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搖槳聲(完)
一整天下來,這場戲都沒拍好。已經(jīng)不再是最后的床戲問題了,而是從一開始白棋然就各種小錯誤不斷,似乎非常不在狀態(tài)。在他的影響下,不知怎的,連顧沉澤也ng了幾次,讓導演氣得是火冒三丈,直接宣布今天暫時結(jié)束拍攝,讓白棋然好好調(diào)整狀態(tài)。白棋然的助理一臉嚴肅地給他遞毛巾、遞水,似乎不停地在安慰著什么,看著這一幕,顧沉澤的助理輕輕地嘆了口氣,片刻后,卻是笑道:“其實不ng也是不正常的,畢竟他可是和阿澤你拍攝床戲,不緊張才怪?!?/br>化妝師正在給顧沉澤卸妝,而他便神色淡淡地坐在化妝鏡前,聽自己的助理說話。“白棋然的演技是真的挺好的,難怪是天盛這幾年力捧的一線小生。最近天盛的勢頭真的很猛啊,他們的那個新人楚言非常厲害,絲毫不輸白棋然,果然是家大業(yè)大,實力雄厚?!?/br>助理只是說了一些不痛不癢的話,便沒有再吭聲。在一個精益求精的電影劇組里,ng是很常見的事情,不ng才是少見。雖然這種直接放假調(diào)整狀態(tài)的事情很少,但也不是沒有,大概白棋然只是一下子無法進入狀態(tài),他的演技并不差,只要給他時間一定能夠成功。顧沉澤的助理一點都沒懷疑地這樣想著,但是等他和顧沉澤走到停車坪的時候,卻聽自家那位天性冷淡的影帝語氣平靜地說道:“白棋然的宿舍在哪里你知道的吧?”助理一愣:“???我知道?!?/br>顧沉澤輕輕“哦”了一聲,接著理所當然道:“告訴我,我去找他對戲?!?/br>助理:“……”?!您老一點都不像是這么熱心的人?。。?!當白棋然郁悶地在客廳里看劇本的時候,忽然便聽到了叮咚叮咚的門鈴聲。他沒好氣地走過去開門,一邊開門還一邊嚷嚷道:“你忘記帶鑰匙了?這么晚才把宵夜拿過來,我都快餓死啦……”聲音在看到來者的那一刻忽然停住。白棋然雙眼睜大,不敢置信地看著對方。卻見在大門處,一個挺拔俊美的男人微笑道:“是正在看劇本嗎?今天正好沒事,我出來散步就到了你這里。需要我?guī)湍銓騿?,如果明天再ng的話,想必導演的臉色會很不好看?!?/br>白棋然非常想告訴對方“不用了謝謝債見”,但是偏偏顧沉澤的語氣溫雅紳士,說出來的話也都是為了自己好,讓他無法挑刺。百般無奈下,白棋然將這位大影帝請到了屋子里,郁悶地給他上了一杯白開水。顧沉澤看著那杯水,笑道:“冷的?”白棋然一臉愁悶地說道:“就只有這個,你要不要?”顧沉澤挑起一眉,淡定地將杯子接了過去。接下來的半個小時,如同顧沉澤所說的一樣,他似乎單純地只是來幫白棋然對戲。不得不說,和這樣一位優(yōu)秀的演員對戲真是讓白棋然受益匪淺,他漸漸感覺自己似乎抓到了那個點了,然而就在顧沉澤忽然將他按倒在沙發(fā)上時,他卻渾身一僵,目光怔滯地看著身上的男人。這雙眼睛是凌厲漂亮的丹鳳眼,瞳孔漆黑幽邃,光線從男人的身后照射過來,讓白棋然被陰影籠罩。按理說,正常對戲是不用做到太過分的程度的,甚至直接念念臺詞都可以算作對戲,然而白棋然和顧沉澤對戲的時候,卻是認認真真地把每一個戲份都演繹完美。同時,也如同白天一樣,他再次被這個男人壓倒在了身下。劇本里是這樣講述的:那一次,豐鶴軒也不知道是鬼迷了什么心竅,竟然壓住了那個該死的小痞子,然后在那艘破船上,真正的上了這個人。