲玩樂，因?yàn)槭呛⒆訐?dān)心營養(yǎng)跟不上，所以沒有要求茹素，其他方面一定要遵守孝道。

    章信鴻經(jīng)過父親的喪事，懂事了不少，鄭重答應(yīng)了下來，現(xiàn)在到了私塾門口，接過他的書筐，“娘親，我進(jìn)去了?！?/br>
    “去吧?！碧K玲瓏又看了一眼柳樹方向，對著跟在最后的如意招招手，讓她去看一眼，是不是叫做方建的那個小子。

    因?yàn)橹叭缫鉀]見過方建，蘇玲瓏特地做了一幅畫，等到如意看完了就順手燒了。

    方建不過是個孩子，那天和胖嬸沖突了之后，渾身是酥軟，想要出人頭地的念頭支撐著他，所以到了私塾這里，等到看到了如意過來，他就想著要躲開，但是如意聽到了蘇玲瓏的吩咐，跑了過去，像是拎小雞仔一樣拎著對方。

    方建掙扎著，“你干什么，放開我?！?/br>
    如意則是牢牢揪住了人，不讓方建離開。

    同時，讓如意詫異的是，三夫人的那副畫和方建真的一模一樣，讓人一眼就可以認(rèn)出來。

    蘇玲瓏走了過去，方建看到了她，身心都是被羞辱的感覺，“這又不是你們章家，你想對我做什么？”

    手心攥著哨子，手放在胸口處，凡是要做什么，他就打算不管不管吹響竹哨子。

    “放開吧?！碧K玲瓏知道方建是孩子的軀體，內(nèi)里是個成年人，但是在別人那里看來就是欺負(fù)孩子。

    上下打量著方建，“你想什么，我都清楚?！?/br>
    方建覺得自己被眼前的人一瞅，像是所有的心思都無從遁形，不過，他最深的秘密就連相依為命的童秀秀也不準(zhǔn)備告訴。

    “是不是有什么誤會？”方建瞪大了語氣，讓自己的聲音柔軟天真，“我是家境貧寒，但是我不偷不搶的。我只是想和章信鴻做朋友，這位嬸嬸，你為什么總是為難我？”

    蘇玲瓏看到已經(jīng)有其他人好奇地看過來，就直接說道，“人要有自知之明，你和我家鴻兒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你自己看看你身上的衣服，身上有沒有跳蚤都不知道，以后可能是給我家鴻兒做苦工的，不是一個階層的人，談什么做朋友呢？”

    其他人聽到了蘇玲瓏的話，也有家長扭兒子的耳朵，“聽到了沒有，在學(xué)堂里好好學(xué)習(xí)，別瞎胡鬧，不好好學(xué)，就把你送去給人做長工。”

    “爹！”

    方建漲紅了臉，他以前是這樣教育他兒子的，不好好學(xué)習(xí)將來掃大街，萬萬沒想到，現(xiàn)在成了被人口中的對照組。他很想甩狠話，但是他是要交好章信鴻的，只能憋紅了眼圈，“嬸嬸，你這話太傷人了，難道窮人家的孩子，就只能給你們有錢人的家做工嗎？我就不能有出息嗎？而且那天下大雨，是我們家收留了章信鴻，而且雨停了，也是我把他送回家的?！?/br>
    蘇玲瓏笑了笑，“所以，我們謝謝你，晚點(diǎn)就去你們的家送點(diǎn)米面。”

    方建握住了手，如果是真心實(shí)意感謝，為什么是送米面，這種東西在西城區(qū)太打眼了，而不是現(xiàn)在就給他銀子？

    方建覺得眼前的人刻薄刁鉆到了極點(diǎn)。

    蘇玲瓏：“我不知道你有沒有出息，你有出息也好，沒出息也罷，我就希望你不要纏著我家兒子，你想干什么呢？我兒子要讀書，你可能根本沒錢買筆墨紙硯，認(rèn)不得字，這樣巴巴找上來，你什么目的？我已經(jīng)說的很清楚了，在章家門口趕過你一遍，現(xiàn)在你又找到了私塾這邊，你什么心思，你清楚，我也清楚。”看了一眼駐足的家長，“別人不清楚，我就說清楚?！?/br>
    果然那些家長就是提防的目光，很快就到了上課的時候，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