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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你嘴怎么了?”“……沒什么,不小心咬了一嘴狗毛?!?/br>九方梓彥不解地一挑眉,卻沒有再問,而是下車后給廖清舒塞了一打的符紙,再三叮囑一旦發(fā)覺不對立刻用小靈通聯(lián)絡——他的手機很悲慘地欠費停機了,現(xiàn)在想聯(lián)絡他只能打他做客服用的專用機。在把符紙的用法又大致講了一遍后,九方梓彥把背包一甩,便拿著羅盤大步流星昂首闊步地向校門走去,那墨鏡,那氣場,一看就知道是江湖中人,而且在幫派內(nèi)的地位不低,當場就被保安給叫住了。廖清舒不忍直視地捂了捂眼,將滿手黃符塞進口袋,決定還是先將精力用在眼前的事情上。他的任務是找到蘇山并打聽圣木曼兌的所在。這個說難不難,說簡單卻也不簡單,畢竟大學里是沒有固定的班級教室的。廖清舒想出的解決辦法就是下載了一個課表APP,把蘇山專業(yè)大概會上的課程都添加了進去,準備按照這張課表,一間間教室地找過去。拿著手機往教學樓走去,廖清舒剛走出十幾米,忽然聽到一聲若有似無的貓叫從旁邊傳來。他循聲回頭,立刻瞪大了眼睛——只見不遠處的臺階上,正趴著一只綠眼睛的大黑貓,腦殼略方,分外眼熟。廖清舒馬上就朝著大黑貓快步走了過去,正要伸手去抓卻又頓住,想了想,壓低聲音問了句:“老詹?”大黑貓喵了一聲,倏然跳起,擦著廖清舒的手竄了出去,眨眼便消失在了前方教學樓的門洞里。廖清舒趕緊起身追上,剛跑進教學樓,便聽到樓梯口傳來“誒呀”一聲。廖清舒過去一看,只見一個穿著卡其色夾克的白凈男生正手忙腳亂地從地上爬起來,旁邊散著幾張紙。廖清舒幫忙撿起了地上的紙張,發(fā)現(xiàn)上面俱是些看不懂的、規(guī)劃設計圖一類的東西,余光瞥見地上還有張卡片,拾起一看,是張學生用的校園一卡通,上面正明明白白地寫著物主的名字:蘇山。廖清舒一怔,手里的東西已經(jīng)被男生接了過去。“謝謝??!”那個男生笑得有點尷尬,“剛才不知從哪兒跑來一只大貓,直接從我腿上撞過去了,那氣勢,跟個炮彈一樣?!?/br>“嗯,那是挺慘的?!绷吻迨娣笱艿貞艘痪?,緊接著便問道:“你就是蘇山,對吧?城市規(guī)劃與建設專業(yè)的?”“呃,對,我是。請問有什么事嗎?”廖清舒斟酌片刻后問道:“就是,我想請問你一下,你認不認識……穆曼?”穆曼——這個也是小黑告訴他的名字,據(jù)說是圣木曼兌在蘇山夢境中所用的假名。廖清舒不知道現(xiàn)在這個名字他是否還在使用,只能抱著試試看的心情問一下了??偛荒苤苯酉蛱K山打聽他最近有沒有見過一棵會走路的樹吧。“穆曼?你問他做什么?”蘇山有點懷疑地打量了一下廖清舒,廖清舒卻暗暗松了口氣:會這么問,就證明圣木曼兌現(xiàn)在確實是作為“穆曼”而存在的,這就太省事了。“我……我是他老鄉(xiāng),聽說他在這里讀書,特地過來找他玩的?!绷吻迨骐S口扯謊。蘇山歪了歪腦袋:“老鄉(xiāng)?你也是花果山的?”“……嗯,當年還一起摘過桃兒?!