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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歲從軍沙場,四十年金戈鐵馬保佑河山,從未有過敗績。顧南俯身拱手:“將軍?!?/br>賀騁擺擺手:“不在軍中無須多禮,坐吧?!?/br>殷承清和顧南在他下方左右分別坐下,對視一眼,殷承清先開了口:“舅舅,顧先生乃是太極殿皇五子殷承安太傅,殷承安……是寧貴妃之子?!?/br>“寧婉的兒子啊……”賀騁喃喃一聲:“也不知道是個(gè)什么模樣?!?/br>他抬頭看顧南:“那么你此次前來,所為什么?”話音落下,他又看向旁邊的殷承清:“你坐那里聽著,不是問你,莫要開口?!?/br>一句話,讓剛準(zhǔn)備出聲的殷承清瞬間斂口。顧南眼眸劃過笑意,沒有接老將軍的話,起身從懷中摸出一封信,上前交給了賀騁。賀騁接過信,視線在接觸信封的一瞬間,手指猛地用力,眼眸閃過不可置信。他抬頭用質(zhì)詢的眼光看顧南,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間的人眉眼柔和看著他:“打開看看吧,將軍?!?/br>竭力將顫抖著的手指回復(fù)平靜,賀騁打開信封,看著上面熟悉的字體,眼眶一時(shí)間竟有些熱。待一封信看完,落尾處那刻在心上四十年的名字被收入眼中,心里一時(shí)間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他收回信封,小心翼翼折疊后放入懷中,將他眼眸中的柔和收入眼底,顧南垂眸再次從懷中拿出一封信:“那一封是故人所托,這一封是游說之詞,還望將軍賞臉。”賀騁抬頭看他一眼,沉默著接過信打開,一行行看下去,眸光逐漸變沉。許久,他收起信紙,沉默一會兒后再次抬頭,眼眸中滿是厲色,氣勢纏繞于身,四十年金戈鐵馬沉淀而成的殺伐之氣凌然身上,銳不可當(dāng)。看著這樣的賀騁,殷承清心頭有些悚然,他偏頭看向顧南,卻發(fā)現(xiàn)后者依舊是之前自信從容的模樣,站在那邊微笑著,明明是溫潤柔和模樣,氣勢卻完全不輸于面前征伐四十年的將軍。氣質(zhì)內(nèi)斂,清貴優(yōu)雅。似乎是注意到了他的目光,微笑著的少年偏頭看他,烏黑的眼眸中斂著光芒,驕傲耀眼。仿佛被燙到,殷承清狼狽收回目光,心臟跳動有些快。最終打破沉寂的,是賀騁略微低沉的沙啞。渾身的氣勢被收斂,將軍將新收起,語氣有些滄桑:“不愧是他的弟子,也罷,總之將軍府如今已處于尷尬境地,不如一試?!?/br>顧南俯身,身姿莊重:“將軍以榮耀性命相托,太極殿自然不負(fù)期附。”說罷,顧南挺直身子,聽著外面由遠(yuǎn)及近的腳步聲音,垂下眼眸:“誠意,當(dāng)然也不會少?!?/br>賀騁目光沉沉看著他。外表的腳步聲終于停下,隨即低沉肅穆的聲音從容響起。“太極殿殷承安,望于將軍一敘?!?/br>作者有話要說: 舊的高數(shù)還沒寫完,新的又來了。最近三次元事情特別多,身心俱疲。我選擇狗帶。☆、83|8.9屋內(nèi)燈火昏黃,墻角香爐點(diǎn)了梨花木,味道清雅淡然。殷承安與賀騁面對面坐著,喝茶對弈交談,話語雖不多,其中道理卻不可小覷。自殷承安進(jìn)來后顧南就沒再說過話,站在他身邊斂去眉目,淡然寧靜。