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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就有些后悔,人家問什么你答什么,公司里事情怎么能隨便對外人說?周浦江突然想到什么,有些微怒地道:“你知不知道姓顧的是什么樣的人?還敢跟他稱兄道弟?那天要不是我攔著,你早就被他吃干抹凈了你知不知道?!”他現(xiàn)在是在教訓他嗎?米懷樂聽著刺耳,忍不住辯駁,“這是我的工作!我沒有選擇的權利!再說我只是剛剛接觸他,怎會知道他是那種人?”小人兒說得激動,連脖子根兒都紅了,那睜得大大的眼睛和委屈的神態(tài)特別可愛。周浦江突然又溫柔起來,安撫地說:“我知道,我知道,好了好了,你別激動?!彼f著伸出手覆蓋在米懷樂擱在桌子上的手,輕輕握住。米懷樂一頓,害怕得抽回手。周浦江大方地收手:“小米,你還在生我氣?”眼里的疑問和懇切讓米懷樂有瞬間游移,他急忙甩甩頭,“我們什么關系都沒有,我對你談不上生氣?!?/br>對面那人臉色一沉,只一剎那就又恢復了嬉皮笑臉的樣子:“哎呦!別說得那么冷血嘛!我們可是共患難同甘苦過的情誼呀!高中時我們在一起的那段日子,你都忘記了嗎?”不提還好,一提米懷樂也冷了臉子。那些痛苦的回憶潮水般涌上心頭,刺得他幾近崩潰,折磨得他痛不欲生。他可以輕松地一走了之,卻給他留下滅頂?shù)膽嵟c傷害,那些背后的議論和侮辱,那些同窗嫌惡的眼神,那些誹謗和唾棄,甚至是父母的灰心與冷漠……他花了多長時間走出來?接受這個骯臟殘缺的自己?他下了多大決心,為了自己心愛的人要努力幸福?他是那么努力步履蹣跚的尋求光明,尋求那一絲絲哪怕是欺騙的溫暖,可是……沒有,一切都如鏡花水月般瞬間崩毀!就因為他!因為周浦江的再次出現(xiàn)!因為他對他云淡風輕的話語,因為他微笑著觸痛他心上的瘡疤!他難道又要被打回十八層地獄?重新受業(yè)火的煎熬?細如蚊蚋的聲音自那兩瓣薄唇中流瀉出來:“如果你沒出現(xiàn)多好?如果我從沒認識你多好?如果你不走進我的生活里多好?如果從來沒有你這個人多好?!”米懷樂終于承受不住歇斯底里地大吼出聲,拳頭擂在桌子上,他怒目噴火,他死死地盯著這個罪魁禍首,這個攪亂他人生的混蛋!控訴!控訴他的無情,他的無恥,他的無事生非!聽到響動的保鏢敏捷地沖進來,周浦江說了句沒事,讓他們退出去。“小米,你就這么恨我?”看著米懷樂絕對肯定的眼神,周浦江氣餒道,“給我一個理由?!苯o我一個理由,讓我知道你為什么這么恨我?為什么見我如見洪水猛獸?為什么用那種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態(tài)度對我?請讓我死也死得明白,自始至終,我到底做錯了什么?!真是可笑!害人之人居然跟被害人討要理由?周浦江,你到底要裝到什么時候?!鎮(zhèn)定下來的米懷樂正了正領帶:“我突然覺得,自己真是傻透了才會在坐在這里跟你浪費時間!”說完站起身就要往外走。周浦江撈住他胳膊往回一扥,米懷樂重心不穩(wěn)跌坐在他腿上。周浦江趁機固定住他頭部對著他紅艷的唇吻了下去。米懷樂大驚!撲騰著就要起身,腿腳手臂胡亂揮舞著,一腳踢上桌子腿,杯盤落地。