從頭到尾,余聲都沒有抵抗,甚至還幫著他褪去衣服,兩人瘋狂地在蘆葦?shù)乩镒鰘愛。這個時候,好像天地間只剩下了他們兩個人,四圍是繁密茂盛的蘆葦,清澈的水波微微蕩漾,小船在水中央不停地震動打轉(zhuǎn),那層層疊疊的蘆葦將兩個人粗重的喘氣全部掩藏起來,無人知曉。做完以后,豐鶴軒和余聲躺倒在船板上,怔愣地看著天空。天空一碧如洗,澄澈得與往常并無差異,兩人都沒有吭聲,誰都沒有對剛才那場激烈的性|事率先作出評價,但是毫無疑問,剛才那是一場錯誤的開始,甚至可以說,是這兩個人一生中做過的最錯誤的決定。而現(xiàn)在對于白棋然來說,他這輩子做過的最錯誤的決定,就是接了這部該死的電影!什么近百億起步投資的大制作?什么世界頂尖的制作陣容?什么能和顧沉澤并列雙男主……媽的!??!就是和他并列雙男主,才是最討厭的事情好嗎!喉嚨漸漸干澀起來,白棋然身子僵硬地看著身上的男人,啞著嗓子道:“底下……應(yīng)該不用再對戲下去了吧?”底下還能是什么?當然是床戲??!顧沉澤似乎也沒有再繼續(xù)的意思,他笑著頷首,坦然地起身坐在了旁邊的沙發(fā)上。他這舉動非常自然,沒有一點猶豫,反而讓白棋然心里忽然不爽起來。白棋然悶悶不樂地拿起杯子就喝,喝到一半?yún)s聽顧沉澤輕飄飄的聲音傳了過來:“那杯是我的水?!?/br>“噗……”見狀,顧沉澤低低地笑了起來。一聽這笑聲,白棋然腦子一抽,不知怎的就開口道:“是你的水我就不能喝了?這還是我的杯子呢!”見顧沉澤意味深長地看著自己,白棋然吞了口口水,理直氣壯地說道:“我……我又沒有說錯!不就是間接接吻嘛,我又沒潔癖。我們倆親都親過那么多次了,你還在意這種小事,我不嫌棄你,你就放心好了”顧沉澤啞口無言,片刻后,他問道:“你不嫌棄我?”白棋然點點頭:“對啊,我再給你倒杯水不就好了,反正是我吃虧又不是你吃虧?!?/br>顧沉澤:“……”等到白棋然的助理拿著宵夜上門時,正好見到顧沉澤離開。他一臉驚訝地看著顧沉澤,連連鞠躬和這位影帝打招呼,接著一關(guān)上門,就急急道:“咦,小白,顧影帝怎么來了?”白棋然一邊扒拉著袋子里的宵夜,一邊道:“他來幫我對戲?!?/br>小助理詫異道:“顧影帝居然這么熱心?!”白棋然聲音悶悶地說道:“是啊,他就是這么好心。”思索了片刻后,小助理一拍大腿:“也是,之前就聽安姐在公司里說過,顧影帝確實人很好,非常敬業(yè)。聽說只要是他拍的戲,他都會將每一個演員都照顧好,一視同仁,盡量讓整部劇組融洽合作?!?/br>聽了這話,白棋然喝咖啡的動作忽然停了下來,他喃喃道:“他會幫助劇組里的每個人?”小助理點頭:“是啊,安姐是這么說的,說顧影帝是難得一見的好心腸。”正在首都星上的安韶陽:“……”她當初明明是說兩句風涼話反諷顧沉澤那個沒心沒肺、高高掛起的笑面虎,你怎么就完全會錯意了?。?!無論如何,第二天終究會到來。在正式開拍前,導演將白棋然拉到一邊,語重心長地問道:“怎么樣?”白棋然輕輕頷首:“今天爭取一遍就過?!?/br>導演驚訝道:“這么自信?”白棋然嘿嘿一笑,咧開一口潔白的牙齒:“您還不放心我嘛,我多乖巧?!?/br>導演輕哼一聲,給了這滑頭一個白眼。導演自然是不相信白棋然這話,按照白棋然昨天那狀態(tài),今天上午能夠拍完就算不錯了。然而他卻沒想到,這一次,居然真的一遍就過了。