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他的側(cè)臉，突然問了一句，“趙言……你也會這么對趙言嗎？”

宋清冉的手頓了頓，然后平淡地說，“以前是，畢竟我愛過他?！?/br>
“以前愛過？”李世州喃喃著，“那現(xiàn)在呢？你還想著他？”

“沒有。”宋清冉手握著李世州的手指，緩緩說，“我不是說過了嗎？我跟他早就已經(jīng)分手了?！?/br>
“那你愛我嗎？”李世州問。

“愛。”宋清冉說，“我要是不愛你，為什么要跟你在一起?！?/br>
李世州看著他眼睛里自己的倒影，幾乎要溺死在他的這片溫柔里面。

他想要相信宋清冉的話，這樣他和宋清冉就都能得到解脫。

但是他轉(zhuǎn)瞬間就想起了自己那張和趙言相似的臉，便立刻發(fā)現(xiàn)信任真是太難了。

他愈發(fā)覺得，自己不過是宋清冉對趙言未盡的感情的延續(xù)，是宋清冉寄情的地方。僅此而已。

“你的手別到處亂摸?！彼吻迦浇o他抹完藥，站起來，“我去做晚飯?！?/br>
李世州叫住他問，“那你也會給趙言做飯嗎？”

宋清冉坦然回答，“會?！?/br>
李世州盯著宋清冉，想在他的臉上發(fā)現(xiàn)蛛絲馬跡。但是宋清冉的表情實在太平靜了，沒一點波瀾，是那么無懈可擊。

李世州的右手手指上都是藥膏，吃飯的時候就只能用指根夾著筷子，用關(guān)節(jié)固定，夾土豆片的時候掉在了桌子上。他低下頭想要把那塊夾起來。

宋清冉打了一下他的手，溫和地幫他把盤子里的菜夾到碗里，淡然說，“之前不是告訴過你，掉了的就不要了?！?/br>
李世州看著碗里的菜。宋清冉對他的好就像是罌粟，他染了癮，無時無刻不痛苦地煎熬著，卻又無時無刻不在渴望著。

“嗯?！崩钍乐莅巡艘豢诔缘簟?/br>
宋清冉晚上換睡衣的時候，在燈光下露出了赤裸的上半身，腹部有一塊明顯的淤青，肩膀上也有一個泛紫的牙印，在白皙的皮膚上異常觸目驚心。

李世州看見那個傷痕愣住了，青紫的痕跡展現(xiàn)在他眼前，是他的心里猛然涌現(xiàn)了滅頂?shù)睦⒕闻c酸澀，他是如此地怨恨自己，他絕對不想傷到宋清冉，但是總是事與愿違。

畢竟他連自己都控制不住。

他一個翻身就把宋清冉壓倒。

月光之下，宋清冉的眼睛顯得很亮，里面裝著的東西只有他。

李世州去咬宋清冉的嘴唇，把他的褲子扒掉，內(nèi)褲扯掉，是那么兇狠。宋清冉也不反抗，反而抬手摸他的頸，腿勾纏迎合他，

李世州把抽屜拉開，隨手抓了一個套子在手里，然后把套叼在嘴上撕開，包裝劃傷了他的嘴角，他一下子就被燃燒著的情欲折磨著了。

潤滑了兩下，他就進入了宋清冉的身體。

這是一場錯亂而壓抑的性愛。

痛覺刺激著宋清冉，甬道里卻也出現(xiàn)了熱辣辣的快感。他半是難受半是享受的呻吟，刺激著李世州的耳膜。

李世州突然開口問，“你和趙言……”

宋清冉霍然睜開眼睛，遲疑地看著李世州，“……我跟他什么？”

那些陰暗晦澀的東西膨脹著，充斥著李世州的內(nèi)心。他看著宋清冉蒼白的臉，忍不住又說，露出料峭的面目，“你跟我上床的時候會不會想起他？”

