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雙手在空中劃了個大圈，“比鍋還大?！?/br>
    西西甩開他的手，站到陸紅英身后，老老實實吃手里的餅，和往回的餅不同，這次的餅甜甜的，可香了，他撕了塊下來喂到陸紅英嘴邊，“姑姑吃，甜的，好吃。”

    白糖是薛花花年前買來包湯圓的，剩下的薛花花放在碗柜里，要放外邊，沒準(zhǔn)讓陸明文收進她房間去了。

    “好吃的話下次奶奶還做，吃完了出去喊二叔收拾堂屋準(zhǔn)備吃飯了?！奔依锞蛢蓮埓蟮乃姆阶?，肯定不夠坐，薛花花讓陸明文去生產(chǎn)隊借幾根凳子，將就著坐。

    堂屋安置兩張桌子后顯得有點狹小，陸德文幫著端碗，羅秀鳳看薛花花往碗里舀紅薯稀飯，假裝驚訝的模樣喊，“哪兒用得著你親自動手，誰要吃自己舀就是了......”隨即轉(zhuǎn)身喊趙成剛，“老大，老大，趕緊來幫你嬸子舀飯，吃多少舀多少，別浪費了啊。”

    說得好像飯量很小似的。

    陸德文站在灶臺前，盯著薛花花舀飯，“我們家都是我媽舀飯，她舀多少我們吃多少，家里糧食不多，不敢敞開了肚子吃，大舅哥他們要是想控制食欲，可不能像以前隨心所欲，試試我媽的辦法吧。”

    羅秀鳳的表情凝滯了。

    薛花花分食就算了，一人一張餅好好的，陸紅英不知道發(fā)什么瘋，逮著幾個孩子的手就撕了塊餅下來，氣得幾個娃兒打滾放聲痛哭，陸紅英跟沒事人似的把餅遞給西西和東東，笑瞇瞇解釋，“外婆說搶吃的有感情，西西和東東嘗嘗搶來的餅香不。”

    餅是薛花花做的，自然好吃，東東得了好多，歡欣鼓舞的豎起大拇指，“好吃，奶奶做的餅好吃?！?/br>
    西西點頭表示贊同。

    兄弟兩吃得津津有味，哪兒管屋子里哭的人，羅秀鳳本想教訓(xùn)教訓(xùn)陸紅英，可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最后只得心疼不已的哄孫子孫女趕緊吃，否則碗里的也會被搶走，幾個孩子頓時從地上爬起來，如狼似虎的撲向碗，把餅揉成團往嘴里塞，眼淚鼻涕順著臉頰滑進嘴里，看得陸紅英撇嘴，教育旁邊的西西，“以后不準(zhǔn)學(xué)他們，不然我打你屁股?！?/br>
    “好?！壁w彩芝把西西碗里的餅撕成小塊小塊的，西西用筷子夾來放進嘴里，催促陸紅英快吃飯，速度慢就沒了。

    趙家人戰(zhàn)斗力太強了，陸德文他們感覺剛拿到筷子了，只聽哧溜哧溜幾聲，旁邊趙家人的碗已經(jīng)空了，趙成剛起身跨出去就要去灶房轉(zhuǎn)碗，陸德文叫住他，“大舅哥，我們家不興轉(zhuǎn)碗，鍋里的要留著晚上吃，你們不是要節(jié)省糧食嗎，可不能敞開肚子吃。”

    趙東良剛擱下筷子準(zhǔn)備站起身呢，聽到陸德文的話，起也不是坐也不是，就他的飯量，一碗飯哪兒夠，再吃八碗都不是問題，他眨了眨紅腫的眼，難以置信道，“你們不轉(zhuǎn)碗的？”咋可能？陸紅英和薛花花不轉(zhuǎn)碗說得過去，陸德文是男的，就吃一碗飯是不是太少了？

    “轉(zhuǎn)碗的話糧食吃得快，明年不夠吃怎么辦？”他們家沒有轉(zhuǎn)碗的習(xí)慣，沒看見薛花花用斗碗盛的嗎？

    不過，趙東良他們好像過意不去，專門挑小碗吃的，怪得了誰。

    趙成剛看看手里的空碗，又去看同樣風(fēng)卷殘云的親爸親媽，腦子有些轉(zhuǎn)不過彎來，“我還沒吃飽呢？”

