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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那么好忽悠了,尤其是看到了王進,方建忽然明白了,這位只怕也是那個鄔盼巧的安排,就是為了防著他。 “沒什么,正好順路。”方建笑了笑,忽然覺得自己守著這里也沒什么意義,只要王進在,他就沒辦法做什么。 等到人走遠了,章文成拉著哥哥的手,“那個人好奇怪啊?!?/br> 方建等到人走了之后,覺得那個人有些眼熟,只是不知道在哪里見過。 等到晚上洗漱完畢之后,忽然想到了那一場大雨時候曾被童秀秀收留,然后那時候還很期待和方建之后的交往。 方建告訴他,能有辦法讓他記住書本的那些內(nèi)容。 父親亡故的沖擊讓高燒斷斷續(xù)續(xù),他也幾乎忘了那個約定,只是今天冷不丁響起。 娘親好像提過已經(jīng)給人送了東西。 他現(xiàn)在也不需要方建的那些法子了,娘親教給他的那些已經(jīng)足夠用了。 *** 三年的時間,章信鴻都是班上的頭名,在出孝的時候,參加了縣試。 給章信鴻作保的是劉夫子介紹的一位廩生,劉夫子更是給縣官寫了一封舉薦信,對章信鴻此人學(xué)問是贊不絕口,特地提到了他的孝順。 縣試的頭名是被稱呼為案首,頭名是由縣官點的,九歲童子便知孝,可見其心思純正,在考試前,就對章信鴻留了一個淺淺的印象。 因為要請廩生做保,要繳納銀子,除了家境好的,絕大部分是等著有把握了才會下場。 所以參加這考試,年幼之人寥寥無幾,九歲的章信鴻便十分顯眼了。 因為早晨會打一套長拳,他的個頭在同齡人里顯得欣長,得了章平和鄔盼巧的好顏色,讓人見著便眼前一亮。 作為考官,在經(jīng)過章信鴻這里的時候,下意識地放下腳步。 他答卷很有規(guī)律,審題之后,會先在宣紙上理順了思路,寫好了文章,有條不紊謄抄在答卷上。 用的也是縣試里不常見的館閣體,也不知道他是從哪兒來的,好像練了有段時間了。 這館閣體自然是蘇玲瓏教的,練了兩年的時間,章信鴻的字說不上多好,少了自有的韻道,蘇玲瓏就自己用了館閣體給他寫了帖子,當做是偶然從市面上買到的。 簡單看過了章信鴻的答卷,縣官覺得他這一次的童生就算是穩(wěn)了。 誰知道,在評定試卷的時候,其他幾位篩出來的頭三名,其中一個就是那個九歲童子。 縣令想到了那封舉薦信,加上在考場上這孩子的表現(xiàn)也不錯,笑道:“以我所見,這份為頭名罷,說起來,私塾里的那位劉夫子,對這位是褒獎不斷。此子頗為純孝,六歲稚齡便知孝悌,父親亡故,守孝三年在書院里不曾嬉戲。” 在私塾里都是同齡孩子,除非實在是性情太過于孤僻,一般孩子都無法三年不嬉戲,現(xiàn)在縣令特地點了這份,諸位便再看一遍答卷。 畢竟是九歲的孩童答卷,文章的見識是有過自己的思考,不過仍然有一定的局限性,要是參加府試恐怕就難以擢為前列,不過在縣試里確實也算是上優(yōu)了,尤其是一手難見到的館閣體,諸位都心知肚明,這位是沖著繼續(xù)往外走的。 “王大人說得對,此子堪為縣試頭名?!?/br> “是了,文章讓人見之忘俗,神采飛揚?!?/br> “王大人好眼光?!?/br> 在眾人的恭維聲里,就定下了章信鴻為頭名。 *** 等到放了榜,這章家三房的章信鴻赫然成了榜首,就成了鎮(zhèn)上最熱鬧的話題。 要知道,這縣試之后,按道理是還要經(jīng)過府試和院試的,但是若是縣試的榜首不一樣,可以直接就是秀才了,若是想要做廩生,還須得參加后面兩試,若是不要這廩生資格,便可以安心準備秋闈。 等三年一次的秋闈,若是過了,那就是吃皇糧的舉人老爺。 章家不缺錢,已經(jīng)是縣試的第一,還不如直接先試試看鄉(xiāng)試,若是考不上了,再回頭考廩生也不急。 “章家的二爺是秀才,指不定在家里頭就給孩子多補課,之前二房的那個不是還去了飛鹿書院嗎?現(xiàn)在就是輪著了章家三房的了。” “二房的那個是章二爺?shù)挠H兒子,當時可都沒考上案首,是中規(guī)中矩,先縣試再府試,兩考之后才是秀才的,后來去了書院里,這章信鴻可不一樣?!?/br> “要是章三爺泉下有知,也當欣慰了。這孩子原本還挺調(diào)皮吧,沒想到現(xiàn)在這么出息?!?/br> “說起來,還是章家的家風(fēng)正,所以才能這樣,連上三房這個,算是章家第三個秀才,可真出息了,這么多秀才,指不定將來就能出個舉人老爺?!?/br> “你以為舉人老爺有那么容易啊?” “舉人老爺我知道是不容易的,不過三房這個說不定還當真是有戲,他年歲小啊,現(xiàn)在就考上了案首,等到晚點的考試,就是舉人了?!?/br> 方建拿著繡線等物經(jīng)過的時候,正好聽到了別人在議論章信鴻,他本來站在拐角處,聽到了這些話,立即就站住了。 他知道,要是再往那邊經(jīng)過,等會這群人就不會議論章信鴻,而是議論他了。 他站在墻邊聽了一小陣,有時候有些羨慕章信鴻,有一個好家境,能夠讀書,他低頭看看自己拿著的繡線,是不大可能了。 方建兩年多前從私塾回來了之后,在童秀秀期期艾艾的目光里,繼續(xù)撿起來刺繡。 這讓童秀秀松了一口氣,方建的天賦不錯,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孩子的眼睛好,在花樣和配色上,方建的比她好,而且價格也比她的高。雖然還有章家給送來的糧食,等到吃完了之后,兩人做刺繡,應(yīng)當也算是不錯的營生。 反正關(guān)著門,誰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在繡花。至于說外面那些陰陽怪氣諷刺的話,童秀秀就完全當做聽不到了。 她的兒子好端端著呢,憑什么要唉聲嘆氣,好像是她害了方秀才的兒子一樣,方建也是她的兒子,難道她不心疼?這是為了今后買書做出的必要犧牲,等到兒子認字了,考了秀才,就算沒法做什么廩生,去私塾里做個夫子也是好的。 方建打定了主意靠著刺繡自己賺錢,等到攢到了購買千字文的書,他在懷里揣著銀子,想要買的一瞬間就不停地反問自己,值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