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震驚：“同學，你闌尾不是開掉了嗎？”

    “……劉老師您放心，開的干干凈凈。”

    藍煙尷尬地笑了笑：“這次不是我，是后面那位——”

    鄭序有氣無力，被靳騫架了進來。

    劉老師檢查完鄭序腳踝的傷處，搖了搖頭，很為難：“唉，你們這些學生，現(xiàn)在怎么凈出這些我解決不了的問題呢。”

    校醫(yī)能解決的問題，也真的……很少。

    劉老師頗有自知之明，翻開手機就開始撥電話：“別急啊，我叫車進來送你去醫(yī)院，等下再通知你爸媽，我看多半是……骨折?！?/br>
    “啊？！不可能吧?！?/br>
    鄭序慘叫了聲：“我那么年輕，怎么可能這么不經(jīng)摔，這么脆？”

    “脆不脆那得影像和骨科大夫說了算，”電話通了，劉老師忙湊到耳邊：“喂黃師傅，誒是我，校醫(yī)院小劉，麻煩您再把車開進來，這邊有個學生腳踝摔傷了……”

    藍煙藏不住眉眼彎彎：“完了，看到這樣，我怎么一點心有余悸的感覺沒有，只有——”

    “有什么？”靳騫問。

    “……幸災樂禍。”

    她緩緩一眨眼，怕鄭序聽見，用唇語告訴他。

    鄭序更痛苦了：“造孽、造孽啊！”

    藍煙斂住笑，像模像樣安慰著他，還承諾等他好了回學校，她和靳騫請他喝飲料。

    “喲，”劉老師閑適捧著水杯，插話道：“那你可能要請他喝加冰塊的了。他可不像你，傷筋動骨一百天呢。”

    鄭序：“……我現(xiàn)在去跳澄江還來得及嗎？”

    “當然來得及，”靳騫眉一橫，笑容淡淡：“前提是你自己蹦跶過去，我是不會扶的?！?/br>
    “靳騫你！”

    學長的威嚴掃地，鄭序一邊愁眉苦臉被架上車的，一邊在心里鄙夷。

    靳騫這家伙還真是深藏不露。

    平時科協(xié)活動，他也不是一味沉默，輪到他主持發(fā)言，也能條分縷析，淡定清晰地一一說清楚觀點。

    但除此之外，他總是充當傾聽者的角色，交流欲很淡。

    像這樣的玩笑，從沒聽他開過。

    的確。

    在那件事后，靳騫第一天回到學校上課，那時的初中班主任王老師就發(fā)現(xiàn)了。

    他依舊擁有一雙分外漂亮的眼睛，只是徹底沉寂了。

    不會再像以前，漫不經(jīng)心抬眼，看著誰懶懶散散的笑。

    就像冬日沒有星星的蒼穹一樣。

    沒人，更不會有人去勸他，你要開朗一點呀，靳騫。

    他真的已經(jīng)很堅強了。

    你不能指望那些慘痛的創(chuàng)傷，毫無痕跡，從他身上淌過。

    他抱著能逃避則逃避的心態(tài)，這樣也過了很久。

    直到那個夏日午后，藍煙闖進了他的視線，讓他拼命想要重新融入……周遭的世界。

    因為這世界，有她。

    鄭序當然不知道這些，只是暗自在小本本上記下一筆。

    追女生，第一條就是要話癆！切記切記！

    ……

    四月月考的前一晚。

    第一堂晚自習快下課前，宋俊卿來到了班上。

    “占用大家五分鐘的時間，我說個事情，請大家先把筆都放下?！?/br>
    全班同學隱約都意識到要說什么，紛紛抬頭，望著講臺上的班主任。

    “明天就是月考了，我知道，大家最近都拼的很厲害，班里學習氛圍很濃。這點我要提出表揚，但今晚回去，都早點休息吧，臨時抱佛腳也不在這一刻?！?/br>
    宋俊卿手搭在講臺，笑容幽默：“我們辦公室總開玩笑說，高一班主任就像舊情人，是露水情緣。等到文理分班以后，把你們帶上高三的，那才是相守一生的?！?/br>
    臺下學生嘩的笑成一團，年輕的臉上都是單純洋溢的笑意。

    “但我保證啊，”老宋白胖的臉上，眼睛也笑瞇成一條線：“帶你們的每一天我都盡心了，把你們當我女兒管教的?！?/br>
    女孩子心思敏感，仿佛已經(jīng)嗅到了離別分班的氣息，都拖長調(diào)嚷著“舍不得”。

    大家是真的很舍不得老宋。

    盡管他和帥字一點不沾邊，還有點嘮叨，但高中老師又不是用來當偶像追的。

    宋俊卿做班主任公正明理，從沒見他對誰偏過心，或者有偏見。

    做老師他講題深入淺出，耐心出奇的好，不會出言諷刺哪個做不出的學生。

    咳，白胖可愛的身軀，看著還很有安全感。

    “真舍不得我??？”

    “——真舍不得！”

    宋俊卿仍是笑，很開心的樣子，卻故意說：“你們是不是又被學生會紀檢部查到，扣班級分，給我虛晃一槍呢？！”

    全班默了默。好吧，這種事他們的確沒少干。

    “這個，就像大家想的那樣，月考一結(jié)束，我們就要下發(fā)文理分科志愿單了。請你們回家和爸媽商量，利用這個周末填好，周一交上來?！?/br>
    “分科也意味著分班。我們菁英班和基.地班，以及文科致遠班都要重新按照上學期期中、期末，這學期月考和期中的名次，綜合重新排列。”

    “我知道，你們中絕大部分不用我說，選文還是選理，都已經(jīng)有明確的答案啦。但，我還是要提醒一句——”

    宋俊卿目視著臺下，溫和認真道：“不要人云亦云，也不要因為別人選了理，好像你選文就覺得丟面子。要選適合自己的，選文選理是為了什么？高考是為了什么？不就是為了讓你們能選一所心儀的院校，心儀的院校。”

    “所以請大家務必謹記：不要因為顏面、賭氣、友情、甚至是……愛情，輕易動搖你們的選擇?！?/br>
    說到愛情時，學生都在笑。

    談舒雅偷偷瞄了藍煙一眼，她托著腮，表情溫柔，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們別不信，哪年沒有一兩個這樣的學生，”老宋看了眼后墻上的掛鐘，繼續(xù)道：“馬上下課了，我再啰嗦最后一句啊?！?/br>
    “假如這次分班沒能分進菁英班，也千萬別太傷心。每年普通班放衛(wèi)星的學生還少嗎？分班看的成績是過去，高考在將來?！?/br>
    就在這時，晚自習的下課鈴聲響起。

    學生們都沒注意聽他最后一句，也聽不進去。

    從“好班”掉出去，誰能心態(tài)好到一點不難過。

    偏偏高中就是個洗牌很厲害的地方，異軍突起的多，成績持續(xù)性滑坡的更多。

    每年文理分班，幾個實驗班都要大換血，走一半，進一半。

    尤其是掛在邊緣線上的學生，想抓住最后的機會翻盤，最近就差懸梁刺股了。

    一時課間很安靜，除了趴在桌上補覺的，都在低聲討論文理分科去留，連男生都不追打玩鬧了。

    “我想選文，多出點時間能好好補補我的英語。但我爸非說，理科選專業(yè)面廣，讓我一定要耗在菁英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