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芊芊朝對方翻了一個白眼，然后將視線轉(zhuǎn)到齊雪瑤身上，幽幽地開口，詢問對方。

    “聽到了嗎？”

    齊雪瑤緊抿著嘴唇，沒有吭聲。

    林芊芊見對方無視自己，眼神里露出一絲兇光，刻意放慢了速度，一字一句地問道。

    “我問你，聽到了嗎？”

    齊雪瑤用力攥緊搭放在膝蓋上的雙手，握成拳頭，長出一截的指甲深深地陷進rou里，留下一道道血痕。

    “……聽到了?！?/br>
    她垂眸看著腳下，強忍著羞憤回答道。

    林芊芊冷眼看著對方，這才滿意地哼笑一聲。

    “嘖嘖嘖……”

    就在齊雪瑤稍微松了一口氣的時候，頭頂上方再次傳來對方的聲音，心里咯噔一下，又緊緊揪了起來。

    林芊芊微微彎腰，俯身凝視著齊雪瑤，目光在對方臉上來回逡巡著。

    齊雪瑤被對方盯得有些不自在，目光隱隱閃爍，不敢迎上林芊芊的視線，面部肌rou也不由得透著一絲僵硬。

    “你說說你，這張臉雖然不算出挑吧，但也勉強能入眼，怎么就總接這種沒有幾句臺詞的小配角兒呢？真是丟了我們科班生的臉。”

    林芊芊說話的時候，呼出來的氣息噴灑在齊雪瑤的皮膚上，明明是溫?zé)岬?，可她卻覺得對方的氣息就像是一把把鋒利的刀尖，在自己臉上一寸一寸地劃過。

    這種感覺是那么的清晰，齊雪瑤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去，仿佛她此時面對著的是窮兇極惡的魔鬼一般。

    看著對方露出這般神態(tài)，林芊芊從心底深處生出一種病態(tài)的滿足感。

    她“哈哈”笑了兩聲，在齊雪瑤旁邊的位子上坐了起來，沖站在一旁的化妝師招招手。

    “你，過來給我卸妝?！?/br>
    化妝師看了看給齊雪瑤弄到一半的造型，面露為難。

    “可是……”

    “可是什么？把我的話當成耳旁風(fēng)了是不是？！”

    林芊芊陰惻惻地凝視著對方，眼神里惡意滿滿。

    化妝師不敢再多言，走到林芊芊身后，給她卸妝。

    齊雪瑤孤零零地坐在化妝鏡前，雙手緊緊攥成拳頭，胸腔里充斥著熊熊怒火，卻又心生忌憚，不敢發(fā)泄出來。

    “說了這么多話，我口都渴了。去，給我倒杯水去。”

    林芊芊翹著二郎腿，一副趾高氣揚的樣子。

    身后三名助理互相對視幾眼，無聲交流了一下，然后其中一名助理轉(zhuǎn)身，去給林芊芊倒水。

    林芊芊聽到身后的動靜，扭頭看去，隨即揚聲呵斥道。

    “站??！”

    那名助理身體顫了顫，猛地停在原地。

    “你去哪兒？”

    林芊芊皺著眉頭問道。

    助理咬了一下嘴唇，慢慢轉(zhuǎn)過身來，有些膽怯地回答。

    “……去倒水?！?/br>
    “我讓你去了嗎？！”

    林芊芊滿臉怒容地瞪著對方。

    助理低著頭，不敢迎上對方的目光，有些惴惴不安地磨蹭著走回來。

    林芊芊的目光在三名助理身上緩緩掃過，似是無聲地警告，然后側(cè)首看向正在自己動手弄造型的齊雪瑤，皮笑rou不笑地開口說道。

    “我剛才說話你沒有聽到嗎？我說，去給我倒杯水。”

    齊雪瑤停下手中的動作，底氣不足地推脫道。

    “可是……我還沒化完妝，下場戲就輪到我了，擔(dān)心時間可能會來不及?！?/br>
    “讓你去倒杯水又用不了多長時間，這么婆婆mama的干什么？”

