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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夢游的漢子,天天半夜起床刨土,連續(xù)刨了幾天,硬是刨了個墳出來。 這一秒,陸建勛在她們眼里就是刨墳夢游的漢子,暗中較勁的老婆子們驚恐地縮回手,只看小順高興地?fù)炱鸬厣系难┐暄﹫F(tuán),而陸建勛繼續(xù)刨啊刨啊,沒刨多久,雙手捧起幾個雪團(tuán)輕輕地擱在籃子里。 等等,雪團(tuán)?劉云芳精光一閃,憑她多年經(jīng)驗,陸建勛捧著的不是雪,是蛋。 她攢著勁兒,正欲使出吃奶的力氣往前沖,旁邊突然伸出只手拍打在她臉上,“雞蛋,看見沒,是雞蛋,山里的東西果真不少?!?/br> 郝菊興奮又激動地小聲吶喊著,劉云芳抬腳踹上她的腰,喊了兩句就往前沖...... 十多個雞蛋,陸建勛檢查過了,有兩個壞的,他剛把雞蛋裝進(jìn)籃子,就聽到山下不遠(yuǎn)處有聲音,扭頭一看,媽呀,好多雙黑溜溜的眼睛直勾勾瞪著自己,就像黑夜里趴在墻壁上的蝙蝠,眼神亮得滲人,他提起籃子,緊緊藏在身后,表情有點兇,“大白天的你們想嚇?biāo)牢野?。?/br> 難怪上山時總覺得背后有聲音,他以為是野雞兔子亂竄呢,沒想到是群大活人。 “建勛,是我,明霞嬸子,大白天有啥嚇人的,我看你背著小順神神秘秘的,這不跟過來看看嘛?”李明霞自認(rèn)為沒和薛花花家鬧過什么矛盾,她目光貪婪的走上前,不清楚陸建勛撿了多少雞蛋,但她知道陸建勛的蛋是從地里刨出來的,回眸喊田小翠,“沒看到建勛在地里刨出雞蛋了啊,愣著干什么,趕緊刨啊?!?/br> 一語驚醒夢中人,帶了鐮刀的婦女們不約而同沖向陸建勛身邊,不由分說舉起鐮刀就刨了起來。嚇得陸建勛抱著小順跑得遠(yuǎn)遠(yuǎn)的。 20多個人,像被人施了魔法似的,劈開腿,彎著腰,臉貼著雪地,不斷地刨,刨幾下又跑到他刨的坑邊,似乎在對比什么,回到位置再刨幾下,隨后趕緊去別的地刨,陸建勛不知她們怎么了,惶恐地抖了個激靈,小順反倒不像他害怕,張著小嘴問他,“她們是在挖野菜嗎?”他記得薛花花帶著他上山挖野菜就是這樣的動作,不過薛花花不會揮著鐮刀亂挖,而是看見野菜了才揮刀,也不是所有的野菜都要挖根。 小順很困惑。 而李明霞郝菊她們同樣也很困惑,刨了幾分鐘,手酸疼發(fā)麻連雞蛋的影兒都沒看到,為什么陸建勛刨出來的是雞蛋,她們刨出來的是泥土。 沒天理啊。 劉云芳很不想和陸建勛說話,她看著薛花花兒女心頭就不舒服,但連續(xù)刨出3個坑都是泥,她撐著又酸又僵的腰直起身,問陸建勛,“你的雞蛋哪兒來的啊?!?/br> “你們不是看見了嗎?”陸建勛覺得莫名奇妙,偷偷摸摸跟在自己后邊,但凡眼睛沒瞎就看到過程了吧,有啥好問他的啊,他和薛花花說了上山是撿雞蛋的,沒有抓野雞兔子的興趣,現(xiàn)在雞蛋裝進(jìn)籃子了,他牽著小順準(zhǔn)備往回走了。 劉云芳錘了捶泛疼的腰,年紀(jì)大了不服老不行,才幾分鐘時間腰桿子就受不了了,她眼睛轉(zhuǎn)了轉(zhuǎn),突然叫住陸建勛,“建勛,還抓野雞不,嬸子給你打下手,抓來的野雞咱對半分怎么樣?”陸建勛有力氣,跑得快,自己有背簍,給他打下手正合適。 