當那個男人忽然壓在自己身上時,白棋然的耳邊忽然響起了小助理的那句“顧影帝一視同仁”,他心里一悶,忽然就熱情地吻上了顧沉澤的嘴唇,在后者微微詫異的目光中,開始了這場激烈的床戲。在這個時代,床戲的拍攝已經(jīng)變得相當先進。有的明星會用裸|替,畢竟技術(shù)已經(jīng)非常發(fā)達。但是有的明星為了追求更好的效果,卻會真槍實彈地上陣。白棋然和顧沉澤都屬于前者,但是為了,他們兩個人不約而同地選擇了后者。在斑駁絢爛的光影中,青年裸著身體,跨坐在男人的身上。說是裸,其實也只是裸了一大半,在私密部位都有穿上比較緊薄的衣物,后期剪輯的時候會選擇有遮擋的鏡頭,比如說用蘆葦葉遮擋住重要部位,這樣就可以達到一種“似乎真的全|裸了”的效果。而此時此刻,白棋然便跨坐在顧沉澤的身上,他單身撐在男人的肩頭,不斷挺腰。這動作曖昧誘人,夾雜著那炙熱的呼吸,青年迷離著雙眼低首看著身下的男人,別提有多么勾人了。仿佛是真的入了戲,又仿佛是在挑釁,這一場床戲白棋然拍出了真正的香|艷感。一片清汪汪的湖水將整個小船圍了起來,用茂密的蘆葦遮擋住里頭的情形。只有微型攝像機能飛入其中,其他工作人員全部都是通過導演那邊的虛擬投影看清楚里頭的情形。沒有人知道當事人顧沉澤是什么感覺,但是看著這樣的錄像,卻有不少旁觀的工作人員卻感覺自己的心跳都加速幾分,呼吸也粗重了些,被那個在船上不斷晃腰的小妖精勾住了魂魄。這樣的人,難怪豐鶴軒那樣冷情自律的人會動心!會犯下那樣的錯誤!正想著,所有人卻見顧沉澤忽然翻身壓住了白棋然。他將這個誘惑人的小妖精壓在身下,胯部溫柔纏綿地上下摩擦著,上半身俯下去,湊在白棋然的耳邊輕輕咬著。這種場景正常人都覺得是在*,也有工作人員感慨:“顧影帝可真是演技好啊,連床戲都考慮得這么周到?!?/br>但是他們卻不知道,此時此刻,顧沉澤低沉的聲音在白棋然的耳邊輕輕響起:“你硬了?!?/br>短短三個字,讓白棋然的臉一下子紅了起來。他能感覺到自己那不成氣候的東西居然真的硬了,還抵在了對方的身上,他甚至能感覺到,當顧沉澤的胸膛緊貼著他自己的時候,那皮膚相觸碰的地方好像燃燒起來,讓他呼吸加重,渾身發(fā)燙。白棋然從來沒覺得,影視專用的安全衣是那么的礙事。他非常想褪去身上最后一件衣物,真正的釋放自己,然而卻被對方這一句帶著笑聲的三個字給打敗,整個人忽然蔫了下去。雖說心里十分挫敗,甚至羞愧都想要立即退出劇組,但是在明面上,白棋然卻仍舊敬業(yè)地演著戲。他感受著男人的身體在他的身后輕輕摩擦著,隔著薄薄的衣料,用模仿性|愛的姿勢不斷律動,可是他的心里卻一片郁悶,直到——他忽然感到對方的東西也忽然硬了起來,guntang得……好像能灼傷他!白棋然瞪大雙眼,看著眼前的男人,卻見對方淡笑著彎了眸子,忽然俯身吻住了他。這一次,不再是為了拍戲而來的簡單親吻,那靈活的舌頭忽然穿過牙齒的阻攔,探入了青年的口腔之中。濃郁的男性荷爾蒙彌漫在白棋然的鼻間,男人用力地吮吸著他的唇瓣,舌頭早已舔舐過他的口腔,激起一陣陣酥麻的快|感。在這個時候,好像整個世界真的只剩下了兩個人。豐鶴軒在蘆葦?shù)乩锖陀嗦晵仐壛耸浪?,而此時此刻,他白棋然就忘記了不遠處的劇組人員,伸手攬上了顧沉澤的腰身,盡情地回應(yīng)他的親吻。當這個激烈纏綿的吻結(jié)束時,銀絲在兩人的唇間牽連不斷。