    “我們也吃不飽啊，頓頓吃飽飯的話咱還愁個什么勁兒?！标懙挛陌櫭?，還想吃飽飯，他們除了考試考好吃得飽，其他時間都餓著肚子的好嗎。

    趙成剛到底沒去灶房舀飯，包括幾個娃，一碗飯根本不夠吃，握著筷子嚷嚷著肚子餓，邊喊餓邊往地上躺，不待薛花花有所表示，陸德文率先拍桌站了起來，“哭什么哭，要哭回家去，我們自己都吃飽飯憑什么要管你們吃沒吃飽，給你們飯吃就不錯了。”薛花花不是吝嗇的人，專門攤了餅，他們不嫌好，竟貪得無厭想吃更多，真以為家里有很多糧食呢。

    即使有，也是他們自己掙的，要留給西西和東東吃的。

    陸德文板著臉的模樣還是有些嚇人的，起碼在場的趙家人不敢去灶房舀飯，規(guī)規(guī)矩矩坐著，吃了飯薛花花收拾碗筷，陸德文直接攆人，“下午我們還得去知青房學(xué)習(xí)，你們就回家吧，借糧食的話咱家沒有?！?/br>
    換作以前，陸德文在趙家人面前不敢大聲說話，這幾次去趙家，他隱隱感覺趙家人捧著自己，言語間多有奉承的意思，他沒那么怕了，說話高高在上的表情，驚訝得陸建勛對他刮目相看，小聲和陸明文耳語，“大哥這種脾氣是當(dāng)兵的料子，他還說自己膽小，我看他膽兒肥得很?！?/br>
    陸明文抵抵他，示意他別說話，趁早把趙家人打發(fā)了再說。

    “彩芝啊，家里的情況你是知道的......”趙東良不敢懟陸德文，只得轉(zhuǎn)向自己女兒，奈何趙彩芝寡言，話少得很，無論趙東良說什么她都不說話，趙東良抽泣兩聲，視線不經(jīng)意的飄過喜怒不明的薛花花，身形顫了顫，哽住了，“彩芝啊......你好好過你的日子啊，家里的事情不用管，還有我和你媽在呢?！?/br>
    他此刻才想到，陸家最厲害的是薛花花，自始至終她好像什么話都說過呢，不小心把她得罪了，全家人別想活著離開，頓時，趙東良腦子清醒了大半，叫著羅秀鳳她們就要走，幾個孩子在地上打滾，他拎起來就是兩巴掌，“哭什么哭，大過年的不嫌晦氣啊，跟你姑打聲招呼，咱先回去了?！?/br>
    不知道要債的人走了沒，他們當(dāng)然不敢回趙家村，沒從趙彩芝手里借到糧食，只有去趙彩萍家里，路上，幾人肚子咕嚕咕嚕直叫，趙東良埋怨羅秀鳳，“好端端的咋想起來彩芝家，她婆婆什么德行你不知道啊，幸虧她沒砍咱們，否則有咱受的，往后不準(zhǔn)再來了，什么事找彩蓮她們。”

    來的時候沒有想太多，這會兒他才心有余悸，薛花花那人惹不得，誰惹誰死。

    羅秀鳳捂著肚子，不高興道，“彩芝婆婆厲害，那些人不敢直接找來，如果去彩萍家被發(fā)現(xiàn)了怎么辦，你忘記了？臘月里去彩萍婆婆娘家借了幾十斤糧食沒還，彩萍婆婆問起來怎么辦？”彩萍婆婆不像以前好惹了，骨頭硬著呢，動不動就找生產(chǎn)隊的人幫忙，他們要敢上門，絕對討不著好。

    趙東良想到是那么回事，“彩蓮家總能去吧？”

    “半年前借彩蓮嫂子娘家的糧食你給忘記了？”

    趙東良怒了，“照你的說法，我活到這把年紀(jì)連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