    林芊芊不依不饒。

    齊雪瑤一臉為難。

    “可是……”

    “嘶！讓你去你就去！”

    林芊芊出聲，很不客氣地打斷她。

    “我告訴你，如果讓我不滿意了，我可不保證你今后還能不能在這個圈子里繼續(xù)混下去！”

    齊雪瑤聽到對方這番話，臉上剛剛恢復(fù)的幾分血色又在一瞬間褪去。

    她垂眸看著地面，用力咬了一下嘴唇，啞著聲音說道。

    “好，我去！”

    林芊芊斜眼看了一眼對方的身影，唇角勾了勾，傲慢地嗤笑出聲。

    不到一分鐘的時間，齊雪瑤端著一杯水回來，遞給林芊芊。

    “給。”

    林芊芊剛碰了一下杯壁，眸光轉(zhuǎn)了轉(zhuǎn)，然后猛地推開。

    “天氣這么涼，你不會給我倒杯熱水??？！”

    被她這么一推，杯中的水濺到齊雪瑤的手背上。

    幸好水溫不太高，這才沒有被傷到。

    “再去重新倒一杯?！?/br>
    林芊芊冷聲命令道。

    齊雪瑤的眼睛里暈染開一層霧氣，轉(zhuǎn)身走出化妝間。

    ……

    “齊雪瑤！齊雪瑤！”

    張紹元舉著擴音器大聲喊道。

    叫了半天，連個人影都沒見著，心里的火氣騰地一下上來，一把將手中的擴音器扔到地上。

    “人吶！跑哪兒去了？！一個個都跟仙兒似的，不想拍就趕緊給我滾蛋！”

    葉苡然知道齊雪瑤一直很重視這個角色，聽到導(dǎo)演這番話，趕緊走到對方跟前，幫齊雪瑤說情。

    “張導(dǎo)，您先別生氣。雪瑤可能還在后臺化妝，我這就去喊她，您先稍等一會兒?！?/br>
    下午連著幾場戲都不怎么順利，張紹元的心里一直憋著氣。

    可是此刻站在他跟前的是葉苡然，上面專門打過招呼讓他“特殊”照顧的一位，也是程家二少放在心尖尖上的那人。

    雖然后面是他猜的，可憑借他多年拍青春偶像劇的經(jīng)驗，以及他吃過的這四十多年的米來看，他的推斷，□□不離十。

    想到這一些，他就算是心里有再大的火氣，也不敢沖這位祖宗發(fā)泄，只能無奈地點點頭。

    “去吧?！?/br>
    “謝謝張導(dǎo)?！?/br>
    葉苡然快步朝化妝間走去。

    在經(jīng)過茶水間的時候，葉苡然看見齊雪瑤正在那里接水，趕緊走了過去。

    “雪瑤，你怎么在這里？該拍你那場戲了，快點過去吧?！?/br>
    齊雪瑤聽見身后的聲音，身體僵了僵，連忙抬手擦了一下眼角。

    葉苡然走過來，見對方眼眶有些紅，還氤氳著一層濕意，神情里露出幾許緊張，關(guān)心地問道。

    “怎么哭了？”

    齊雪瑤搖了搖頭，又抬手擦了一下眼角。

    “跟我說說，到底怎么了？”

    葉苡然放柔了聲音問道。

    “我沒事。”

    齊雪瑤低聲回答，聲音里沾染著一絲哽咽。

    “眼睛都哭紅了，還說沒事?！?/br>
    葉苡然眉心微蹙，神情里滿是緊張。

    “是不是有人欺負你了？”

    她試探性地問道。

    齊雪瑤聞言，眸光閃了閃，眼神里流露出一絲慌亂，又迅速遮掩起來。

    “沒……不是?！?/br>
    葉苡然見狀，面上露出一絲狐疑。

    齊雪瑤低垂著眼睛，半真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