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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身無力,也許根本沒退多少,因為那張臉仍然在眼前。 “鄭賀!你怎么在這兒?” 她驚聲大喊,說出口才發(fā)現(xiàn)聲音小得可憐。 他調(diào)侃地一笑,手指才放開:“這是我的房間,我為什么不在這兒?” 她茫然四顧,再次審視這個房間。四周的景物在疊影里跳躍,她無論如何定睛看也看不真切。身上似乎出了一場大汗,她覺得簡直象置身桑拿房,渾身被蒸騰的熱氣包圍。她才忽然想到剛才的情景,她在塵土飛揚的腳手架下咳嗽了幾聲,喝了幾口包里帶的礦泉水,然后一切變得恍惚…… 眼前的景物又被鄭賀的臉擋住。他俯下`身子,嘴角勾起一抹涼涼的笑意:“厲曉雪,你挺有本事,仗著有幾分姿色,這兩年騙得我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他停下來,一陣低笑,冰冷的手背滑過她的面頰:“我還以為你跟我玩欲擒故縱,要不是找人跟蹤了你那個變態(tài)同居男友,拍到你們?nèi)ク燄B(yǎng)院看你媽,我竟還不知道,原來你是厲振南的女兒?!?/br> 原來他早就知道。一片混沌中,她覺得大腦無法思考,費盡全力試圖側(cè)臉,可是沒能躲開他的手。鄭賀的聲音就在她耳側(cè),她幾乎能聽到他令人毛骨悚然的呼吸聲。他像一只野獸欣賞自己的獵物,最后發(fā)出滿意的笑聲:“說起來厲振南到現(xiàn)在還沒還清他的賭債。早知道他有你這樣美的女兒,錢還不還倒無所謂,當(dāng)初我肯定不會逼他逼得那么緊?!彼么竽分篙p輕劃過她的嘴唇,一揚眉笑得一臉得色:“不過,現(xiàn)在也不算晚?!?/br> 他低頭吻下來,她聚集全身所有的力量,只做到將臉側(cè)到一邊,他的吻落空,落在她腦后的頭發(fā)上。這一下惹怒了他。他張開手掌一把固定住她的臉,讓她不得不直視他。 她唯一能做的,是對他怒目而視。 他瞇了瞇眼,揚眉說:“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的阿遠(yuǎn),現(xiàn)在怕是沒空來救你?!彼麖男乜诶湫σ宦暎骸耙膊恢銈兌伎瓷纤裁?,不就是個貧民窟里賣菜的,能算算牌。一個賭棍,還以為自己比別人了不起。同是在澳門混,我至少不用以色侍人?!?/br> 他動手來解她的衣扣,她用自己能發(fā)出的最大聲音詛咒他:“鄭賀,你會不得好死!”他望著她不怒反笑:“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fēng)流?!闭f著他再一次重重吻下來。 這一次她躲不開。呼吸被阻滯,眼前的一切愈發(fā)模糊,床和家具象漂浮在空中,天花板如此遙遠(yuǎn)。 一片模糊里,她似乎又看到剛才的一幕。她坐在窗臺上,阿遠(yuǎn)半跪在她的面前,窗簾遮掉屋里的燈光,背后是沉沉的夜色,遠(yuǎn)處一望無際的海洋曠遠(yuǎn)幽深。他似乎猶豫掙扎了許久才抬起頭來澀然說:“想聽真話?小雪,你爸爸說得對,我的心太大。我一無所有,所以膽子大,什么事都敢做,什么也不怕。唯獨怕這輩子只能躲在樹背后仰望你的窗口,最怕你忽然發(fā)現(xiàn)我原來那么平凡,沒什么了不起,其實根本配不上你?!?/br> 他從口袋里拿出她的珍珠發(fā)夾,低頭笑了笑說:“那時候第一次給女孩子買東西,什么也不懂,逛了很久。”