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九方家的支持密不可分。九方家，可以說是制衡萬物學院的一大勢力。

而現(xiàn)在，這股很大很厲害的勢力，正由著它管轄的單位拖欠電費，還要可憐兮兮地點蠟燭。

廖清舒的臉上明明白白地寫著“你仿佛是在逗我”。

“養(yǎng)個后宮還分高低貴賤呢，我們現(xiàn)在只是不巧落入了冷宮里，以后肯定會復興的。”九方重俊語氣和緩，顯然是對未來充滿信心，廖清舒聽得卻是嘴角一抽。

什么的，看看就好，別太當真，真的。

他再次質(zhì)疑起山管辦這棵歪脖子樹是否有值得一掛的價值，對方一雙墨色的眼睛忽然看了過來：“對了，墨衣跟我提過你，你是隔離班的學生對吧？”

“嗯，沒錯?！绷吻迨嫘呐K一提。他預感，對方要開始跟他討論實習的事了。

果不其然，他聽到九方重俊緩緩道：“關(guān)于實習的事，我希望你再好好考慮一下。”

果不其然，他聽到九方重俊緩緩道：“關(guān)于實習入職的事，我希望你再好好考慮一下?！?/br>
“哦……誒，什么？”廖清舒一愣。從來只有別人考慮他的份，為什么這次輪到他來考慮了？

“畢竟你是隔離班的學生，如果留下來的話，可能會有一些不利的情況……”

“我不傷人！”廖清舒有點生氣了。他是受過高等教育的現(xiàn)代人……好吧，現(xiàn)代半妖。無論怎樣，他只是血統(tǒng)有點奇特而已，DNA嘛，他又沒辦法的，用不用這么早就貼上“此乃惡獸、請勿投喂”的標簽？

“我是指你自己?！本欧街乜±潇o道，“流著窮奇血脈的你，如果拒絕回到人間，而是執(zhí)意留在里世界的話，對你自己可能會有些不利?！?/br>
第9章山管辦（8）

“所謂不利……您指的是哪方面的？”廖清舒問道，“如果你指的是偏見與排擠的話，那我其實并不是太在意的……”反正都習慣了。擠就擠吧，又不會掉毛。

九方重俊卻沉聲答道：“我指的是你的能力?；蛘哒f‘天賦’？也有理解為你的‘本我’……你知道‘本我’是什么吧？”

“我讀過弗洛伊德?！绷吻迨鎼灺暤溃耙仓腊胙紩刑焐难浴珜W校很注重這方面的培訓，我已經(jīng)能很好地控制自己了?！?/br>
九方重俊道：“萬物學院針對隔離班的培訓，是以你們終將回歸人類社會為前提的。但假設(shè)你要留下來的話，情況就又不一樣了?！?/br>
“怎么說？”

“你的‘本我’可能會因為其他眾生的影響而蘇醒，而你未必能掌控住它。就像今天，你在墨衣的辦公室里睡著，墮入了山海世界——這不僅僅是個意外，孩子。你的身體里流著山海異獸的血，而這個地方曾有太多的山海獸來去，它們留下的氣息與你的血脈相呼應，使你突然擁有了‘進入’山海世界的能力?！?/br>
“你的意思是，我與眾生接觸得越多越久，我的妖性就越有可能覺醒？”廖清舒搖頭，“不對吧，我在萬物學院呆了那么久，從初中算起都有十幾年了……”

“那是因為學院本身就有著削弱眾生的結(jié)界，而且他們也會有意減少隔離班和其他學生的接觸?！本欧街乜〉?，“但是一旦你進入社會，就再也得不到這樣的保護了?！?/br>
廖清舒不語。過了片時，他輕聲道：“所以，您也是希望我離開的，是嗎？”

“坦白講，我反而希望你留下來。”。”九方重俊老實道，“我們單位太缺人了，只要是個有手有腳有腦子的東西我都歡迎，只要能幫忙，就算是僵尸我也能接受……我只是覺得應該先把利害跟你講清楚而已，畢竟每年都會有像你這樣的隔離班應屆生，不愿回歸人類社會，一定要在里世界找到自己的一席之地，最終卻難以控制地妖化傷人?！?/br>
“90%?！绷吻迨驵?，“留下來的隔離班，妖化率為90%?！?/br>
“誒，是吧。這數(shù)字怪嚇人的?！本欧街乜α吻迨嬉恍Γ骸澳銊e多想，我對隔離班沒什么偏見的。你別看我雖然頂著‘九方’的姓，但其實也是個半妖，而且血統(tǒng)比你好不到哪兒去?！?/br>
“……但你卻被允許留在這里?！绷吻迨婷蛄嗣虼?，“主任，我真的是想留下來?！?/br>
他抬頭看向九方重俊，琥珀色的瞳孔在黑暗中微微發(fā)光：“我沒什么特別遠大的理想，我只是覺得不甘心，主任。我是在十二歲的時候被招生辦的老師帶到萬物學院的，那個老師很溫柔，我一直記得，她當時告訴我，到了學院我就自由了，我不用再遮遮掩掩，裝著自己跟普通人一樣了。在這所學院里，我可以做自己……事實也確實是這樣，我在萬物學院里，度過了很美好的一段時光。雖然只有兩年?！?/br>
廖清舒深吸了口氣，迎著九方重俊困惑的目光，繼續(xù)道：“在我剛?cè)雽W的時候，我的血統(tǒng)檢測出了問題，我被當作了普通的混血虎妖，被劃到了普通班。整整兩年，沒有人知道我的真實血統(tǒng)，沒有人發(fā)覺我有任何問題，我跟所有同學都玩得很好，老師們也都很喜歡我……直到我初二那一年，學院安排接種疫苗，需要再做一次血統(tǒng)檢測?！?/br>
九方重俊垂下了眉毛：“這真是個悲傷的故事?！?/br>
廖清舒點點頭：“我被確定是混血的窮奇后，就被丟進了隔離班。所有的一切就都變了，朋友沒了，老師不理我了，就連被我當成家的學院都翻臉說不要我了。如果從一開始就是這個態(tài)度就算了，可那相安無事的兩年算怎么回事？你們不能把我接上一列列車，塞給我一張軟臥票，然后在我睡得最安心的時候把我哄下來，告訴我，‘對不起我們弄錯了，你沒有上車的資格’——這對我不公平。我覺得……我覺得我還是能爭取一下的?！?/br>
“爭取什么，一個咬人的機會？”一聲冷笑響起，廖清舒循聲回頭，只見九方梓彥不知何時又走了進來，正靠在墻上，唇齒間又叼上了一根煙，修長的雙腿交疊在身前，即使是在幽暗之中依然可辨出色的輪廓。

“90%和23%，這只是整體的概率，落到個人身上，只有50%和50%。懂？”

“是100%和0%?！绷吻迨娴溃樕蠈憹M認真，“我相信我是個零?！?/br>
九方梓彥上下掃了他一眼，認真點頭：“這我承認。”

廖清舒：“？？？”

見他沒懂，九方梓彥嗤笑一聲，不再說話。廖清舒又望向九方重?。骸爸魅危彤斒墙o個機會……我只是想要張站票而已?！?/br>
“，看過沒？”九方梓彥再度開口，“一開始的女喪尸，她的要求比你還低。她連站票都不要，一個廁所就夠了?！?/br>
“你非拿我跟喪尸比嗎？”廖清舒怒了，“又不一樣！”

“確實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