兩人都重重地喘著氣,用朦朧的目光看著對方,直到導演喊了一聲“卡”。這場戲順利結(jié)束,但是有些東西似乎卻已經(jīng)發(fā)生了改變。白棋然的臉皮一向很厚,楚言前幾天還和他說:“你真是自戀到無藥可救了。”但是這一次,他卻羞澀得連耳朵都紅了,這場戲一拍完就逃也似的離開了片場,坐在場外不停地喝水。當小助理問他怎么臉這么紅的時候,白棋然義正言辭地說道:“我……我緊張!我擔心會ng,所以很緊張才會出汗!”小助理:“……小白,我是在說你的臉很紅,不是說你出了很多汗。”白棋然被水嗆著了,等平復(fù)呼吸后才大聲說道:“就是因為緊張,才臉紅啊!”小助理:“……”而那邊,顧沉澤則做得更為決斷一點。他直接拿著冰水就喝了起來,外表上并沒有什么特別的地方,只有某個被毛巾遮擋的地方還一直挺立的,雖然沒有人發(fā)覺,但是他卻目光幽深地看著不遠處的青年,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樣。下一場戲是兩人的決裂戲。顧沉澤用極強的控制力將自己的欲|望壓了下去,繼續(xù)拍戲。他是能很好的控制情緒了,但是白棋然卻顯然做不到這一點。白棋然還沒有從剛才那場激烈的床戲中緩過神來,足足ng了三次才拍完這場戲。豐鶴軒和余聲做了那一次后,兩人躺在船板上休息,最后當余聲將豐鶴軒送回小屋時,那個男人剛剛上了岸,就僵住了身體,過了許久才轉(zhuǎn)過身,神色冷淡地說道:“今天是我的錯,你就當什么都沒發(fā)生過吧。你需要什么補償?shù)脑捦耆梢詠碚椅?,只要我能做到,我什么都可以?!?/br>說完后,豐鶴軒便抬步走人,只留下一個呆傻住的余聲。余聲就這樣魂不守舍地劃船回了家,他一向天不怕地不怕,可是在聽到豐鶴軒的話后卻感覺自己的天都塌了。他的身后還有點疼痛,走路的姿勢都十分怪異,鄰居大嬸看到他的時候還問他是不是摔了一跤,只有他自己知道,之前的快|感有多么強烈,現(xiàn)在的疼痛就有多么劇烈。很明顯,豐鶴軒是個雛,全部射在了他的身體里,余聲腦子暈乎乎的也沒有清洗,甚至可以說兩人都沒有這個意識,使得余聲發(fā)燒了三天才漸漸好轉(zhuǎn)。豐鶴軒那邊送了很多東西過來,讓小漁村的人全部震驚了。難道那位城里來的大少爺和痞子余聲是朋友?難道大少爺居然很賞識無賴余聲?!各種各樣的謠言很快在小小的漁村傳了遍地,等余聲病好了真正清醒后,他咬牙切齒地將豐鶴軒送過來的補品、禮物全部掃在了地上,痛恨地罵道:“老子不把你甩了,讓你感受一下被人拋棄的滋味,老子就不叫余聲!”當天晚上,余聲劃槳到了豐家,這一次他卻發(fā)現(xiàn),以往他經(jīng)常走的水道居然被一堵籬笆墻封死了!“他娘的豐鶴軒!老子和你勢不兩立!”這種小事自然不可能難住余聲,他是什么人?他是村子里頭誰都不敢惹的刺頭無賴,他花了兩個晚上把那堵籬笆墻拆了個洞,再次劃了進去,趁著夜色就進了豐鶴軒的房間里,拿著一把柴刀抵在了這個無恥之徒的脖子上。冰冷的溫度讓豐鶴軒很快清醒,他一睜眼,便見這個痞子坐在他的身上,罵道:“你這混賬給我說清楚,你是不是要和我絕交!”完全沒有一點被脅迫的樣子,豐鶴軒淡定地看著余聲,目光幽靜:“是?!?/br>余聲的心在這一刻仿佛墜入冰窖,過了片刻,他忽然扔了那柴刀,直接俯下身子吻上了豐鶴軒的嘴唇,用實際行動來證明自己的心情。