宋清冉更加不可置信地看著李世州，他臉色蒼白，“我想他干什么？”

“畢竟我跟他長得那么像，你會不會把跟你上床的人當(dāng)成……”

李世州還要繼續(xù)說，卻被宋清冉用力地在臉上打了一巴掌，發(fā)出清脆的聲響。

——李世州被打得偏過頭，鼻血立刻流了出來。

宋清冉是真的用足了力氣的。

那個耳光讓李世州的左耳耳鳴，臉頰立刻通紅一片，發(fā)著燙。鮮紅的血滴到床單上。

宋清冉坐起身，兩只手撐住額頭，眼眶一陣發(fā)熱。

他身體顫抖，艱澀地說，“李世州算我求你了……你說話之前能不能先想一想?！?/br>
李世州已經(jīng)軟下來的性器從宋清冉的身體里滑了出來。

他忍不住地發(fā)問，迫切地想知道宋清冉和趙言發(fā)生過的點滴，像瘋子像神經(jīng)病像個嫉妒心膨脹的人。他不知道他問這些東西的目的是什么，明明越多知道一點，他的心就越難受，針扎一樣。

李世州知道這樣不對，但是卻管不住自己。就像是個走夜路的孤獨人，走入了一條七拐八拐的扭曲小巷，怎么都走不到頭，堵死在里面了。他被一層玻璃罩子扣住，怎么撞都出不去。

宋清冉的脆弱和痛苦一絲一絲地泄露了出來，然后又緊緊地包裹著他，纏繞著他的頸，“你問這話不覺得惡心嗎！”

李世州垂下頭，他像是被一下子打醒了，蜷起身體，不敢再去看宋清冉。

宋清冉強撐著站起來，走進浴室洗澡。溫水澆灑下來，他蹲了下來，突然覺得很累，是身體深處的疲累。他不怪李世州沒信他的話，換他他也不會信。

但是他真得覺得太累了，他所有能給李世州的東西都已經(jīng)給他的。

可是沒用。

“別再提他了?！彼吻迦较赐暝杌貋?，對李世州妥協(xié)一樣地嘆氣說，“我現(xiàn)在在跟你好。”

他不能放棄李世州，就算現(xiàn)在他們的這段關(guān)系所帶給他的快樂遠遠小于煎熬?，F(xiàn)在李世州的病那么嚴(yán)重，萬一他放手了，恐怕就沒有后悔的機會了。

算了，他想，李世州比他小了那么多，又太沒有安全感，不要跟他生這個氣了。

“嗯……”李世州點頭。

49

他們之間像披著一層虛假的皮，看起來過得相安無事，再過一陣子，李世州的比賽到了決賽，他站在舞臺上，臺下的人在看他，彩色的燈打下來，緩慢溫柔的伴奏響起。

他跟著節(jié)奏慢慢地唱——

“從什么都沒有的地方，到什么都沒有的地方?！?/br>
“我們像沒發(fā)生事一樣，自顧自的走在路上。”

“忘掉的人只是泡沫?！?/br>
李世州臉色蒼白，他現(xiàn)在是所有人的焦點，忍不住就有些惶恐不安。

但是轉(zhuǎn)眼又想起來了，宋清冉會看著他，他的心就又安定了下來。

喜歡他的大多是年輕的女孩，她們可愛極了，支持他的那顆心是熾熱而赤誠的。李世州很想謝謝她們，因為除了宋清冉之外，她們也是真的因為他這個人而喜歡他的。

他因為這些喜歡，這些值得感恩的愛而一點點多了信心，在臺上漸漸自在了起來。

最后揭曉名次的時候，李世州沒得冠軍。

他像是不知道人情世故一樣，從不與人虛以委蛇，多余的話一句都懶得說。

他的粉絲很吃這一套，別人卻不吃。就像是一塊茅坑里的石頭，又臭又硬的，卻偏偏在唱歌上有著難見的才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