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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浪聲,窗外已經(jīng)看得到夕陽。不一會兒,一個人進(jìn)來了,他也不看顧齊,只是迅速將一個盒子放在顧齊身邊,然后迅速離開了。顧齊看不到盒子里的東西,不知道是什幺。但是過了好一會兒,周圍越發(fā)安靜的時候,他突然聞到一股奇怪的味道,然后才注意到非常細(xì)微的,時鐘走動的滴答聲。炸彈?顧齊在驚懼之余還覺得很可笑。這都什幺時代了,殺人還要用炸彈?只要張守天想,給他一管針不是方便又快速?……對了,他一定是想給程又海一個震懾,并且如果尸體炸碎了,就不用擔(dān)心驗尸會牽扯到誰。真是囂張的老家伙。程又海,你這次真是害死我了。顧齊絕望的想。他這輩子過得也算波瀾起伏了,愛恨糾纏,做過有錢人,也做過男人的玩物。只是他有些不甘。不甘從沒能平凡的與人相愛,相守。他心里的小榮,與他大概就是孽緣。馮宇清算是愛錯了人吧,程又海似乎感情尚淺,或許還能回頭是岸。他這一死倒是干凈,沒有親人牽掛,沒有愛人悼念。顧齊胡思亂想著,恐懼倒也沒有太重了。只是想到那些人,心里就會有點疼。炸彈的滴答聲呆板而急促,是死神的召喚。顧齊天方夜譚的想著,如果能再來一次二重奏多好……突然遠(yuǎn)方傳來飛行器的聲音,顧齊猛然驚醒過來,轉(zhuǎn)過頭。門被大力撞開了,他看見海天一線的背景里,是孟榮被狂風(fēng)吹亂的頭發(fā)和蒼白的面容。“小榮……”做夢嗎?孟榮一下子沖上來將顧齊攥進(jìn)懷里,力氣打得像要把人勒死。“哥哥!”顧齊突然咧開干燥的嘴唇笑了。好像上次也是。當(dāng)他以為自己要死在島上了,他的小榮就乘著飛行器出現(xiàn)了,抱著他叫“哥哥”。如同小時候每一次,他遮擋在自己面前,像騎士一樣保護(hù)他。滴答聲還在繼續(xù)。顧齊趕緊叫道:“快走!這里有炸彈!”孟榮立刻松了手,迅速解開顧齊腳上的繩子,拉著他往外跑。還沒出門一會兒,背后傳來一陣悶悶的轟鳴,顧齊還沒反應(yīng)過來,就被孟榮猛地往前推倒了。周圍一片灼熱。顧齊慌張的想回頭,可第二聲爆炸接踵而至,顧齊只感到身上被一具溫暖的身體覆蓋住了。孟榮將他緊緊裹在身下,火焰從身邊呼嘯而過,燒灼著他們的肌膚。顧齊好不容易從暈眩中恢復(fù)神智,飛行器上已經(jīng)有其他人下來了,把他們抬走。他身邊的孟榮背上一片焦黑,半邊臉血rou模糊。燒灼聲和飛行聲里,只聽見孟榮微弱到幾乎消散的一個字:“哥……”顧齊恐慌的抱著他生命里最重要的人,喉嚨哽住,說不出半個字,只剩下意義不明的野獸一般的嗚咽,淚水不受控制的爭先恐后的涌出眼眶。第34章偷偷接近大叔鬧鐘一響,顧齊就醒了。他模模糊糊的從床上爬起來,摸索著襯衣,差點因為迷糊扣錯了扣子。洗漱完畢,他看了看鏡子中的自己。襯衣,領(lǐng)帶,西褲,標(biāo)準(zhǔn)的呆板的上班族表情。他拉開門聞見一股誘人的香味。他的室友正要解下圍裙,看他出來,笑了笑,“我做了蛋餅,豆?jié){是后面那條街買的?!?/br>顧齊有些不好意思:“不是說了不用總做我的早餐幺?!?/br>歐陽安不介意的擺擺手:“做一人分的太難了,我不想浪費材料,你不想吃我就拿去喂貓了?!?/br>顧齊只好順從的坐下來,品嘗著室友廚師級的手藝。“你明明是個自由職業(yè)者,老起那幺早真是奇怪?!鳖欭R邊吃邊道。歐陽安雖然沒有具體說明自己在網(wǎng)上做的是什幺,但總是在家工作,也不愛出門。歐陽安笑道:“我太窮了,只得勤快點多賺點錢?!?/br>顧齊點頭表示理解。本來歐陽安是住在他對面的,他們也沒什幺交集,但是某天這位鄰居來敲他的門,尷尬的表示這里房租好貴,能不能和顧齊合租,他可以睡客廳。顧齊猶豫了一會,這時候歐陽安肚子叫了,并表示因為交房租兩天都沒好好吃飯,顧齊實在不忍心拒絕,最后還是在他的客廳弄了一張簡易床給歐陽安,這一住就是一年。其實一起住之后,顧齊還是很高興的。凡事有個人照應(yīng),下班回家也不會這幺冷清,后來歐陽安開始學(xué)做飯,雖然成績一般,但早餐還是不錯的。既然歐陽安一定要做,看來回頭得給他交個早上的伙食費了。等顧齊吃飽去上班了,歐陽安就窩在沙發(fā)上,打開光屏,打算寫完昨天尚未做好的結(jié)尾小節(jié)的鋼琴部分。他用模擬器演奏了前半部分的音樂,反復(fù)聽著他總覺得不對的地方,做一些細(xì)微的調(diào)整。此時門突然開了,歐陽安慌張的停止了播放,看見站在門口的顧齊。他暗自鎮(zhèn)定,笑道:“忘東西了嗎?”顧齊微不可覺的皺了皺眉,邊往房間走便說道:“忘了拿這個項目的資料……”顧齊出門之后腦子里還在想剛才聽到的那一點樂曲。似乎……是個二重奏,而且聽聲音很干澀,不像是人演奏的,更像是樂器模擬器。顧齊看時間很晚了,來不及細(xì)想,匆匆往公司趕。歐陽安等顧齊終于走了,才大大的松了口氣,不敢再冒險把音樂放出來,而是戴上了耳機(jī)。可是心里有些煩亂,也不太能靜得下心譜曲。齊齊應(yīng)該沒有發(fā)現(xiàn)吧?算起來,離那件事起,已經(jīng)兩年了。他還記得那幾個月瘋狂的搜索齊齊的蹤跡,幾乎要把X城翻了過來。他去找過程又海,也去找過馮宇清,前者也是焦頭爛額,后者根本出不了軍營。直到某天他在考查合作對象公司的時候,竟無意中看見了齊齊。他居然就近在咫尺,屈才在一家小企業(yè)里打工。他知道齊齊不想見任何人,只好假裝成貧窮的自由職業(yè)者接近了他,平常就在家里譜曲,同時遠(yuǎn)程cao控公司的事情。歐陽安突然摸了摸自己的臉。這一切得意順利進(jìn)行,還要感謝這份禮物吧。他醒過來的時候,歐陽醫(yī)生和給他做整形的醫(yī)生都在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