誰料豐鶴軒卻一把將他制服,翻身將這個痞子壓在了身下,用冷冷的目光凝視著他。豐鶴軒問:“你怎么從墻那邊過來的?”余聲冷笑:“你說你這人,以為你是什么黃花大閨女啊,還弄堵墻攔著。那種小破玩意老子想搞破多少個就能搞破多少個,老子今天就是來強|jian你的知道嗎?上次你強|jian了老子,你不是說只要你能給的全部都補償嗎?來啊,你讓老子上你一回啊,這樣才公平!”豐鶴軒身子一僵。余聲只是隨口說說,他這些天心里特別不是滋味。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感覺,只是自顧自地告訴自己,他被豐鶴軒這小子啃了,這小子居然還嫌棄他,這讓他很不爽,他要報復(fù)回來。然而卻聽片刻后,豐鶴軒輕聲道:“好,我讓你上回來?!?/br>話音落下后,豐鶴軒松開了制服住余聲的手,乖乖地躺倒在一旁。這一幕倒是讓余聲徹底僵住了,他怔愣地看著豐鶴軒慢慢閉上了眼睛,一副“隨你如何”的模樣。怒火在胸腔里燃燒起來,余聲咬著牙,憤恨地撕開了豐鶴軒的錦緞綢衣,他用那雙粗糙的手撫摸著對方的身體,感受對方輕輕的顫抖,最后吻上了對方的嘴唇。當他脫下豐鶴軒的褲子時,豐鶴軒也完全沒有阻止,仍舊閉著那雙眼睛。到最后,余聲氣得眼睛通紅,在最后一步的時候忽然停住。接下來就是整部戲里非常難的一個場景,也是非??简灠灼迦坏难菁嫉膽蚍?。在黑漆漆的房間里,這個小痞子坐在男人的腿間,始終沒有再進一步。豐鶴軒則是閉著雙眼,仿佛是個死人。在這個時候,guntang的眼淚就砸了下來,砸在豐鶴軒的胸口。余聲沙啞著聲音,一邊盡量不讓對方聽出自己在哭,一邊說道:“你……就這么討厭我?”那眼淚砸上豐鶴軒的胸口時,他就渾身一震。眼淚還在不停地流淌,一滴滴地砸在他的身上。余聲逞強的聲音還在安靜的房間里響起:“我不想上你,被上了很不舒服,我知道的,你會發(fā)燒,你會感覺渾身都很疼,特別是那邊,很疼很疼。你會一個人躺在屋子里,只能乖乖地看著天花板,其他沒有任何辦法。你會知道有人不斷地給你家送禮物,村子里頭的一大堆以往見你都要繞道走的人,他們?nèi)珳愡^來問你這個、問你那個?!?/br>“他們會問你,你和豐家大少爺是什么關(guān)系?”“你說,我該怎么回答?”“他和我絕交了,他不是我的朋友。因為他和我做了,但是他嫌棄我,他再也不想看到我。”“村子北邊算命的王瞎子說,我是天煞孤星。豐鶴軒,你是我的第一個朋友,我不想和你絕交,我可以當作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你也就再當我的朋友好不好。我們是朋友,我們沒有其他任何關(guān)系,你那天沒有和我做|愛,我也沒有和你做|愛,我們只是朋友。”“我以后再也不帶你去劃船了,我以后再也不和你開那種過分的玩笑了?!?/br>“豐鶴軒……當我的朋友好不好?”回答余聲的,是漆黑房間里的一片寂靜。他抬手擦去了滿臉的眼淚,最后笑著道:“既然你不肯,那能讓我再最后親你一下嗎。我沒親過姑娘的嘴,但我覺得你的嘴很軟很香,以后估計也沒有人愿意嫁給我,你就讓我親一下。”話音落下,余聲俯下身子準備留下自己最后的一個吻,誰料他還未曾動作,忽然便見那雙眼睛不知什么時候已經(jīng)睜開。明亮的月光下,那雙眼睛璀璨漂亮,帶著復(fù)雜深沉的情緒。