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途而廢,您這廂多受罪不說,孩子腹中憋久了,那也是不妥的?!?/br> 沈晚閉眸點頭示意她知道了。她又何嘗不知這道理?她也不想拖著受罪,可這身子真是不爭氣,堅持到這會沒有痛極暈死過去,已然是她用盡毅力忍耐的結(jié)果。 深吸口氣,沈晚重新咬了紗布,這次說什么也要一鼓作氣生下來,否則再來上幾回,饒是有心也無力了。 寅時二刻,在眾人焦急的等待中,產(chǎn)房終于傳來一聲嬰孩嘹亮的啼哭聲。 顧母雙手合十喜極而泣,天知道這幾個時辰她等的有多么提心吊膽。 顧立軒緊繃的肩膀也微微松懈了下來,長長松了口氣,這廂總算有結(jié)果了。 秦嬤嬤難得眉開眼笑,那張素來嚴(yán)肅的老臉此刻看起來慈祥了許多,急急上前靠近產(chǎn)房兩步,忙問:“可是小兒郎?” 不多時,產(chǎn)房便傳來穩(wěn)婆興高采烈的道喜聲:“是的嬤嬤,是個健壯的小兒郎呢!顧家真是好福氣呢?!?/br> 秦嬤嬤頓時喜不自勝,又是連聲幾個好字。 顧立軒一邊讓下人去拿準(zhǔn)備好的紅包,另一邊則對著秦嬤嬤拜了又拜:“多謝嬤嬤厚愛。今個讓嬤嬤受累了,還請嬤嬤這廂移步廳堂,吃口茶稍坐歇息,待產(chǎn)房那廂拾掇妥當(dāng)了,定讓人抱來給您瞧上一瞧?!?/br> 秦嬤嬤回過閥來,也覺得身子又疲又倦,畢竟上了歲數(shù),扛到這會難免也有些捱不住,遂聽了他的建議,到廳堂先歇著去了。邊吃茶的時候,心下還暗自琢磨么著,不知這小兒郎長得肖誰?可會肖他們家侯爺?一時間,心下又多了幾分期待。 侯府那邊,這一晚上,書房內(nèi)燈火通明直至天色破曉。 待到錢叔從顧府趕過來報信,說到生產(chǎn)順利母子均安,書房內(nèi)沉寂壓抑的氣氛方有所緩和。 秦九將早就準(zhǔn)備好的補品等物讓那錢叔拿回顧府,緊接著又讓人套馬,將早候在府上的張?zhí)t(yī)又送回了家中。 張?zhí)t(yī)臨去前,遲疑了會到底掀了轎帷,讓那秦九附耳過來,對他低聲囑咐一句:“女子生產(chǎn)過后,若要行那房事,少說也得兩月有余?!闭f完,便老神在在的重新坐回轎內(nèi),放了轎帷,任那秦九糾結(jié)的立于風(fēng)中。 沈晚產(chǎn)子之后,就猶如猛然間散了胸口間提著的那口氣,癱軟在榻上昏昏欲睡。 劉細娘示意那穩(wěn)婆將尚在啼哭的嬰孩抱過來,輕輕搖了搖沈晚的胳膊,道:“娘子,您先看眼孩子,瞧這小兒郎生的多壯實,將來定是個英武的好兒郎?!?/br> 沈晚又提了些精神。她努力睜開眼,側(cè)頭看向那襁褓中的嬰孩,剛生下來的他面皮微微泛紅有些褶皺,可不影響她看清那尚未長開的五官。那鼻子,那唇,那眉,都像極了她。 可能是剛降臨人世很是不適,他委屈的憋著嘴,大聲的哭著,四肢也有力的撲騰著,似乎在抗議眾人的無動于衷。 沈晚看著看著,突然就落了淚。 劉細娘見了,微怔,繼而沉默。 一旁的穩(wěn)婆見了,慌忙勸道:“哎呀娘子,月子期最忌諱婦人落淚,便是心中多有歡喜,也得稍稍忍些,否則易哭傷了眼睛。需知月子里落下的毛病,對咱婦人來說,那可將伴隨一輩子的。好娘子,您這廂可千萬悠著些?!?/br> 沈晚痛哭不止,明明早就沒了氣力,此刻卻偏能哭出聲來,斷斷續(xù)續(xù),足矣令那些個穩(wěn)婆手忙腳亂。 