說罷他輕輕撩起她的額發(fā),在她額頭的傷口上吹了口氣,然后替她別上發(fā)夾,動作輕柔又鄭重。那時候窗外萬家燈火,映照在他臉上,給他的眼睛蒙上朦朧的光。他說:“你第一次出現(xiàn)在我的菜攤前,也別著這樣的珍珠發(fā)夾。”微茫的夜色里,他望著她笑,良久才說:“很好看?!?/br> 很好看,這是他說的最后一句話,他還沒來得及把話說完。 她能感到有人脫掉了她外衣,可是她無力反抗。世界離她越來越遠(yuǎn),她一定是快睡著了。 徹底睡著前,她記得的最后一件事,是門外忽然警鈴大作,有人高聲喊,著火了。 第37章 用我卑微的心來愛你 (4) 就在兩個小時前,孟懷遠(yuǎn)送走小雪,回到牌桌前坐定。望著眼前堆積如山的籌碼,他深吸一口氣。環(huán)視四周,一切有條不紊,是他熟知的環(huán)境。荷官身后能反光的酒瓶已經(jīng)被他不動聲色地挪開了,此刻荷官正把一把新牌展開,讓大家驗牌。 鄭賀朝他微微笑了笑:“懷遠(yuǎn)也是行家,牌上有沒有鬼一眼便知,你替大家看看吧?!?/br> 牌沒有問題,他只朝荷官抬了抬下巴:“荷官手上戴著金戒指,這可不合規(guī)矩?!焙晒僦Z諾稱是,也摘掉了。氣氛莫名緊張起來,連那位一直贏錢,神色自負(fù)的李總也如臨大敵。 李總確實感覺到了不同,除了鄭賀和深哥,另外人顯然對孟懷遠(yuǎn)的出現(xiàn)深為忌憚,毫無疑問這是個高手??墒歉呤謳兹ε葡聛?,卻很少跟牌,臉上淡然無表情,叫人看了心里沒底。 李總今天牌運不錯,又小贏了幾把,桌面上的籌碼增加不少。荷官再次發(fā)牌,他拿到的是同花色的一個2一個4。鄭賀和孟懷遠(yuǎn)先后跟進(jìn)。坐在大盲位置上,有拿到同花和順子的可能,他覺得是要跟的。 結(jié)果幸運之至,翻牌三張,兩個2和一個不同花色的10。手握三張2,李總覺得形勢大好,可是第一個叫注,努力抑制臉上的喜色,為了試探對手,叫讓牌。 一直玩得不大的鄭賀,此時微微抬眼,瞟一眼孟懷遠(yuǎn),說:“加十萬。” 孟懷遠(yuǎn)惦著手里的籌碼,目視前方,稍加思考,也微微笑了笑說:“加五十萬?!?/br> 李總心里一顫,有點嚇到。牌面上看,對手只有底牌拿到兩個10,這樣三張10會大過他的三張2,可是數(shù)學(xué)常識告訴他,這種概率太低,對方更可能是手握一對大牌,比如一對A或一對K。如果這樣,他手上的三張2仍然是桌面上最大的牌。如今彩池里將近百萬,委實是個大數(shù)目,他沉思良久,說了句“跟”。 鄭賀稍加思索,也跟。 荷官開出一張轉(zhuǎn)牌,是方塊7,對牌局絲乎無任何影響。輪到李總先發(fā)話,有三張10的可能性在,他不敢貿(mào)然出擊,仍然讓牌。鄭賀大約和他一樣的心理,也說了句“讓”。 李總望向桌子對面的孟懷遠(yuǎn),見他眼鋒一掃,似乎略略估算了一下他和鄭賀面前的籌碼,沉思了半分鐘,下意識地轉(zhuǎn)動手指上的戒指,又猶豫片刻,才手一揚,甩出三枚最大面額的籌碼:“三百萬?!?/br> 李總心里一聲哀嘆,很不像自己風(fēng)格地暗自罵了一句娘。這人三張10無疑,只好棄牌。 鄭賀手里一對A,本來極有勝算的,可惜后來的翻牌不盡如人意。他自然比李總更熟悉孟懷遠(yuǎn)的牌路,虛虛實實變化多端,再大的賭注,他手里也可能什么都沒有,此刻見他從對面毫不避諱地直視過來,眼神清明,目光犀利。 孟懷遠(yuǎn)在牌局上詐唬他見過不止一次,都如這般,神情鎮(zhèn)定自若,眼神也不會顫抖一下,只是他剛才的樣子耐人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