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泓!”見兒子泥古不化,張老爺火冒三丈,重重拍了下桌子,呵斥道,“給我跪下!”毫不猶豫,張聿泓雙膝跪地,腰桿筆直。“老爺……”張夫人忙上前規(guī)勸,“你這是做什么?他現(xiàn)在可是當(dāng)家人。”“當(dāng)家的怎么了?我還是他爹!”張老爺見人雖然跪著,卻毫無服軟的跡象,戟指怒目,厲聲道,“你想不明白,就一直跪著!”“悉聽尊便?!钡蛦〉穆曇?,冷靜又倔強。“你……你大不孝!”張老爺氣得話都說不順,甩袖子拉著張夫人離開,只留一個家仆在大堂看著。“霖兒,過來!”少年鬼鬼祟祟地把方晨霖拉到自己屋里,小心翼翼地從被子下面拿出自己藏好的東西,“給你看看新鮮玩意兒?!?/br>“555?煙?”“英國的香煙,在爹書房的抽屜里看到的。”“偷的啊。”方晨霖一把搶過來,抖出一根,叼在嘴上,“火呢?”小白皮搭配小圓臉,乳臭未干的小孩子卻拿著架子,裝大人的模樣。張聿泓大手捏著圓滾滾的面頰,食指一拍,將那人嘴上的煙收回手中。“就給你長長眼,等你到我這般大的時候才能抽?!?/br>“什么嘛……”方晨霖噘著嘴,“你能喝酒,我不能,你能抽煙,我也不能,就知道以大壓?。 ?/br>張聿泓從兜里拿出一盒火柴慢悠悠地給自己點上,上手揉了揉方晨霖的軟毛,“誰讓你是我的小……師弟——哎,干什么!”方晨霖不服氣,趁對方得意忘形之時,迅速搶過煙,叼在嘴里。“咳咳……”太嗆了,他皺著眉,滿是不解,“這么個東西有什么好抽的?”“讓你別抽,還來勁了?!睆堩层焐县?zé)怪,手卻一刻不停地撫著他的背,一下下幫他順氣。“泓哥……”方晨霖忽然淚眼汪汪地看著他,嚇得張聿泓一個激靈,“霖兒!”“我好難受……”“哪里不舒服?”張聿泓按著他的肩膀,一個勁地檢查,并沒發(fā)現(xiàn)什么異樣。“噗嗤”一聲,方晨霖再也繃不住,捂著肚子大笑。“你個臭小子,逗你哥呢?”張聿泓哭笑不得,拿這個古靈精怪的家伙沒轍,氣得用手肘將人壓在床上,“以后敢不敢騙你泓哥了?”“泓哥饒命,泓哥饒命……”方晨霖立刻服軟,反復(fù)求饒。想想這人也就在自己跟前才會有這副沒骨氣的小賤樣兒,張聿泓也不為難,隨即松了手。誰知方晨霖戲足得很,得了空子,奮力轉(zhuǎn)身,一屁股坐在張聿泓肚子上,反將他壓在了身下。張聿泓也不惱,任他壓坐在上面,笑道:“力道見長啊?!?/br>“那是……”方晨霖得意地用手戳著張聿泓下巴上的小勾,“服軟了沒?”張聿泓見他一副單純的傻樣,心想這人怎么這么可愛,便順了他的意,裝作無計可施的樣子,央求道:“霖哥厲害,在下甘拜下風(fēng)……”“方晨霖!你在做什么!”張老爺去書房,發(fā)現(xiàn)自己的煙少了一包,就知道是他那寶貝兒子干的好事。當(dāng)下,他便怒氣沖沖地同方管家一起來找張聿泓。誰知道眼前的這一幕,讓他和方管家都有些不舒服。他雖仁厚,但也見不得自家下人如此沒規(guī)矩。方管家心里更是七上八下,見老爺面色不好看,立刻呵止方晨霖。方晨霖聞聲嚇得趕忙從張聿泓身上下來,迅速跪地上,不敢抬頭。哆哆嗦嗦中,他又看見自己手邊,還橫著之前沒抽完的煙,心下暗道不好。張老爺聞著這滿屋子煙味,微微皺眉,“聿泓,學(xué)會抽煙了?”“爹……”張聿泓也跪在地上,“不關(guān)方晨霖的事情,煙是我偷的?!?/br>張老爺面色更為難看,方管家忙接話,“老爺,方晨霖該怎么罰就怎么罰,不要客氣。”“真不是霖兒偷的!”張聿泓急了,一心只想護著方晨霖。小孩子哪里懂什么煙呢?“泓哥……”方晨霖心里害怕,軟軟地叫了一聲。“是少爺?!睆埨蠣?shù)穆曇舨淮?,也不嚴厲,但瞬間震動了在場的每一個人。方晨霖聞言打了個寒顫,雙腿發(fā)軟。方管家趕忙“噗通”一聲跪在地上,“請老爺責(zé)罰方晨霖!”“張聿泓,跟我去書房。”張老爺瞥了一眼腳下的人,臉色冰冷,“方晨霖還小,別嚇著孩子,拿盒桂順齋的一品桃糕給他。”“謝老爺?!狈焦芗毅躲兜乜粗鴥蓚€主子離去的背影,心里明鏡似的。等人走后,方管家看著還跪在地上的兒子,沒有再憋著,一個嚴厲的巴掌甩在方晨霖臉上。血腥的味道瞬間傳遍整個口腔,方晨霖沒見過他爹這般暴怒,也沒受過這般對待,眼淚不爭氣地流了下來。“去自己房間跪著!”方晨霖哪里敢反抗,剛才張老爺?shù)臍鈩菀呀?jīng)嚇得他魂飛魄散。他畏畏縮縮地起身,跟著他爹回到自己屋。“知道錯在哪兒嗎?”方管家手里拿著藤條,一個重手,抽在方晨霖背上。“嘶……”方晨霖疼得倒抽了口氣,被打的地方火辣辣地疼,“不該偷偷抽煙?!?/br>“啪”又是一下,比剛才的力道還重,“你忘了你只是個下人!”“爹!”方晨霖低吼出聲,周身疼得發(fā)抖,眼底卻滿是倔強。方管家咬了咬牙,揮著手中的藤條,毫無章法地打在小晨霖的胳膊上、背上、甚至……脖子上。每打一下,他都會怒目切齒地強調(diào):“記住你的身份!”一下,兩下,三下,四下……方晨霖不知道自己被抽了多少下,只記得在失去意識的前一刻,他哀求似的地對著他爹,微不可聞地反復(fù)道:“我記住了,我記住了……”“爹!我記住了!”方晨霖驚吼了一聲,雙眼突然睜開,滿是恐懼。他全身冷汗淋漓,不斷地喘著粗氣。看著空蕩蕩的房間,他悵然若失——又做噩夢了。無論過了多少年,藤條抽身的疼痛記憶總是那么清晰,如同刻在腦海的圖騰,如影隨形。他這輩子都只是張家的下人,只能如此。方晨霖是被張老爺?shù)囊粋€電話叫過去的。他恭敬地聽著老爺?shù)姆愿?,心越來越沉,拳頭也越來越緊。“明白我的意思了吧?”張老爺聲音透著疲倦和無奈,只能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方晨霖身上。方晨霖愣愣地看著對面墻上的鴛鴦戲水圖,覺得諷刺。“方晨霖?”“老爺?!彼季w被拉了回來,他起身跪在地上,低著頭,“晨霖會盡力的。但少爺?shù)钠狻仓??!?/br>“他跟你一向交好,說不定會聽你的勸?!?/br>方晨霖:“……”“泓哥……”是方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