這樣的情緒余聲看不懂,他沒文化,他甚至不識字,但是他卻覺得心里疼得厲害。余聲不說話,豐鶴軒也就不說話。到最后,豐鶴軒重重地嘆了一聲氣,啞著嗓子說道:“你說,你讓我怎么好,這是不是就是我的命?!?/br>下一秒,豐鶴軒翻身將對方壓在了身下,映下了一個炙熱的吻。如果說,這樣一個流氓一樣的小人物不知道怎的就撬開了豐鶴軒的心,那么對于顧沉澤來說,他明明知道白棋然的眼淚里有藥水的成分,可是當他真的睜眼看到對方時,卻感覺心都要融化了。那張臉上全是淚水,脆弱可憐得好像一碰就碎。這樣的人,無怪乎豐鶴軒會拋棄自己過去二十多年的仁義禮教,心甘情愿地與之沉淪。因為他值得。在導演的虛擬屏幕里,豐鶴軒和余聲癡纏在一起,真正打開了那禁忌的路。他們瘋狂地做|愛,在被子下,兩人緊緊地交纏在一起,看得旁人是臉紅不止。而在被遮擋的地方,除了白棋然和顧沉澤外也沒有人知道,他們兩個人都硬了。劇本里,豐鶴軒是個飽讀詩書的大才子,非常遵守禮義那一套,除了被余聲逼迫外,只要在床上,他都會忍不住地用被子遮擋住兩人的下|身,算作是一種遮羞。導演只覺得這一幕床戲他們兩個拍得很好,卻不知道在被子下面,隔著兩層衣料,他們互相摩擦著對方,覺得渾身都更熱了。顧沉澤的吻白棋然坦然接受,即使對方在自己身上吮吸出了吻痕,這已經(jīng)超出了劇本的范圍,白棋然都沒有阻止,反而渾身酥酥麻麻的,好像被電擊過一般。場外的人員只覺得:“顧影帝和小白可真是敬業(yè)??!”他們卻不知道,在那一場場的床戲中,他們做的是越來越夸張,甚至只剩下最后一步,做盡了情侶間可以做的任何事。這是在戲內(nèi),但是一到戲外,白棋然就再也沒有理過顧沉澤。顧沉澤似乎也很默契地沒有來找過他,兩人相敬如賓,可是一到拍戲,就毫不阻擋地將自己的熱情釋放出來,盡情地親吻對方,利用劇中人的感情做著自己想要做的事情。接下來七天的戲份,全是豐鶴軒和余聲的戀愛戲份。豐鶴軒這輩子都沒見過余聲這么不要臉的無賴,那天晚上后,他就被這塊狗皮膏藥纏上了,每天晚上對方都劃著船來到他的屋子里,有的時候余聲還會帶他偷偷溜出去,兩人就著月光,在蘆葦?shù)乩镒鰘愛。在那個時代,同性戀在罪惡,是被所有人歧視的。可是豐鶴軒卻好像著了魔,不管不顧地與這個人在一起。余聲這個痞子,真是浪到了骨子里,他的那些花樣讓豐鶴軒也漸漸拋下了自己的矜持頑固,全身心的投入到這場夾雜在性|事中的愛情里。一切都是那么理所當然。漁村里的所有人都知道,村西邊的痞子余聲好像和村東邊的豐家少爺成了朋友。很多人踏不進豐家的大門,就紛紛讓媒婆送禮到余聲那里,希望余聲幫自己說道說道。余聲笑瞇瞇地把禮物收下,每到晚上就跑到豐鶴軒那里,等到這個男人快到高|潮的時候忽然扼制住他,惱怒地悉數(shù)自己白天遇到的那些媒婆!這樣一次兩次也就算了,連著三五天,讓豐鶴軒都快被逼瘋了。最后豐鶴軒吩咐管家:“王叔,您和村子里的人說吧,我不成親?!?/br>這句話說的很正常,王管家也不可能懷疑。因為他們兩個人都知道,豐鶴軒只是來避難的,他早晚會離開這個漁村,他不可能娶這個村子里的任何一個人,就算是納為姨太太都不可能。豐家是宣城的大戶人家,稱霸整個南方,可以說是南方首富。豐家大少爺是宣城所有姑娘的夢中情人,豐家的下人走出去都是趾高氣揚的,連婢女的穿著打扮都比這個漁村里最美的姑娘要好?;蛟S婢女天生長得沒那最美的姑娘好看,可是那種城里人的氣質(zhì)卻是這些鄉(xiāng)下姑娘比不上的。