周浦江立即放開他,包廂門同時打開來,一個戴著金絲邊眼鏡的男人走進來微微躬身道:“周先生,需要我來處理嗎?”周浦江斜乜了他一眼,幫米懷樂整好西裝,對著那人道:“米先生要回去,幫他叫車?!?/br>“不必了!叫你的狗腿子離我遠點!”撂下這句話,米懷樂頭也不回地快步離開。突然覺得頭疼,男人單手扶額肘部頂在桌子上。他回想剛才的情景:聽著米懷樂憤怒的控訴,眼里盡是他受傷絕望的眼神,那怒吼的音調(diào)甚至帶上了哭腔……周浦江突然覺得他走后的事情,并不像他姐說得那么簡單。拿起手機,他撥通周璞洋的電話,隔了幾秒,電話那頭響起一把懶洋洋的男音:“嗯……找誰?”“機主!”周浦江不耐地蜷起食指叩打著桌面,一下一下敲得他自己心煩意亂,卻怎么也停不住。“干嘛……”顯然還在睡夢中的語氣,周浦江聽了就來火!“我走后,關于米懷樂的事你沒說清楚,我現(xiàn)在需要知道全部,一個字也不許落?!笨此破届o的表面下,隱藏著即將迸發(fā)的滔天巨浪。“你可真會挑時候!說了千百遍的話,又要讓我重復!你走之后他也轉(zhuǎn)學了!后來考上一個二類本科,現(xiàn)在還活著!OK?”周浦江冷道:“這話是敷衍我?!?/br>“哈!我怕你知道真相后,小心肝受不住!”周璞洋翹起小指,在上方男人麥色的胸肌上緩緩地游走。心道:現(xiàn)在還無法忘記嗎?這又是何苦呢?已成定局的事情,肇事者也通過她的斡旋永遠地消失了,這傻弟弟窮追不舍的又是何苦?電話那頭徒降的溫度讓周璞洋也不禁打了個寒戰(zhàn),她聽到弟弟霜凍般的語調(diào):“相信我,你隱瞞真相的后果更可怕。”“OK!我怕了你。想知道真相,到我公寓來吧!”第13章紅云米懷樂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去,失魂落魄地叫了車,他驚魂未定的坐進車里,臉色青白得嚇人。司機問了他好幾遍要去哪里,他腦子一片空白哪里知道?被問得煩了,不耐地說:“您隨便往前開吧,開到哪兒算哪兒。”司機從后視鏡里瞄他兩眼,搖搖頭發(fā)動車子。看著車窗外墨黑天空下燈紅酒綠的城市,一改白日里正經(jīng)優(yōu)雅的做派,換上了透明而魅惑的舞衣,那撩人的姿態(tài),仿佛等待著禁受不住誘惑的人兒前來采擷??墒且坏┠阌|碰到那張撒下天地的網(wǎng),便是萬劫不復的開始。米懷樂突然覺得有些氣悶,他把窗戶打開一條縫,徐徐吹拂的微風如一只溫柔的手,有一下無一下地撩撥著他額前二三縷掉落下來的發(fā)絲,這樣的純真柔美,讓他妄圖沾染一些它的氣息。然而他卻不適合這樣的夜,這樣皎潔的月光會讓他覺得自己如同沆瀣里泛著綠泡的臭水,骯臟污穢。他的心狂跳不止,長長地吁出口氣,按照付偉交給他的方法派遣壓力控制脈搏,可是卻怎么也止不住腦海里泛起的那些不堪的畫面:他慌亂無措地面對突如其來陌生人的堵截,他在痛苦中掙扎呼喊,卻無人來救。他在驚恐畏懼中妥協(xié),他投降在他們的脅迫和暴力之下。他們對他的羞辱讓他的身體無一處不疼,可是身體上的疼痛比不上心里的絕望。他的血rou已經(jīng)干涸麻木,接受著他們一輪又一輪仿佛無休止的侵害,他的心崩潰渙散,停止了毫無意義的抵抗。肩膀松懈下來,就像是一塊破布,隨便地從一個人身上拋掛到另一個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