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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嚴肅的競選,別瞎胡鬧!”顯然,池烈的名字對于一場嚴肅的競選來說,就是個不合時宜的侮辱。連他自己都是這么認為,甚至還有幾分不知好歹的得意洋洋來。時隔多年,池烈再次與“班委”這一嚴肅神圣的頭銜掛鉤,卻仍然是以不良少年的身份。只不過這次周圍人的眼光不是戲弄,不是輕蔑,不是譏諷,而是……他完全沒有見過的情緒流露。驚訝?佩服?總之莫名其妙的,自己就成別人眼里做好事不留名的活雷鋒了。——真是惡心。[七]高三的課程緊密充實,池烈大腦空空地記了一上午筆記,奮筆疾書的狀態(tài)在老師們眼皮子底下成功裝足了樣子。實際上,只有選擇題胡亂寫上了,其他的題目一概無從下手,只能在空白處把題目抄了一遍。最終,還是在語文課上被抓包了。語文老師的批評劈頭蓋臉落下來,池烈不以為然地全當(dāng)耳旁風(fēng),滿腦子只惦記著中午飯吃什么。最后,語文老師教訓(xùn)完他還補充了一句:“等一會兒我見了你班雁老師就讓他來好好管教你!”池烈聞聲,腦海里便浮現(xiàn)出那個人的臉,和他鏡片后那雙略帶嘲弄的眼睛。讓他來管教自己?他算個什么東西。池烈不由得冷笑出聲。“你還有臉笑呢?”語文老師沒想到自己苦口婆心說了一大堆,這孩子竟是半點羞愧都沒有,一時更加惱火了,當(dāng)場把袖子一甩,拔高嗓門兒道:“行,你不想上語文課是吧,我也不想看見你!以后我的課你不許在班里待著,你到外面去愛干嘛干嘛,我讓你班主任每節(jié)課前都把你領(lǐng)走!”池烈知道更年期的女人最能胡攪蠻纏,得理不饒人,于是只好乖乖垂下雙目,緘口不言。惹毛語文老師的事很快傳到雁回的耳朵里,池烈毫不意外地被叫到辦公室。一推開門,見到那人正抱著手機看電視劇。雁回抬頭瞥了池烈一眼,臺詞聲戛然而止。“寫檢查吧,下午之前給我?!毖慊馗纱嗬涞剡f給他張A4紙,“要寫滿正反面,就在我這兒寫?!?/br>池烈皺眉接過,環(huán)顧四周也沒有多余的位置能讓他坐,便硬著頭皮挨在了雁回旁邊的椅子上。為了寫滿紙張,池烈故意擴大了好幾圈字號,筆速飛快,不一會兒的工夫就寫滿了半頁。但其實紙上半點實質(zhì)內(nèi)容都沒有,全都是復(fù)制粘貼般的“對不起”,排列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乍看之下觸目驚心。池烈正寫得不亦樂乎,左耳邊忽然被灌了一股溫?zé)釟饬?,恍惚間有清冷的煙草味掠過鼻尖。他條件反射地向右邊閃躲,再轉(zhuǎn)頭就看見雁回沖那張寫滿“對不起”的紙揚起嘴角,露出鄙薄的笑容。“重寫?!毖慊夭挥煞终f拿了張新的紙給他。池烈把筆帽蓋上丟到旁邊,雙手空空插進校服口袋,煩悶道:“不寫了?!?/br>見他總一副不耐煩的樣子,雁回不怒反笑。他伸手拿回那份檢查,手指輕輕發(fā)力在掌心里揉成了一個紙團,手腕一轉(zhuǎn)將它丟進了窗臺下的廢紙簍里。“行,那就不寫了。”雁回嘴角暈開淺淡的笑,沒等池烈反應(yīng)過來這是什么含義,他接著說道:“以后語文課你都不用上了,來我辦公室待著?!?/br>“憑什么?”