就更不用說整日里傾心于豐家大少爺?shù)某抢镄〗銈兞恕?/br>王管家倨傲地點頭道:“是,少爺,您確實早該告訴他們,不該有這樣的心思了。”余聲天天罵著“豐鶴軒你這家伙真是傲慢,整天瞧不起人!”,可是他卻不知道,在豐家,這位風采卓絕的豐大少爺卻是最和藹可親的一個。他從未瞧不起人,他只是不想與人過多糾纏,既然早晚陌路,那何必要多牽扯呢?王管家只以為自家大少爺覺得那城西的小痞子有趣,才逗弄他玩玩,他卻不知道,在他心目中最尊貴的少爺竟然與那低劣骯臟的小痞子是這樣的關(guān)系。當那一天,王管家起夜忽然看到那艘破船的時候,他心中一涼,整個人都愣住了。他湊在少爺?shù)姆块T口,聽著自家儒雅清貴的少爺一邊喘氣,一邊說著那些難以啟齒的葷話。伴隨著少爺罵聲的,是余聲那痞子的笑聲,這個下賤的小痞子輕輕地笑著,甚至還嘲弄著他最尊敬的少爺:“豐鶴軒,你是不是傻子嗯……你看你這樣子,是不是沒吃飽飯,一點力氣都沒有嗯啊啊……”豐鶴軒冷笑的聲音透過門板傳過來:“那今晚我就干死你,好不好?”余聲低低笑著:“你說的嗯……我等著。”王管家癱坐在地上,整個人傻了眼。王管家在書房里坐了一整夜,最后他顫抖著手指開始寫信。他老淚縱橫地寫著字,在信里將自己的憤恨之情全部發(fā)泄出來。“老爺親啟:此村一共四十六戶人家,識字不過三戶,此地民風彪悍,人性卑賤,以城西痞子余聲為最……望周知,豐家一門純烈,長幼有序,少爺養(yǎng)傷一年,家中內(nèi)斗理當由少爺處理,非始終避難。少爺身體已佳,可堪重任。王彧書?!?/br>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豐家就算如今家道敗落,卻也不是一個普通人家可以抗衡。王管家將這封信寄回家中,從頭到尾,他都沒有提過少爺與那痞子不堪的關(guān)系,他不愿意少爺?shù)那遄u被那種人玷污。然而,紙包不住火,家中派了豐鶴軒的嬸嬸過來接他回家,那嬸嬸不過住了兩天,便察覺到了異樣。那嬸嬸精通家宅內(nèi)事,何等精明,直接逼問了老管家,問出了事情真相。嬸嬸也曾經(jīng)是一個大戶人家的嫡小姐,得知真相后她并未像管家一樣慌張,她冷靜地詢問了詳細的事情,然后問出了余聲的住址,帶著自己的丫頭和一大堆禮物上門拜訪。余聲見到豐鶴軒的嬸嬸大吃一驚,趕緊將屋子里唯一的油燈點亮,用自己的袖子擦干凈桌子。見到余聲,嬸嬸也比較驚訝。這余聲不像老管家口中所說的一樣那么卑賤痞氣,反而似乎有點靦腆。她打探了一會兒后,發(fā)現(xiàn)這余聲果然是大字不識一個,就算是個姑娘,這輩子也邁不進豐家的大門,最多做個通房丫鬟。嬸嬸并未立即表現(xiàn)出來,她心中嘆了口氣,笑道:“這些日子里,子真多謝你的照顧了?!?/br>余聲詫異地摸摸頭:“子真?”嬸嬸故作驚訝道:“是啊,子真,你不是子真的好友嗎?”余聲一頭霧水地搖頭,那嬸嬸卻笑著搖搖頭:“嗨,你看我這記性,子真是鶴軒的字。他師從南老先生,十二歲時就破格得到了老先生的賜字,豐家鶴軒,表字子真。難道子真沒和你說過?”余聲整個人僵在原地,沒有回答。豐鶴軒……沒和他說過。甚至他都聽不明白,什么叫做表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