陸建勛側(cè)目,像看傻子似的看著劉云芳,手反指著自己,“嬸子,你覺得我像是需要人打下手的?”昨夜他赤手空拳都能弄死野豬,需要劉云芳幫他,太侮辱人了吧,劉云芳除了嗓門大能吼之外會些啥啊,退萬步講,即使真的要人打下手,他喊他媽不好非得喊個外人哪。 劉云芳被陸建勛鄙視的表情氣得火大,揮了揮手里的鐮刀,怒吼,“行,你現(xiàn)在出息了,看不起我們這群老不死的,以后我要說這種話要我天打雷劈,我就不信我自己逮不到了。”說完,獨自氣沖沖的往山里走,陸建勛撇嘴,心道我又沒說你是老不死的,你自己要天打雷劈就天打雷劈唄。 更深的山獵物多是肯定的,見劉云芳不刨雞蛋了,其他人也直起身,繼續(xù)往山里走,路上,她們看見雪地有血跡,聯(lián)想陸建勛弄死的野豬,所有人興奮不已,順著野豬的血跡繼續(xù)前進(jìn),仿佛走下去就有無數(shù)的野雞兔子野豬跳進(jìn)他們背簍籮筐里來,人們臉上透著興奮的光芒,比秋收還來勁兒。 而陸建勛呢,牽著小順走了幾步,小順要拉屎,作為農(nóng)村人,屎對莊稼來說是很珍貴的肥料,他抱著小順掉頭,走向李明霞她們剛刨出來的坑,挑了最大最深的那個坑,脫了小順褲子,讓他蹲著拉,放心大膽的拉,拉完了埋層土,明年這兒的草會長得特別好,砍回家做柴燒最合適不過。 農(nóng)村人很少有用紙巾擦屁股的,反正他們不用,拉了屎都是用削好的竹片,左右刮兩下就好了,在外邊拉屎的話就扯葉子或者草用,像蒿草的葉子,軟軟的,擦屁股特別舒服,可這個季節(jié),山里都是些凋零的樹木,他哪兒給小順找草去,周圍轉(zhuǎn)了圈,只扯著幾根葉子枯黃的蕨草,不過也沒其他辦法了,他抓起把雪混著葉子搓了搓,搓掉朽的地方,將就地給小順擦屁股。 草涼涼的,小順起了身雞皮疙瘩,陸建勛給他擦了兩遍,確保擦干凈了才給他提褲子,記得東東小時候拉屎,他有兩次沒給他擦干凈,直接沾到褲子上了,弄得褲子不得不換下來洗,連著兩次后,東東就不讓他擦屁股,嫌棄他擦不干凈,說陸紅英洗褲子都罵人了。 有了那次記憶,這次陸建勛給小順擦得特別干凈,保證回家馬水根不會罵人。 剛推土把坑填起來,就聽到山里傳來振聾發(fā)聵的尖叫吶喊聲,他和小順面面相覷,完全不知發(fā)生了什么,而尖叫聲持續(xù)高分貝劃過上空,陸建勛覺得自己的耳朵快被震聾了,等他抱起小順準(zhǔn)備回家,山里踉蹌的跑出幾個面色發(fā)白衣衫凌亂的婦女,令他驚訝地是,年紀(jì)大的劉云芳歪歪扭扭也在其中。 “媽呀,有怪物啊,救命吶,救命吶..吶..吶~”劉云芳的聲音持續(xù)尖銳的飆升。陸建勛好怕她因此斷了氣死去。 除了劉云芳,田家人也啊啊啊尖叫四處跑,身形搖搖晃晃,灰頭灰臉的模樣像喝了假酒發(fā)酒瘋的醉鬼。 劉云芳抱著頭,每跑到棵樹下就往上跳,雙腿盤著樹,使勁往上沖,沖不上去趕緊下來又跑,半秒鐘都停不下來。劉云芳真的嗓子眼都快跳出來了,活到這么大歲數(shù),沒見過這么害怕的事,她本來是和陸建勛慪氣死命往山里走的,走著走著,突然聽到前邊交疊的樹后有‘豐豐豐’的聲音,這聲音聽著有點熟悉,她沒立刻想起來,直到走近了,兩只黑不溜秋的豬頭兇狠的朝她伸了伸鼻孔,她才意識到自己面前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