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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兩者之間的聯(lián)系顯而易見,要置方晨霖于死地的不是一向吃齋念佛、樂善好施的舅母,還能有誰?人的心有多深,他竟從未看透過。陳擇端審訊的能力極強(qiáng),不愧是警隊(duì)隊(duì)長,三天后,就問出了背后主使。孫伯林是張夫人娘家的遠(yuǎn)房親戚,作為張府管家算是盡職盡責(zé),連張聿泓都十分敬重他。以這人在張府的地位,安排一個親信,替他做點(diǎn)事情,實(shí)在是太容易了。周珩坐在當(dāng)年方晨霖房間門口的臺階上,點(diǎn)了根煙。有那么多容不下那段感情的人存在,他要是張聿泓,也不敢把方晨霖放在身邊。自從那天再次見了張聿泓,方晨霖每日都會在晚飯的時候把人放出來,共進(jìn)晚餐。對于一個曾經(jīng)要謀殺他的人,他似乎太寬容了。滿眼的憎恨和厭惡卻掩蓋不了那微弱的、遮遮掩掩的愛意。方晨霖一邊厭棄著自己,一邊又不由自主地渴望與張聿泓更多的接觸。“我想見見小恩?!滨r少說話的男人突然開口。“小恩是誰?”“我兒子?!睆堩层卣f,方晨霖站起來走到男人身邊,笑了笑,“想他了?”“快一個月沒見他了,我很擔(dān)心?!?/br>方晨霖捏住男人的下巴,拇指摩挲著中間那道不深不淺的溝線,漫不經(jīng)心地端詳了一會兒,掄起手掌,“啪”一聲,抽了對方一個耳光。張聿泓轉(zhuǎn)過頭,稍稍睜大了眼睛,略微驚訝地望著他,刀刻般的下顎骨被扇得通紅,嘴角立刻腫了起來。用了十分的力氣,方晨霖猶覺得不夠,反手抽上另一邊的臉頰。張聿泓微微皺眉,任由他發(fā)泄,只是用疑惑的眼神看著他。小恩是個什么東西?是張聿泓背叛他的證據(jù)!怎么還有臉,怎么還敢再提出這樣的要求?張聿泓大婚時,他的悲傷與無奈;張聿泓和許曄琴瑟和諧、鸞鳳和鳴時,他的隱忍與退讓;得知許曄懷孕時,他的嫉妒與絕望;無數(shù)孤獨(dú)與漫長的夜,他的糾結(jié)與痛恨……這么多道劃在心頭的口子不還是鮮紅鮮紅地淌著血嗎?方晨霖松開了手,一腳踢翻了餐桌。一邊伺候的仆人們退后了幾步,噤若寒蟬。他命人再次用鐐銬鎖住了張聿泓的腳踝,關(guān)在房間??蔁o論他如何無理與粗暴,男人依舊神態(tài)自若、波瀾不驚地任他處置,只是略微下垂的眼瞼刺得他眼睛發(fā)熱。“究竟要怎么做,你才能不那么恨我?”張聿泓低啞著聲音,消瘦的臉龐被扇得紅腫。方晨霖走近,把人逼到墻角,“要我原諒你?除非……殺了你兒子?!?/br>張聿泓瞪大眼睛,顯然是被激怒了。方晨霖突然被一個大力反按在墻上,拴住張聿泓的鐵鏈“嘩啦啦”地響。張聿泓雙手按著他的肩,眼睛里是克制的怒氣,“絕無可能!”方晨霖怒極反笑,越笑越傷心,眼淚都笑了出來。“你當(dāng)然不會,所以我永遠(yuǎn)恨你?!?/br>張聿泓盯著他,按著他的手又用了點(diǎn)力,不等他反應(yīng),就貼上來侵占了雙。無望的深夜里,方晨霖曾回味過這樣的沉淪。