好在,到底是剛生產(chǎn)完力竭,沒過上一會,便沒了氣力哭睡了過去。 幾個穩(wěn)婆方松了口氣。不由面面相覷,生了兒子高興的見過不少,哭成這般的,倒是極少見。 洗三那日,是由收生姥姥也就是那日給沈晚接生的穩(wěn)婆來具體主持,其他的事情皆由顧母來張羅,至于沈晚因她尚在坐月子用不著她出面,所以就臥榻休養(yǎng)。 顧母一大早就按規(guī)矩在產(chǎn)房外廳正面設(shè)上香案,供奉碧霞元君、瓊霄娘娘、云霄娘娘、催生娘娘、送子娘娘、豆疹娘娘、眼光娘娘等十三位神像。香爐里盛著小米,當(dāng)香灰插香用。蠟扦上插一對“小雙包”,下邊壓著黃錢、元寶、千張等全份敬神錢糧。產(chǎn)婦臥室的炕頭上供著“炕公、炕母”的神像,均用三碗至五碗桂花缸爐或油糕作為供品。 因洗三這日只限親友來賀,顧家這邊除了顧立允聞得信提了賀禮前來,便是那所謂的‘親戚’淮陰侯府,遣了秦嬤嬤等人,提了些金銀錁子黃白首飾等珍貴精細物件前來。別看只寥寥幾人,卻是無比鄭重而重視,午膳過后,吉時一到,那洗三儀式便正式。 顧家依尊卑長幼帶頭往以槐條、艾葉熬成湯的銅盆里添一小勺清水,放一些金銀錁子,再就是一些桂元、荔枝、紅棗、花生、栗子之類的喜果,謂之“添盆”。 “添盆”后,便是“響盆”。收生姥姥一邊洗,嘴里一邊念叨祝詞:“先洗頭,作王侯;后洗腰,一輩倒比一輩高;洗洗蛋,作知縣;洗洗溝,做知州?!彪S后拿起秤砣幾比劃,說:“秤砣雖小壓千斤?!?/br> 顧家人在旁聽著祝詞,再聽著孩童嘹亮的哭聲,無不嘴角含笑,目帶期望,只覺得日子愈發(fā)有了指望。 第57章 那便讓她擰著試試 接下來的一個來月,沈晚便臥于床榻坐起了月子,雖說生產(chǎn)也算順當(dāng),可到底還是有些傷了元氣,饒是每日補品不間斷,身子骨可還是有些虛弱。 孩子那邊有顧母和奶娘在看護,便是極少抱到沈晚這邊來,沈晚對此也不主動要求,便是幾次抱來,也均以頭疼受不住吵鬧等緣由讓人又抱了出去。幾番之后,顧母便更少讓人抱來。 汴京大戶人家均會給孩子請個專門伺候的奶娘,一則是權(quán)貴家身份的象征,二則是方便產(chǎn)婦身子快速恢復(fù)。于顧家而言,奶娘的花費自然是不必他們cao心,淮陰侯府早早的就請好了兩個奶娘備著,自然是少不了那小兒郎的一口吃的。再者,也不知那沈晚是不是傷了身子,至今都未下奶,便是有心讓她親自來喂養(yǎng),怕也無力而為。 至于孩子的名字,顧立軒特意去淮陰侯府請示了一番,得知那霍侯爺竟放手任由他們顧家來定,差點喜極而泣。這莫不是意味著,那霍侯爺真的是言而有信,讓這孩子徹底屬于顧家? 歸家之后,他便翻閱各類典籍,興奮的幾宿難眠,總算挑出個勉強滿意的名字,顧猷淵。中有“潛龍在淵”一說,猷便是猶,猶如潛龍在淵,可見那顧立軒對此子期望何其的高。 滿月之日,顧家辦的隆重,親朋好友同僚鄰里匯聚一堂,當(dāng)日的酒宴擺的,幾乎征用了顧府門前的整條街。 滿月這日剃胎發(fā)本應(yīng)由舅舅主持,可顧立軒那混不吝的岳家那是眾所周知,早前就一刀兩斷了,別說去請人,便是他們那些人不請自來,只怕顧家人都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