“反正你上課不聽,聽了也聽不懂啊?!?/br>理所應(yīng)當(dāng)把他當(dāng)白癡的邏輯。池烈眉毛一挑,“你又要向我爸告狀嗎?”“我沒那個閑心?!毖慊胤隽朔鲅坨R,池烈這才發(fā)現(xiàn)他今天換了金絲邊鏡框,“而且你父親工作很忙,恐怕也沒那么多時間cao心你的事?!鳖D了頓,繼續(xù)說:“怎么,想讓我打電話告訴他?”池烈聲音悶悶的:“不用了?!?/br>雁回目不轉(zhuǎn)睛地注視著他,那雙幽黑的瞳眸意味深長。他單手托著下巴,聲音比平常壓低了幾分:“真可憐啊,缺愛的孩子想引起家長注意,可惜腦子笨考不出好成績,就只能走邪門歪路了?!?/br>這字里行間故意流露出的憐憫與譏諷,令池烈平靜的情緒立刻像團廢紙一樣皺了起來,聲音尖銳道:“誰缺愛了?!”雁回鎮(zhèn)定自若答話:“我剛才看的電視劇,里面有個可憐的孩子?!?/br>他的臉上飽含同情,令池烈啞口無言,但又免不了對號入座,懷疑雁回在拐彎抹角針對自己。此時正好午休結(jié)束的鈴聲響起,池烈心里松口氣,可算不用再跟這陰陽怪氣的人共處一室了。池烈剛一起身,卻聽到雁回說:“我讓你走了嗎?”“干嘛?”“下午第一節(jié)課還是語文,你不用回教室了。”雁回說著,拿起手機撥了個號碼,接著池烈聽到他通知電話那邊的語文老師:“池烈說,他以后都不去上您的課了。嗯?您要他過來接聽是嗎……”雁回沖他笑了笑,遞過去手機。池烈十根手指不由自主蜷縮成了兩個拳頭,垂在雙腿兩側(cè),又迅速張開在褲子上蹭了蹭掌心的冷汗,才把手機接過放到耳邊。“陳老師?!背亓覇玖艘宦?,等了好幾秒對方卻不應(yīng)答,“陳老師?”他下意識覺得哪里出了故障,把手機拿下來查看屏幕,卻發(fā)現(xiàn)一直都是黑的。按下鎖屏鍵顯示的不是“通話掛斷”,而是“輸入密碼”。池烈明白過來了,這他媽根本沒有打電話,是雁回在耍他。一抬頭就對上那張溫和的笑臉,池烈更加怒火攻心道:“你有病嗎?”雁回似乎很滿意看到他因受騙而惱羞成怒的模樣,嘴唇的弧度又深了些。真他媽是個傻`逼。池烈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頭也不回地轉(zhuǎn)身離去。[八]池烈剛出樓梯口就看到陳老師迎面走來,她顯然沒注意到樓道盡頭的自己,抱著一摞教案徑自進了教室。池烈靠墻彳亍著,很快就聽到門那邊安靜下來,只剩紙張翻動的聲音。錯過了進教室的最佳時機。如果陳老師上午生的氣還沒消,現(xiàn)在闖進去的話她一定會給自己難堪。那么,還是干脆逃課吧。池烈深呼一口氣,又緩慢吐出來。腳步慢騰騰地在原地轉(zhuǎn)了個彎,原路返回下了樓。下午的太陽炙熱毒辣,暖黃色的時間令人昏昏欲睡。池烈見保衛(wèi)室的大叔正打盹兒,縱身一躍扒住了墻壁邊緣,身手矯健地翻越過去,輕盈落地。他先是去附近的便利店買了罐冰鎮(zhèn)可樂,隨后漫無目的地在陰涼下的小路閑逛。聒噪的蟬鳴隨著樹葉間隙的陽光一起漏下來,等最后一口碳酸泡沫在喉嚨里融化干凈的時候,池烈煩悶地把罐子狠狠地扔向前方,“咣”一聲轱轆出好幾米遠。“媽的。”池烈眉頭緊鎖,他煩躁起來就想罵人,可自己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