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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套,一開門就感受到了外面的冷空氣,皮膚上的溫熱立刻流失了。他走出樓棟,看到雁回倚靠在車邊,修長的身體裹在灰色的大衣里,明晃晃的路燈照得他臉頰格外蒼白,整個人看起來有種肅穆的優(yōu)雅。雁回稍稍轉動了脖子,他也注意到了池烈,卻沒有走上前,只是用那雙瞳仁幽深的眼睛暗示少年自己走過來。池烈沒有與他多交談的欲`望,隔著很長的距離沒好氣地開口:“你趕緊的,我困著呢。”雁回手插在大衣的口袋里,不疾不徐地踱步靠近他,在一個適當的安全距離停下來,若無其事地伸手,把池烈的衣領往里收了收。心臟一下子就拉起警報。池烈警惕地盯住雁回的臉,盡可能使自己的表情兇惡些。不過雁回完全沒覺得眼前這人的臉能達到可怕的程度,越是故意發(fā)狠的眼神,就越有種虛張聲勢的有趣。所以雁回故意沒有松開手,保持攥著池烈衣領的姿勢,輕描淡寫地說:“本來還想帶你一起去轉轉,不過這大半夜的,你應該不愿意折騰吧?!?/br>池烈差一點又陷入了雁回的圈套里。他終于發(fā)現,雁回總喜歡說以“本來”作為開頭的句式,什么“本來還有很多話對你說”之類的,明明無法鑒定這些話的真?zhèn)?,但卻能給人一種造成了遺憾的錯覺,顯得雁回好像處在一種被拒絕的可憐境地似的。池烈覺得自己此時精明無比,智商占領高地,看穿雁回的一切偽裝簡直不在話下,于是干脆地指出他來的原因:“你不是路過嗎?”“是啊。”“那……那你快走啊,別在我這浪費時間了?!背亓野咽謹傞_,伸到雁回面前,“紅包呢?”他看到雁回從口袋里掏出來紅色的信封,心里意外竟然真的給自己準備了,不是撒謊。放在手上,還算有點分量,池烈收回手定睛一看——這紅包怎么長得跟喜帖一樣。“普通的紅包沒有賣了,所以就買了這種?!毖慊貪M臉無辜,“反正都是紅色的,你不介意,對吧?”池烈覺得胸口發(fā)悶,大概是被凍的。他說:“隨便,反正都是要扔的廢紙?!?/br>“收到錢還悶悶不樂的。”雁回若有所思,“你是不是太寂寞了?也對,一年到頭,你還是一事無成,甚至連個能好好說話的人都沒有吧?!?/br>雁回說著,臉上不由得浮現出同情感,還非常大膽地摸了摸池烈的頭,細聲細語地念叨:“老師雖然幫不上忙,但會在背后好好祝福你的?!?/br>池烈甩手拍開了雁回的胳膊,“趕緊滾?!?/br>“這么希望我走嗎?”就算現在裝可憐,池烈也不為所動,只是輕描淡寫地提醒雁回:“你不是還有別的事嗎。”雁回沒有裝傻,大大方方地承認了:“有時候讓對方多等一會兒,不也是一種情趣嗎?”誰他媽搞得懂你那種歪門邪道的情趣??!在才剛滿十八歲不久的池烈眼里,這種行為僅僅是不守約罷了,哪來的那么多深層含義。算了,這些事跟他也沒關系,也許大人們都是這樣戲弄彼此還引以為樂的。空氣安靜了下來,能聽到的只有周圍環(huán)境的雜音。池烈知道現在到了該上樓的時候了,但總覺得有些事還沒解決完,猶豫兩秒,他開口說:“你有記得屏蔽學校的老師同學吧?!?/br>“嗯?”“我的意思是!要是讓他們知道你……你……”池烈支支吾吾地不愿意準確地說出來,就強行略過了,“他們就又會刷屏討論了懂不懂?一打開手機全是你那些無聊的事,煩死人了。”雁回不以為然:“我覺得他們也沒有惡意啊?!?/br>“我就是提醒你!”池烈再次強調了一遍,“反正你、你自己看著辦吧,你好歹是個班主任,我可不想因為你丟人現眼?!?/br>雁回愣了愣,然后笑出聲:“你是不是沒數過你被學校通報批評了多少次?”一句話就噎得池烈啞口無言,他伸脖子叫嚷道:“我被處分又沒影響別人!”雁回反問他:“那我存在就是有錯了嗎?”池烈嘴唇翕動,又沉默地抿住了。低溫的原因,使他的嘴唇在燈光下看起來愈發(fā)紅潤,臉上的氣色也因此多了幾分模糊的曖昧感。他自認為嫌惡的眼神,在雁回看來都只是不成氣候的刁蠻,稍加蹂躪就能漾出濕漉漉的水汽。雁回眉眼舒展開,抬手又幫池烈豎了豎衣領,溫言道:“放心,我都屏蔽了。”他說完,便目不轉睛地正視著池烈的眼睛,在對方的眼神企圖躲避的時候,覆加在少年衣領上的手忽然用力,將人扯過了半步。雁回知道自己此時指尖冰涼,卻仍然趁人不備貼在了池烈溫熱的脖子上,貪婪地汲取溫度。“都屏蔽了?!毖慊芈龡l斯理地重復了一遍,他湊得池烈很近,能感覺到對方渾身都緊張起來,一個勁兒地想躲開自己。他無視掉池烈此時的表情,自己只一個心思地用手指在對方嘴唇周圍打轉,咬字模糊地說:“除了你以外,所有人,我都屏蔽了?!?/br>池烈的眼睛本能地睜大,在他呼吸時有絲絲縷縷的白氣隨呼吸從唇縫中溢出,好像流失了能量一般——但很快,雁回就俯下頭幫他堵住了??谇焕锏臏囟妊杆贁U散,伴隨而來的是難以置信的濕滑感。氣血直沖大腦,令池烈的身體輕飄飄的,渾身都產生了前所未有的酥麻感。直到后頸傳來雁回手掌上的冰涼,才恢復一陣子清醒。雁回的侵略極其深入,仿佛是在低聲宣告主權,不野蠻卻也毫無溫柔可言。唇舌的糾纏有足夠漫長的時間,當池烈徹底敗下陣來的時候,他胳膊失去了全部力氣,袖口藏匿的東西也立刻掉了下來,落在地上,發(fā)出清脆的聲響。這突然的動靜引起了雁回的注意。與池烈不同,他則時刻保持著冷靜。他半睜開一只眼睛,瞥見地上的東西后,又用舌頭朝池烈嘴里頂弄了一下,才意猶未盡地緩緩退出來。他不顧池烈?guī)缀醣罎⒌臓顟B(tài),扶著對方的手臂,慢慢彎腰撿起了地上的小刀。直起身來在池烈面前仔細端詳它,順著紋路把刀片彈了出來。“送我的嗎?”雁回語氣輕松,笑盈盈地把刀片貼在池烈已經呆住的臉上,用刀背溫柔地蹭了蹭他,“謝謝?!?/br>他把刀片收回,隨手放進了口袋。見池烈已經不會說話了,便順勢將唇又貼了上去,自顧自地廝磨了一陣才分開。雁回輕輕拍了拍池烈的臉,想讓他趕緊回過神來,但這孩子好像打算一直裝傻下去似的,已經啟動了休眠模式。雁回只好任由他呆立著,盡可能讓自己的聲音清晰些:“我回去了,你早點睡?!?/br>又有些不大放心地補充一句:“是上樓在床上睡,不是就地倒下,明白嗎?”池烈也完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