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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關(guān)掉臺燈,閉眼準(zhǔn)備躺下的那一刻,那天馮端云的話總是響在她耳畔: “朵朵,別怪mama心狠。你說你不是不談戀愛就活不了,也沒做過出格的事,你總要證明給我們看吧。" 或許高中階段,成績真的是最好的證明,那她一定會證明給他們看的—— 認真喜歡一個人,是件再好不過的事情。 藍煙浮起笑,舒著肩,和談舒雅說了聲“沒關(guān)系”。 只是沒想到,等到中午放學(xué),她就后悔說過這話了。 上午第四節(jié)課,語文老師把新鮮出爐的月考試卷,分發(fā)下來。 藍煙語文成績一向拔尖。 可這次拿到試卷才發(fā)現(xiàn),作文她被劃到了三類卷。分數(shù)很低,總分也就一下子和同班同學(xué)拉開了差距。 假如這次沒有考好,那上學(xué)期的期末的進步,不也就等于作廢了嗎。 她一整節(jié)課都恍恍然,心不在焉,作文部分的答卷紙都被揉的微微皺了。 一下課,班里學(xué)生都往食堂校門口奔去,語文老師一邊收拾著課本,把藍煙喊到了講臺邊。 語文老師很喜歡藍煙,要不是她民樂團經(jīng)常有訓(xùn)練表演任務(wù),早就把她要過去當(dāng)課代表了。當(dāng)即翻著她的作文紙,耐心解釋給她聽,為什么得了這個分數(shù)。 “切記散文不能寫的太虛。應(yīng)試作文怎么樣,都要注意把握中心和點題。除非你真想搏一把,鋌而走險得一類卷,但風(fēng)險也太高了呀?!?/br> 語文老師把試卷還到她手里,笑語溫柔:“也不用難過了,藍煙。你這次嘗試是好的,總不能等到高考時候再試錯吧,那可就危險啦?!?/br> 道理藍煙當(dāng)然明白。 雖然她也知道,假如這次考試重來一次,她大概還是會這么寫,但心里一陣陣失落,還是止不住往上泛。 下課鈴已經(jīng)響過了十分鐘?;丶业摹⑷ナ程没蛘咄饷嬉捠车膶W(xué)生,都已經(jīng)走的差不多了。 藍煙伏在課桌上,彈著橡皮玩兒,一點都提不起精神。 “藍煙,你不舒服啊——” 她聽見聲音,直起身才發(fā)現(xiàn),班里只剩她和李澤瑞了。 藍煙從前聽說過一個傳言:文科班的男生會越變越“少女之友”,體貼溫柔,陽剛氣不足。 但理科班的女生則不然,被男生簇擁著,反倒越來越有女人味。 第二條真不真她不知道,但第一條,她們班男生幾乎全中了。 李澤瑞就是個中翹楚。 他對藍煙她們一點沒有歪心思,而是認認真真,把她們當(dāng)姐妹。 “我沒事,”藍煙無精打采:“你快去吃飯吧,我就是沒考好,有點煩?!?/br> “那要幫你帶飯嗎?” “不用了,謝謝?!?/br> 分進文科致遠班以來,傳說中的爾虞我詐,藍煙沒體會到多少,但文科班潑辣的風(fēng)氣、把“女人當(dāng)男人用,把男人當(dāng)牲口用”,倒是體會到了十成十。 就說生理期,從前在九班的時候,誰要沒帶衛(wèi)生巾,都要先靠彼此曖昧隱晦的眼神溝通好,然后把衛(wèi)生巾夾在書里,悄悄遞過去。 但現(xiàn)在吧,由于男同胞稀少,干脆就被姑娘們自動忽略了。 “——江湖救急,誰有姨媽巾?” “我有我有,”答話的女生溫婉小巧一只,但聲音一點都不低:“新買的,還325的呢!” 話音未落,淺粉包裝的東西就遞到了面前。 在這途中,要是哪個男生躲躲閃閃多看了眼,說不定還會被女孩子們一眼飛回去,然后笑瞇瞇的集體調(diào).戲,從臉紅到脖頸。 藍煙第一次見的時候,也是……嘆為觀止。后來看得多了,情緒也就穩(wěn)定了。 “李澤瑞,”藍煙想到什么,忽然望著他,眼神一亮:“你今天帶手機了嗎?” “啊,沒有誒,”他撓了撓頭,有點赧然:“昨天晚上被我媽抓到躲在被窩里看,剛被沒收的。” 藍煙xiele氣,謝過他后就好說歹說,把他勸去吃飯了。 她其實是想發(fā)短信給靳騫的。 他上午最后一節(jié)是信息課,在實驗樓上,和她不在一棟樓。就在堵在樓梯口,也見不到。 老師們都走光了,她今天也不回家,想約他一起吃飯的。 可她沒有手機,失去聯(lián)系,難道要靠心電感應(yīng)交流么。 藍煙一點胃口也沒有,索性把腦袋埋進手臂,趴在桌上睡覺了。 迷迷糊糊,她可能睡著了吧,或許也沒有。仿佛聽見有人推開教室的門,走了進來。 清風(fēng)徐來。 那人停在她面前,聲音隱約含了絲笑意,又很無奈:“……你怎么能睡得著的啊?!?/br> “桌上那么多試卷筆記本亂放,也不怕壓的手疼?!?/br> 藍煙當(dāng)然聽出了是誰,只可惜趴著睡,起的太猛,眼前一片炫目的金星閃完,她才看清他的臉。 靳騫坐在她前面的位置上,好整以暇地側(cè)過臉,等她從迷糊完。 “呃,你怎么來了——不是,你不是信息課嗎?怎么不直接去吃飯?” “怎么來了?找你來了?!?/br> 他嗓音淡淡,聽起來很溫和,要不是藍煙對上他的視線—— 少年的目色清澈干凈,但又有股偏執(zhí)的烈度。 他細細凝視著她,連一絲低眉抿唇的動作,都不肯放過。 這段時間躲躲藏藏的低調(diào),連光明正大注視著她,都成了一種奢望。 好久,靳騫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低低開口:“……你先起來。” “嗯?” 靳騫站到她旁邊,“聽話,你坐到旁邊?!?/br> 藍煙搞不清他要做什么,但還是紅著臉,乖乖移到了旁邊。 靳騫一屈身,在她的位置坐下了。 他看著面前近乎大爆炸的桌面和抽屜,微微嘆息著搖了搖頭,然后默默開始……替她收拾抽屜。 藍煙是真的看呆了。 “你、你干嘛呀……” 她常年收納能力為零,又懶得管,抽屜里的試卷和筆記本總是夾在一起。必須要到哪天晚自習(xí)提前寫完作業(yè),特別有閑情雅致的時候,才會收拾下。 每次祝玥吐槽她太沒條理的時候,藍煙總是眼神無辜,振振有詞:“反正,我能找到要找的試卷和講義就好了啊?!?/br> 可她萬萬沒想到,靳騫有一天會充當(dāng)替她收拾抽屜的角色,這太……丟人了吧。 藍煙捂著臉嗚咽了聲。 也是噢。靳騫的桌面和他的人一樣,永遠冷淡干凈。 “不干什么,替有的人收拾桌面而已?!?/br> 藍煙弱弱的:“你強迫癥吧?” “你別說,我是有點,”他甚至從她的化學(xué)書里,翻出了一張語文詩詞講義,靳騫皺著眉笑了聲:“表達了詞人的放蕩不羈、不修邊幅?對藝術(shù)的執(zhí)著追求?” “嘖藍煙,這么一看,你在藝術(shù)這條路上走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