殷承清在賀騁身后看著他,想著之前少年立于中央驕傲奪目的模樣,突然有些嫉妒殷承安。如此驚才絕艷之人愿意為一人斂眉追隨,如何教人不嫉妒?他的手指握緊,賀騁敏銳察覺到他的情緒變化,回頭一瞥,眼眸中滿是通悟:“承清,我和五殿下有些事情要談,你便帶著顧太傅四處看看,也算替我稍盡地主之誼?!?/br>“是?!币蟪星宕饝?yīng)一聲,看向顧南,少年云淡風(fēng)輕看他一眼,俯身在殷承安耳邊低語幾句,跟著殷承清一同走了出去。將軍府雖是武將府邸,其內(nèi)卻極為雅致,四處蘭草碧樹,假山湖泊,遠(yuǎn)遠(yuǎn)望去,別有一番風(fēng)味。顧南在湖邊停下,伸手撫摸岸邊垂柳,殷承清站在旁邊看著他:“今日前來做說客,你倒是對我一點(diǎn)沒防備?!?/br>“并非是無心防備,而是無須防備?!鳖櫮蠝\笑看他:“殿下是風(fēng)雅之人,所求不過逍遙安逸,況且……既然殿下應(yīng)我所求,其他也就不用多說了?!?/br>“你可曾想過我母妃?”“曾經(jīng)想過,如今看來也不過是表面模樣?!鳖櫮蠌澠鹧劬Γ骸皞髀剺s貴妃少時(shí)隨將軍出戰(zhàn),暴雨梨花槍虎虎生風(fēng),巾幗不讓須眉,這樣的人……怎么會?!?/br>后面的話顧南沒說,殷承清卻懂了。他垂了眼眸看岸邊的垂柳,清淡寧靜,如同站在身邊的那人一般。只是碧柳伸手可觸,人卻是不可求。殷承清收回視線,眼神逐漸恢復(fù)清明,再抬頭時(shí)便又是從前那般細(xì)致風(fēng)流的模樣:“顧太傅,將軍府后面有處桃園,此時(shí)桃花盛開,正是極盡風(fēng)華的時(shí)候,可愿前去一觀?”“好?!鳖櫮闲χ饝?yīng)一聲。殷承清彎起眉眼:“走吧。”看遍了碧水桃花,回到正堂時(shí)已是月上柳梢。殷承安與賀騁恰好已經(jīng)談完,起身走至門口,見到他們,賀騁笑著開了口:“倒是會挑時(shí)間?!?/br>顧南和殷承安相視一笑。看到他們的動作,殷承清眼眸暗了暗,沉默著站到賀騁旁邊,賀騁轉(zhuǎn)眸看了自己侄子一眼,微笑不語。又閑聊了一會兒,殷承安和顧南告辭回宮城,賀騁同殷承清送他們至將軍府門口。告別后轉(zhuǎn)身剛要上馬車,袖子突然被人拉了一下,顧南回頭,一雙手便撫上了他的頭發(fā),繡著金色暗紋的綢緞在他臉頰略過,帶著檀香味道,幽深高雅。片刻,殷承清收回手,將手指中的枯枝扔到一邊,笑了笑:“顧太傅風(fēng)姿卓絕,可不能因?yàn)榭葜p了顏色。”顧南搖頭輕笑。殷承清眼眸一暗,聲音略微沙?。骸邦櫶?,可別忘了你還欠我一場不醉不歸。”顧南愣了一下,點(diǎn)了點(diǎn)頭。殷承清這才滿意的笑起來:“好了,快些走吧,晚了宮城門關(guān)閉,可就有些麻煩了。”“那便告辭了?!鳖櫮系?,說完對著賀騁再次行禮,在看到后者擺手后,同殷承安一起上了馬車。一聲吆喝后,馬車緩緩行駛。顧南倚著靠背放松下來,覺得有些疲憊,閉上眼睛沉默一會兒,再次睜開眼睛時(shí),就看著殷承安正看著他,眼眸烏黑幽深。“……怎么了?”“殷承清對你有些其他心思?!?/br>“首先,他是你兄長,不應(yīng)該直呼名諱?!鳖櫮先嗳嗝碱^:“其次,這話說的實(shí)在是太沒緣由,君子之交,哪里有什么心思?!?/br>殷承安沉默一下,執(zhí)拗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