當(dāng)這種感覺再次真實(shí)地占據(jù)口腔,張聿泓還是能夠像記憶中那樣,用一個征服的wen敲碎他的偽裝。喘不過氣卻又不能自拔,方晨霖不由自主地回應(yīng)著對方。四肢漸漸癱軟無力,最后察覺到被人抵著,他才陡然清醒,一把推開壓制他的男人。張聿泓喘著粗氣,看著他的神情卻是包容的。凌亂的思緒,混亂的情緒,方晨霖別無選擇地倉皇逃離,狠狠地摔了門。一個門隔開兩個世界。方晨霖靠著門,頹然地坐下,無助和脆弱蔓延到全身。對張聿泓這個男人,他毫無對策。張聿泓再次醒來,依舊躺在柔軟的床鋪上。腳踝上鐐銬的冰冷卻沉重地提醒著他階下囚的身份。方晨霖帶著藥膏進(jìn)來,見到久違的溫柔神色,張聿泓有些意外。伸手把方晨霖的手?jǐn)€在手心,雖然對方依舊冷言冷語,卻沒有拒絕他的觸碰。清涼的藥膏涂在臉上,患處火辣辣的刺痛即刻緩解了許多。青年的手很白,動作很輕,按在臉上的觸感也很好。“我跟周珩說過了,他明天就帶小恩過來?!狈匠苛仉S口這么一說。沒了戾氣的青年坐在他身旁,跟當(dāng)年那個貪吃好酒的小人兒并無二樣。張聿泓笑著說:“你還和過去一樣,我卻老了?!?/br>青年抬頭,眼睛圓圓的,瞳孔黑而深,“你也沒變?!?/br>“我記得你說我老了?!?/br>“……”方晨霖皺著眉,抽出了手,“你早上喝粥嗎?”“都行?!?/br>見人要起身離開,張聿泓忍不住叫了一聲“方晨霖”,又道:“能再見到你,我很開心?!?/br>青年離開的腳步頓了頓,沒有理睬他,便出了門。方晨霖除了他的鐐銬,允許他在客廳見小恩。張聿泓覺得自己不算一個合格的父親,家里的、生意上的事情他都得過問,再加上這些年花了很多精力找方晨霖,陪小恩的時間其實(shí)很少。血緣關(guān)系是割舍不掉的,即便他不愛許曄??粗约好嫒菹嗨频暮⒆?,想著對方身上流淌著同樣的血液,他還是會自然而然地流露出愛意,生出好好撫養(yǎng)孩子的責(zé)任感。張聿泓抱著孩子跟方晨霖打了招呼,對方也露出了笑容,并沒有太嚴(yán)肅。方晨霖還命人上了些甜點(diǎn),沒有表現(xiàn)出任何惡意。三人在客廳陪小恩玩了一會兒,有周珩在,氣氛不會尷尬,笑鬧間仿佛又回到了從前。后來小恩玩累了,趴在他腿上睡著,周珩就跟方晨霖出去了。周珩把方晨霖叫到書房,將當(dāng)年列車上的那次沒有得逞的謀害前后因果理了一遍。這些天拘著張聿泓,雖然逐漸淡化了心頭的恨意,但是親耳聽到事情原委,方晨霖還是難以抑制地渾身發(fā)顫。他等這個真相等得太久,他恨張聿泓也恨得太累。為什么四年間,那么多個日日夜夜,都沒有一個人幫幫他,還張聿泓一個清白?既然所謂的“復(fù)仇”只不過是個可笑的誤會,他還有什么理由再霸占著張聿泓不放?小恩玩累了,周珩就把孩子帶了回去。方晨霖幫張聿泓倒了杯酒,冬日里驅(qū)寒的花雕。男人笑著接過酒杯,“謝謝你讓我見小恩。”方晨霖苦笑了一下,“你明明早就可以離開了……明天,你就回去吧?!?/br>“我覺得你過得不好?!睆堩层聊艘幌?,“我想陪著你。”方晨霖笑了笑,給自己斟酒。兩杯下肚,思緒就飄忽起來,酒量這東西,練不好的。張聿泓站起來,向他走來,拿走他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