绷吻迨嬗仓^皮道,“我剛出山……不是,剛來這不久,人生地不熟,只能來找他,不過怎么也找不到,打電話不接,發(fā)消息也不回……他曾跟我提起過你,你們是朋友吧?你知道他現(xiàn)在在哪里嗎?”廖清舒盡力做出誠懇的樣子?;蛟S是因為他看著實在不像壞人,蘇山在望了他幾眼后終于開口道:“穆曼是我學弟,也是我的室友。他今天早上沒課,估計現(xiàn)在還在家里睡覺呢。他不接你電話,估計是睡死了,你要真想找他的話,直接去找他好了。從樓后面的小樹林里穿過去,走過一扇小門就是我們住的小區(qū)。5號203室,記得門敲大聲點,不然他聽不見的。”“哦哦,好的!真是太謝謝了!”廖清舒喜出望外,匆匆道了謝之后便跑出了教學樓。蘇山站在原地目送他離開,低下頭看了眼自己沾灰的褲子,輕輕皺了皺眉。樓梯上忽然傳來跑動的聲音,站在原地的白凈男生聞聲回頭,露出一個無奈的笑容:“學長,太慢啦!虧我還特地早起來給你送東西!”“啊啊真是不好意思?。 北环Q為“學長”的男生從四階的樓梯上一躍而下,臉上帶著歉意:“這個老師盯得嚴,我好不容易才從后門溜出來的……我的圖都帶過來了嗎?還有我的學生卡呢?”“都在這。”白凈男生將手里的東西都遞了過去。蘇山將學生卡收進口袋,對白凈男生道:“謝謝啊,麻煩你了。對了,你現(xiàn)在還要回去睡覺嗎?”“不,我等等要和你一起吃午飯,你請我?!卑變裟猩碇睔鈮训?。蘇山無所謂地點頭,返身向樓上走,走了兩步又回頭問道:“穆曼,你今天心情很好?”“嗯嗯,如果中午能吃到鍋包rou,心情就會更好了。”穆曼揉揉自己的臉,輕笑道:“那我先走啦,午餐的時候再來找你。鍋包rou哦!”穆曼說著,目光移向樓梯下的陰影處。那里,一只方腦殼的黑色大貓正沖他威脅地呲著牙。穆曼無畏地一挑眉,輕快地轉身離去,嘴里還哼著小曲。第33章詭樹(5)“蘇山”所說的小樹林很好找,小小一片樺樹,迎風搖動,郁郁蔥蔥。廖清舒沒多想就踏了進去,然而沒多久,就察覺到了不對。太安靜了,這片樹林都太安靜了。沒有蟲鳴,沒有鳥叫,連風吹過樹葉的聲音都沒有。唯一的動靜,就只有廖清舒踩在枯葉上時發(fā)出的“咔擦”聲響。然而隨著他心中越擴越大的懷疑,這個聲響出現(xiàn)的頻率也愈來愈低,直至最后,完全停住。至此,真的是一點聲音都沒有了。整個空間,都好像是死了一樣。廖清舒不安地四處張望著,悄悄后退了兩步,明知沒有旁人,卻還是刻意放輕了聲音。一股不舒服的感覺籠罩著他,伴隨著后頸微微的疼。一般來說,這種感覺,要么代表著即將發(fā)怒的九方梓彥,要么就代表著危險。本能告訴他絕對不會是前者,所以廖清舒只猶豫了一下,便很干脆地轉身,撒丫子跑了。他耐力不行,爆發(fā)力卻好,五十米短跑測試每次都能拿優(yōu)秀,按理說想跑出這個大小只夠打野戰(zhàn)的小樹林也用不了多久,然而就像所有奇幻冒險懸疑恐怖故事里必定會發(fā)展出的那樣,廖清舒發(fā)現(xiàn),他跑不出去了。沉默一會兒后,他又做了一件所有奇幻冒險懸疑恐怖故事里主角都會做的事——他掏出一把美工刀,在一棵樹上畫了一個箭頭。試探地沿著箭頭繼續(xù)走,結局理所當然,他很快又見到了那棵刻著箭頭的樹。