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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著,他渾身充滿了干勁,背上背背簍,肩膀挑籮筐,學(xué)著陸通爸走路的樣子,肩膀一上一下閃著,悠哉悠哉的往豬場走,時不時側(cè)身和后邊的薛花花說話,“媽,中午我能多吃點不?” “什么時候把去年扣的工分補上了再說?!?/br> 陸德文哦了聲,轉(zhuǎn)而說起他和陸通干活的事情來,不得不說,陸通干活就是厲害,不像老知青生悶氣較勁,他揮鋤頭揮得很輕松,而且一排坑看過去,整整齊齊排在一條線上,看著就覺得舒服。 薛花花認(rèn)真聽著,看他夸獎陸通,便說,“陸通也不是生下來就會的,肯定是建設(shè)叔教的,你跟著他學(xué),以后也能那么厲害?!?/br> “我能嗎?”陸德文對自己沒信心,陸通他們家個個都是能干的,一年四季沒請過假,他不行,他比不上。 “不試試你怎么知道不能,馬上要插秧了,你多問問他怎么做的,到時候不至于慌亂。”薛花花抱著孩子,跟著陸德文到豬場,將背簍里的豬草倒出來,攤開晾著,“你把籮筐挑去給明文,我把這弄完了就來?!?/br> 豬草有些潤,露珠干了才能喂豬,否則濕氣重,豬吃了容易生病。 陸德文聽話的挑著籮筐就走了,但當(dāng)他到地里時,到處找不到陸明文,旁邊挖地的告訴他,“德文啊,明文被知青叫走了,你去后邊地里叫他吧?!闭f話的人五十歲左右的年紀(jì),算是看著陸德文幾兄弟長大的,對薛花花家里的情況,他也是嘆氣的多,沒爸的孩子就這樣,性子野,他兒子敢這樣,非打斷他的腿餓他個三天三夜不可。 陸德文還要干自己的活,哪兒有時間找他,把籮筐順著路放好,奔著莊稼地去了。 薛花花回來時,就看到小路上立著兩個籮筐,扁擔(dān)豎著插在旁邊地里,她什么都沒說,也沒喊陸明文,讓西西在旁邊自己玩,認(rèn)真的割豬草。 到了中午,她又割了一背簍豬草,兩籮筐沒有裝滿,陸德文下了工來接薛花花,說起陸明文又管不住腿幫女知青忙的事,陸德文問薛花花,“二弟有飯吃嗎?” “沒有?!毖ɑ〝蒯斀罔F,“不干活就沒飯吃?!?/br> 陸德文心底松了口氣,起碼薛花花一碗水端平了的。 薛花花回到家就開始燒火做飯,讓陸德文把孩子上午的尿片洗了,后山上有條小溪流,村里人挖了個池子,堆砌了幾塊石頭,方便村民們洗衣服,陸德文抱著盆出門,就看到抬著腿,笨重的往家走的陸明文。 “明文,媽說中午不做你的飯。”陸德文告訴他。 陸明文皺著眉,他幫梁蘭芬拔了一上午的草,腿上血液不流通,這會兒脹痛不已,一看到自家大哥,陸明文就像見到了救星,“大哥,快幫幫我,我腿好像又傷著了。” 陸德文看他這樣,忙把盆放下,背著他回去,喊灶房的薛花花出來看。 薛花花從門里探出半邊身子,臉上沒什么情緒,“幫誰干的活誰負(fù)責(zé),我自己都養(yǎng)不活自己,管不了別人?!闭f完就去灶臺前坐下了,再不看外邊。 陸德文慌了,“明文啊,瞧瞧你把咱媽給氣的,她不管你,你就等著餓死吧。” 早上,陸通跟他說了割豬草的事,村里好多村民都想割豬草,輕松,還能掙工分,要不是想到他們家的情況,這種活堅決落不到他們身上,陸明文不好好珍惜,跑去給知青干活,陸德文不知道說什么,把陸明文放在床上,轉(zhuǎn)身就走。 身后的陸明文叫住他,“大哥,你能不能幫我說說好話?”他干了一上午的活,餓得快前胸貼后背了。 陸德文也無奈,“我說了沒用啊,媽說了才算?!?/br> 這個家,薛花花做主。 陸德文老老實實去池子邊洗尿片去了,西西生下來后的尿片都是薛花花洗的,白天干活,晚上洗尿片,尿片干不了,就掛灶臺上用火烤著,他攤開尿片搓的時候,差點沒忍住吐出來,黑漆漆的屎,稀稀的,看著就令人作嘔。 好在池子夠大,不然水全遭染黑了。 他忍著臭味,用棒槌捶兩下就擰干收起來,管它洗沒洗干凈,洗過了就成。 仍然是野菜糊糊,不過添的玉米面稍微多些,薛花花往趙彩芝和陸西西碗里撒了白糖,端著進屋時,聽到陸明文房間傳來壓抑的悶哼,她低低喊道,“老二,你怎么了?”等了幾秒,屋里沒人回答,她將野菜糊糊端進去讓趙彩芝吃著,自己去陸明文房間看看。 不看不打緊,一看嚇了跳,陸明文躺在床上,來回翻滾,臉色烏青,汗水糊了整張臉,她心口一緊,“老二,你怎么了?” 陸明文緊緊咬著唇,身子哆嗦得說不出話來,薛花花上前,他立即抓著薛花花手臂,瞪大眼睛,豆大的淚珠不住往外冒,薛花花掀開他腿上纏著的被子,傷口的線已經(jīng)拆了,留下猙獰的疤,腳踝處又紅又腫,還泛著淤青色,薛花花忙將他從床上拽起來,拍拍他的臉,讓他好好看看。 陸明文疼得直抽氣,“媽,媽,我痛,腿是不是斷了?” “斷了活該,我讓德文把你送去知青房,給誰干活傷著的誰負(fù)責(zé),我倒看看有沒有人管你死活?!毖ɑㄋ﹂_他的手,朝外喊陸德文。 陸明文怕了,送到知青房丟臉不說,梁蘭芬管他才有鬼了,是他沒聽薛花花的話,作繭自縛,他伸出手,緊緊抓著床沿,“媽,媽,我錯了,以后我再也不敢了,你救救我啊,我痛?!?/br> 薛花花無動于衷,“下次還敢不聽我的話嗎?” 陸明文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要知道會疼成這樣,用不著薛花花說他也不會幫忙。 陸德文聞聲而來,讓他快去村里借獨輪車,帶陸明文去公社醫(yī)院看看。 “媽,我背明文去吧?!?/br> “你下午要上工,我?guī)?,你把獨輪車借來用用,我推著他去?!贝謇锏莫気嗆囀墙还Z的時候載糧食的,少有外借,上次還是她們受傷,陸建國把獨輪車借了出來,薛花花不知道陸建國肯不肯借,讓陸德文背著陸明文去公路等著,她回屋裝了些米,然后匆匆忙跑到陸建國家里,說了陸明文身體不好的事。 陸建國猶豫了會,答應(yīng)道,“上次被弄得血淋淋的,洗了半天才洗出來,再搞臟了,你們自己洗干凈?!?/br> 薛花花應(yīng)下,陸建國怕她不會用,幫忙從保管室推到公路上,耳提面命叮囑她小心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